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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注意我

手機:M版  分類:心情散文  編輯:得得9

  Maere  戴陽譯

  我比拿破崙高一英尺,我的體重是名模特兒特威格的兩倍。我唯一的一次去美容院的時候,美容師說我的臉對她來說是一個難題,然而我並不因那種以貌取人的社會陋習而煩憂不已,我依然十分快樂,自信,但然。

  我在一家日報社工作。我於是有機會去許多以前不可能去的地方。今年我去阿斯科特跑馬場報道那兒觀眾的情況的時候,我在那兒遇到了一件事,它使我認識到那種試圖去順應世俗,去表現得比別人優越的行為是多麼愚蠢,有一個矮小而肥胖的女人,穿戴得整整齊齊:高高的帽子,佩着粉紅色的蝴蝶結的晚禮服,白色的長統手套,手裡還拿着一根尖頭手杖。由於她是一個大胖子,當她坐在手杖上時,手仗尖戳進了地里。手杖戳得太深,一下子拔不出來。她使勁地拔呀拔,眼裡含着惱怒的淚水。她最後終於拔了出來,但她卻握着手杖跌倒在地上。

  我看着她離去。她這一天就算毀了,她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了丑。她沒有給任何人留下印象;然而在她自己充滿悲哀的淚眼裡,她是一個失敗者。

  我記得非常清楚,我也經歷過這種情況。那時候我還沒有真正認識到:

  沒有人在真正注意你的所作所為。許多年來,我都試圖使自己和別人一樣,總是擔心人們心裡會把我想成什麼樣的人。現在我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我。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跳舞時的悲傷心情。舞會對一個女孩子來說總是意味着一個美妙而光彩奪目的場合,起碼那些不值一讀的雜誌里是這麼說的。那時假鑽石耳環非常時髦,我為準備那個盛大的舞會練跳舞的時候老是戴着它,以致我疼痛難忍而不得不在耳朵上貼了膏藥。也許是由於這膏藥,舞會上沒有人和我跳舞,然而不管是什麼原因,我在那裡坐了整整4小時43分鐘。

  當我回到家裡,我告訴父母親我玩得非常痛快,跳舞跳得腳都疼了。他們聽到我舞會上的成功都很高興,歡歡喜喜地去睡覺了。我走進自己的卧室,撕下了貼在耳朵上的膏藥,傷心地哭了一整夜,夜裡我總是想象着,在一百個家庭里,孩子們正在告訴他們的家長:沒有一個人和我跳舞。

  有一天,我獨自坐在公園裡,心裡擔憂如果我的朋友從這兒走過,在他們眼裡我一個人坐在這兒是不是有些愚蠢。當我開始讀一段法國散文時,我讀到有一行寫到了一個總是忘了現在而幻想未來的女人,我不也像她一樣嗎?顯然,這個女人把她絕大部分時間花在試圖給人留下印象上了,而很少時候她是在過自己的生活。在這一瞬間,我意識到我整整二十年光陰就像是花在一個無意義的賽跑上了。我所做的一點都沒有作用,因為沒有人在注意我。

  現在我知道下一回當我走進一家商店,一位營業員翹起她的嘴說,“您的號碼,夫人?我想我們這兒絕沒有您要的號碼。”這僅僅是說店裡的存貨不充足。這樣無形中我心裡好像去掉了一個重負,我覺得自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輕鬆,更自由。 文/Ma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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