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了，我們一無所有.2

　　第二章不是初戀的初戀

　　C城中學不多，兩三所座落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其實C城說是個城，不過兩三條街道，根本沒有城市的規格，但今年統計的人口估計達標了。而吳墉上的是靠近城北的一所中學。或許是吳墉老爹吳正風對兒子的幼教成功了；或許是被班主任返古的形象與強悍的氣場震懾住了。吳墉上了中學不再像以前那樣到處惹事，養成了一副沉默寡言的習慣，不管遇到什麼事心頭看的明白嘴上就是不說，頂多對你微微笑。知道的人說這叫深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娃是一白痴呢。後來大概連上帝也看不下去了，補償了他學習的慾望。幾年前你看得最多的便是吳墉在學校院里背書的身影。

　　就這樣吳墉沉默着上完了這段不太令人滿意的時光。不太令人滿意？是的，幾年後吳墉對自己當年培養的氣質還是滿意的，值得發揚光大。但對於自己那場初戀，甚不滿意，認為自己丟盡了男同胞的臉。

　　那是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吳墉被班裡幾個損友架着去找陳曦兒表白。在吳墉考上的第二年，陳曦兒也來到了這所學校。

　　第一次見到陳曦兒是在校園報刊附近，那天吳墉的幾個好哥們坐在一起一致對吳墉一直以來玩深沉的悶騷行為表示不滿，投票決定懲罰一下他的這種可恥行為。於是由白少帶頭將吳墉四腳朝天地架起，在報刊旁的一小樹上做着，恩，十分不雅的動作。具體操作步驟是：用吳墉的褲檔和大樹來了一段你死我活，你儂我儂，抵死纏綿的悲情加苦情戀愛加三級大型武俠連續劇。其目的旨在破壞吳墉同協在某些小女生心中的偉岸形象，維護世界和平。

　　就在大家激情澎湃地拉住吳墉雙腳上下運動，吳墉翻着白眼正心裡用各種語言問候他們全家女性時，一雙淡白色球鞋出現在他倒立的視野中，接着是一張明媚如花的小臉。

　　吳墉發誓早知道陳曦兒會出現，他就是把命豁出去也不會從了白少他們的。當得知陳曦兒旁邊的男生是她男朋友時，吳墉更是悲憤莫名，深深感到自己被老天玩了一把。

　　自那天起，吳墉的沉默升級了，看起來滄桑深沉無比。一天一幅憂鬱眼神望穿秋水的盯着你，彷彿你不他同學，你是他情人，並且是你拋棄了他。搞得白少幾個哥們暗自納悶不已，這廝是啥癥狀？發春了？

　　時下班裡又流行起了用刀片在胳膊上亂刻玩個性，美名曰：非主流！那傢伙，到處看見某個男生偶爾不小心捲起袖子，露出疤痕。一小女生眼尖看見了，撲上去巨崇拜地問這男生疤痕後面的故事，然後男生便會巨滄桑無比地把昨天剛背好的故事說給她聽。故事內容大多都是，從前有個漂亮女生一天遇到一個高大帥氣的男生。並且這個女生一身白色着裝，有着長長的頭髮，和神鵰里的小龍女簡直是一模子出來的。接着兩人一見鍾情，愛的昏天黑地，但後來那個女生貪慕虛榮或迫於家庭或迫於老師等各種匪夷所思的原因離開了這個男生。這個男生是個痴情種子，對女生戀戀不忘，思念至深，痛苦之下用刀片懲惡自己等等。最後以一種看透世間種種的裝B態度結束：這個男生就是我！小女生一般聽到都會同情看着男生，說些安慰男生的話，並表示對他的痴情欣賞不已。男生一看目的達到，便會邀請女生陪他散心，吃個小飯啊。反正趁着小女生母性光輝還沒散去，提出各種無恥要求，佔盡便宜，荒淫無比。

　　吳墉也給自己劃了兩刀，在胳膊上刻了個“曦”，一次被白少幾人發現，在他們的口水四濺下吳墉道出了緣由。哥幾個聽了后，拉起吳墉曠了一下午的課。在學校附近的麻辣燙店喝得爛醉無比，吳墉更是喝的胡言亂語，嚷着要去找陳曦兒表白。最後，白少幾人一商量，跑去約了陳曦兒晚自習下了見面。

　　說到這裡，讓我們將目光放回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在操場東邊的單杠那兒，吳墉腳步虛浮地站着，勃頸被陳曦兒用胳膊緊緊纏繞着。陳曦兒一邊猛烈將舌頭送入吳墉口腔，一邊在間隙用詭異的嗓音痛斥吳墉是個大笨蛋。

　　陳曦兒說：“大笨蛋，你把舌頭伸過來，我又不會咬你！”

　　要知道吳墉一直以為所謂的接吻只是彼此嘴唇互相接觸，直到累了再回收。吳墉腦子裡一團漿糊，雖然還沒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記得自己對陳曦兒說了好多表白該說的話，接着就什麼不知道了。迷迷糊糊間，吳墉又聽到一聲大喝，這回真的什麼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來才知道陳曦兒和男朋友吵架了，自己呢！很顯然被利用了，連初吻都丟了。不過想起昨晚接觸到那柔軟並散發著清香的唇，吳墉感到自己彷彿是一個剛誕生的小天使在天空飄來飄去。吳墉想，要是再來一回，死也值了。

　　這件事最後的結果是，陳曦兒的男朋友第二天被白少幾人暴打了一頓。而吳墉與陳曦兒老死不相往來，從此陌路。

　　——原來你不過是道風景，真正潛入我靈魂深處的，是那淡淡的，卻很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