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艾米果款款家鄉情
手機:M版 分類:優秀散文 編輯:小景
想吃老家的艾米果了。
回家已是晚七點鐘,還沒做飯,於是拐路去了人民公園菜場,尋些菜回家,晚上的菜市,只能地攤菜了,幾個每日蹲點的菜販,守着路邊不多的果菜吆喝着,果蔬已不新鮮,或蔫或爛,找不到自己想要的菜。
菜場口,我在一老婦人的地攤前站定,昏暗的路燈下,老婦人顯得黑瘦,她面前擺着是幾堆紅紅綠綠我認不出名的葉子菜,可能燈光太暗,只認識三把野芹菜,這麼晚了,老婦 人守着這些不多的菜還要多久賣完回家,問了問價錢,我把老婦人的菜全收了。
回到家才發現,有一袋葉子好似紅莧菜,我切碎和着雞蛋炒;另一袋是艾葉,於是我想起就用這艾葉做艾米果吧。
記不得有多少年沒有吃家鄉的艾米果了,兒時在村裡長大的我,印象最深的是吃外婆做的艾米果,這是我們那個年代最好的零食,也只有春天才吃上,每年四月初的清明前後,我和我的同齡夥伴去採摘艾葉,村裡兩個大水庫,是我們玩耍的天堂,水庫邊的艾葉一叢叢生長,一籃子的艾葉採回家,外婆做的艾米果總是葉多粉少,吃在嘴裡全是綠綠艾葉,但品種繁多,有裹菜的,大都裹着酸菜或蘿蔔乾、有加糖的,有加鹽的,大人小孩都愛吃。我最喜吃加糖的,計劃經濟的年代,外婆家的糖格外緊張,艾米果即便加糖也感覺不到甜滋滋。吃得多了,我也跟着外婆學會一些做艾米果,到後來我做的艾米果卻是大量放糖放粉,完全吃起來就是個綠粉糕,失卻艾果的原始味。
漸進暮年的外婆回了她外省的老家,懷念她做的艾米果時,我便自己做,總是缺了些原始味。再後面生長艾葉的平地被一輛輛鏟車推平,一幢幢商品房,賓館酒店聳立,水庫變為公園,村莊已不復存在,一座新的城市撥地而起。艾葉只能在菜市場買了,艾米果便漸漸淡忘。
如今回家鄉,已找不到當年的痕迹,外婆曾經住過的地方,我們兒時採摘艾葉的地方,村子通往外面的長長的村路、大水庫,象被世紀掩沒。前幾年,九十九歲的外婆駕鶴仙去,她特有的艾米果製作技術,早已失傳。
幾天前在超市,見一盒裝食品上幾個家鄉艾果字樣,盒上的圖案食品是圓圓碧綠的艾米果,一看價19.8元,買了一盒回家,打開只有10個母指粗的綠軟果,吃在嘴裡,只是感覺放了甜蜜素似的難以消受的甜,絲毫沒有艾米清香。我有些悔痛,這母指大的“艾米果”竟然每個值2元!
今天休息,早起晨練后,將冬衣洗了些,便出去買些糯米粉,做艾米果少不了。粘米粉、麵粉買回來,就開始和面,艾葉用沸水過濾,切細揉和,加兩個雞蛋,冰糖,在記憶中搜索以前在老家做艾果的工序,沒想水加多了些,麵筋太濕,難以成形,只能用勺子舀到電飯鍋里蒸了。
15分鐘后,艾米的清香飄逸房間,久圍的清香,熟悉的清香,深深地,沁我心脾,一種感動,老家的思念,兒時的懷念,也隨着這清香飄流而出。
揭鍋品嘗,滿口的清香野味,卻總覺不如老家時做的那個味,到底少了什麼,是此艾葉不是家鄉的彼艾葉,還是我已沒有以前做艾米果的水平,或沒有了吃艾米果的心境。
或許是推老的時間,或許是太多的變故,沌化了我原始的清心寡欲,回歸自然,回歸原始,回歸本色,或已不能,歲月匆匆,逝者如斯。生命中的一些珍貴也罷,平凡也罷,失去了就永遠回不來。
“萬物生長,潔而明凈”。家鄉的艾米果,野外的氣息,兒時的甜美,一切的一切,怎又生出這無盡的鄉情。再做一次艾米果,卻尋不到家鄉的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