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遊止步“九曲洞”

　　斷崖相逼，遮天蔽日；溪壑爭流，急湍如刀。時有如絲絹般、似珠簾樣的瀑布從山壁間流下，這就是幽峽的實景。但只短短的一、二百米，便到了以靳珩命名的橋及他的塑像座前。這是一位開鑿中橫路時殉職的，最高級別的工程技術官員，工段長。由蔣經國親書的紀念碑。以表彰其為祖國作出的傑出貢獻，觀者無不肅然起敬。可惜因為塌方，已經不能通過，只能原路折返，乘車去九曲洞。

　　同行說：運氣不好，原本該步行觀賞的，中橫奇景之一的“虎口線天”看不成了。據說過橋西行，就到了高低落差達一千六百六十餘米的錐麓大斷崖。一半是高聳入雲端的雲崖峭壁；另一半的山壁則成為深入水中的崖面石牆，其間如鬼斧神工，彷彿看得出光滑的切痕。盡顯氣勢磅礴、雄偉壯觀的天地造化之功。抬頭仰望天空，只因兩岸山勢太過高聳，僅剩一道細細的岩縫透出些許光芒……

　　雖然未能親睹，但這種“一線天”的地形，的確經歷過許多。對這開天闢地的境界也相信，因為依稀記得以前學地理時，老師說台灣是地球上，很年青的新生陸地。至今只幾百萬年歷史。不像幾個大洲的生命，動輒數以億計。它是地殼動蕩期，因菲律賓板塊向西北方向移動，對歐亞板塊不斷碰撞、擠壓的結果。最終聚集的能量，尋找着了發泄口，是時火山凶狂爆發，海嘯滔天滾滾。一個新的生命，橫空出世，一座有山，有水，有生靈的世外仙山寶島出現在東海的大洋中。這立霧溪就發源於島中央的奇萊山主峰，從海拔三千五百米的源頭，在斷崖幽谷中咆哮奔騰、跌宕撞擊、直衝大海。千年萬載，水石相搏。水作刀，石為料、精雕細刻，臨摹了天地萬物，包容了仙佛神怪。惟妙惟肖、千姿百態，呈現着深邃壯麗的自然之美。

　　車一直順險峻的中橫公路前行。因為是雙層大巴，居高臨下，這時已成為了一種挑戰！總覺車子已經滑到了深淵邊沿。特別是常常出現的懸岩急彎，幾乎讓人們屏住了呼吸。我這開車多年的老司機，都心懸蕩蕩的。其他人更不消說了。好在我發現，現在多了些隧道，以前危險路段的臨崖路，經過加固和修繕后成了遊覽道和備用路了。太魯閣峽是立霧溪中上游峽谷的總稱。從太魯閣到天樣這一段，稱內太魯閣峽，長約二十公里，為風景區的精華。但我們止步於“九曲洞”。前面的很多景點，包括紀念文天祥的天祥村都放棄了。九曲洞是橫貫公路工程中最險要的路段，這段險路原來八拐九折，蜿蜒于山壁洞穴之中。現在的主道，是隧道。全長近一公里。車把我們送過洞后，由岩邊步道觀景返回。石壁上間有當地名人書法“九曲洞”“九曲蟠龍”等摩崖大字。遊人至此仰觀雄峰壁立千仞，俯瞰潺潺溪流一線，彷彿正置身於天地接縫之間，吸納於陰陽合一的交匯。我又一次感到有點神遊方外，冥想起道家的結界，居然有種玄妙無比的感覺。

　　現實嘲弄式的，給我扣上了一頂安全頭盔。這一帶常常有鬆動的石頭從山上掉下來，不少地段還用護欄拉起的紅線。不時有個別小石子劈哩啪那的砸在護欄或路上，引起婦女們很誇張的尖叫。連拍照也不好選景，整得來提心弔膽的。這一帶的大理石特別美，花蓮那些有名的寶石大抵就出這這一截峽谷吧？

　　天近黃昏，我們才從太魯閣出山，等跑回城裡，用完晚餐到達住地時，夜已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