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錯過就不在

　　愛的太遲

　　在很多個日日夜夜裡面我都還在重做那個夢，那個日日夜夜痛我肝腸的驚夢。

　　尚記的初次到友愛出版社工作的時候我總是一個人，獨自奪在一個角落默默被任何人淡忘的一個人。我負責的是出版初級審核稿件工作，上面有副編，總編，我的工作要求也不高，當然收入也不高，我的工作室就設立在副主編的旁邊，我的辦公司很小，放了一台電腦桌椅，擠着一個冷飲機，備工作解渴時候需要用之後，幾乎就沒有什麼多餘空地。我的工作時間很正常，早上八點上班十二點鐘下班，下午兩點鐘上班六點下班，星期六，禮拜日休假。日復一日，波瀾不驚，來去輪迴，始終墨守一片寧靜安然。八月，夕陽透過的紗窗，映照到的潔白地板上，如一塊神奇布絲誘發虛假溫柔的光芒，熠熠奪目。打開門窗，迎對秋風，好高騖遠，樓下一片低聲喧嘩，一碧萬傾，景明無限，天涯的山頭在悸滅中恐慌，想着想着，不禁總讓人直聯想到那首詩歌：“夕陽秋更好，斂斂蕙蘭中。極浦明殘雨，長天急遠鴻。僧窗留半榻，漁舸透疏篷。莫恨清光盡，寒蟾即照空。”

　　副編輯是個女士，今年26歲，比我大3歲，因為工作上的關係，需要上時間的溝通，兩個班共室間的穿行已經成為自然。她的真名叫王穎，人很熱情，甚至不論何時何地有何想法，都不會介意我電話找麻煩；初臨工作，難免有很多不懂的事需要先人指點，在這樣來去匆匆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我的工作亦變的繁忙了，除了一天的按時上班工作，下班還得拚命寫作，那是應編輯的意思，應付上級稿審核的技術指導，出版社要我負責完成一本三十萬字的作品一個月內解決。漸漸的寫作對我來說早已經不是什麼好玩的事，而是一件十分辛苦而艱巨的任務。下班一回到家，才放下手中皮包便馬不停蹄跑進房間打開電腦，鑽研工作。

　　這晚實在太累了，啃一口木薯便到頭扒在桌上睡覺。清風夜拌徐徐，醒來才知道深夜了，腰好痛啊！從如夢似醒中才醒來，電腦銀幕上竟然閃動個圖標，哦！原來有人Q我，這才意識道。睡了一陣確實精神多了，神志很清楚，點擊Q動，銀幕擴展開放，瞬間大美，嘩，繽紛閃閃，醉花開放，一奪好美的荷花啊！才注意到是一個叫（音樂夢)昵稱的女網友發來。

　　心情大喜，我不禁道：“真美，讓我開心極了，謝謝。”

　　我的昵稱叫（守花王子)以下為聊天紀錄。

　　音樂夢：當晚風徐徐的時候我化作天使的翅膀守護你。

　　守花王子：可是守護天使我怎麼看不到你呢？

　　音樂夢：因為我已經化作了空氣，透過紗窗滋潤你，感覺到我的存在了嗎？或許躺在你床下，做你可愛的小精靈。

　　守花王子：不用躺在我床下，也不用作我的卧底，快上來一起睡吧！（我笑)

　　音樂夢：我是天空中的一片雲彩，偶爾投降在你的波心，你不用驚訝更無需歡喜，轉瞬間消失了身影。

　　守花王子：音樂夢，你真的很喜歡音樂嗎？

　　音樂夢：恩，我化作一縷世界上最美的歌曲在你耳邊輕輕的唱。

　　守花王子：我不信你是女孩，我覺的你是個男的，在那邊耍我。

　　音樂夢：不信我們視頻好了。

　　方框瞬間變大，是她發過來的視頻請接，快速點擊“接受”視頻，底方筐下先映現了我模糊的小人頭。瞬間她才閃現，長長的絲髮顯得格外溫柔，嘴唇飽滿彼像鍾麗緹的純，她不是那種絕頂的美人，卻能在十位女性中排名第二第三的位置，內心一陣觸動，忙馬不停踢的按響鍵盤發去。

　　守花王子：你真美，像花瓣再飛，波動了我內心琴弦，為什麼人在寂寞的時候總會掉眼淚呢？我想我明白了，因為看不到天使的美。

　　音樂夢：美是沒有極限的，但我喜歡聽你這樣讚美。

　　今晚我們聊了很久，唧唧喳喳，滔滔不絕，一範疇緊接上另範疇，她說喜歡古體詩歌，喜歡那種憂傷的美，那種感覺令她感覺不疲憊。

　　我給她發了首周邦彥的夜遊宮。葉下斜陽照水：葉下斜陽照水，卷輕浪、沈沈千里。橋上酸風射眸子。立多時，看黃昏，燈火市。古屋寒窗底，聽幾片、井桐飛墜。不戀單衾再三起。有誰知，為蕭娘，書一紙。她笑，她說她喜歡這種感覺，讓人彷彿想起了家鄉的田野。

　　我通常有個習慣是不吃早餐，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胃病痛的好厲害，為了不影響工作我乾脆帶一瓶胃友在身，防止發作的時候服用。這天清早頭很暈，四肢無力，副編王穎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般，一包裹的實實的麥當勞和一杯果汁就放到了我的桌面上，兩塊麵包覆蓋著一些青菜和紅燒豬肉塊。

　　對此刻的我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碳，一時被眼前的感動征服了，卻不知說什麼好。

　　“你啊！身體那麼差還不吃早點。”

　　“謝謝。”我啃着麥當勞激動的不知說什麼好。內心一酸，眼淚還不快掉了出來。

　　“看你那麼辛苦不會照顧自己是不行的，身體一壞了又影響工作和生活那怎麼行？”

　　“工作太忙有時候也是身不由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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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以後的每個清早，幾乎都是副編負責我的早餐，她說她不喜歡我胃病老犯，會影響到工作進程。大家接觸的機會也增多了，經常一起討論學術問題。和我們一起工作的還有少華，子燕，鍾香衫，子話是其中最“衰”的一個，24歲的男孩，高高瘦瘦的個子，話也最多，總愛拿我來同副編王穎看玩笑，冤枉我們的“關係”，公司內時常洋溢着一股輕鬆活躍的搞笑氣氛，在此之中，我們的距離拉最近，不斷聯合起來“反擊”，這時候大夥中總鬧起一股“彆扭”爆叫聲。至今回憶起那時的風景仍歷歷在目，即使早知遙不可及。

　　這天夜晚，我正吃着一桶泡麵對着網上的資料，圖標底下閃動，是音樂夢發來的問候圖片。

　　待我們都打開了視頻。

　　音樂道：“在幹什麼呢？”

　　我說：“在等你啊！”

　　音樂夢笑笑：“你嘴巴還挺甜。”

　　我說：“我今天看了一篇小說好感人啊。你要不要聽聽？”

　　音樂夢說好。

　　我說：“故事講述的是一段抗日時期的愛情。有兩個相愛的人在新月橋發誓用愛盡這一生，可惜是後來戰爭敲響了，小夥子要奔赴遠方沙場，姑娘信以為真，天天痴痴的等着她回來，小姑娘到最後變成了老太太，她患上嚴重的肺癆，要死的時候她欲伸出手去的呼喚：我來了，等着我在那座新月橋。”

　　音樂夢臉上原本幸福的表情一點點消失了，她說值的她一生去守侯的不是人。我問那是什麼？她說是狗，她說你明明很愛的人往往轉瞬間就離你而去，只有寵愛的小狗狗不會離你而去。

　　我問她是做什麼職業？她笑笑，笑的那麼好看，她說要是你不怕不高興的話，可以說實話，我是一位髮廊女郎。其實做這個行業也不出奇，中國十三億人總不能個個都坐在辦公室里吧！現在大學生都難找到份合適工作，能有個活兒做已經是個不錯的選擇。

　　音樂夢：“看你的頭髮長了。”

　　我點頭：“恩。”

　　音樂夢：“明天過來找我吧！免費梳理。”

　　第二天午後，下了班，我就沖沖趕到去約會的地點——她家理髮屋。

　　這條小巷比我想象的還要恬靜，路徑窈窕，像一條蜿蜒的河流，兩邊的樓房大多都擺賣着一些雜貨物品，各個店內也冷清的可憐。晚霞紅透，陰沉的一股股寒氣彷彿欲從頭上壓下來，腳步拔離原地，沿着路徑沿行，卻顯的越來越蕭條了。讓人激起一股茫茫然又措手不及等種種感受。

　　經過一番對查，最後總算找了她那家理髮廳。理髮廳很堂皇，豪華精美的雕塑，比想象中大不少。事先應服務員的請示，帶到了貴賓室。

　　晶瑩通透的房子，才坐聞對着鏡子，後邊一服務小生就飛過一層白紗布覆好。

　　後邊門打開，一個穿着灰裙子，流露出白裡透紅的美腿女郎。笑臉盈盈走過來。飽美的嘴唇，一頭烏黑的長發一直披到了肩膀。靜靜輕輕的從後面蹲下，靠在我肩膀上一起緘默對目着鏡子。

　　音樂夢：“喜歡這樣子我靠嗎？”

　　笑笑點點頭：“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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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以後的每個深夜裡面，我幾乎都在同一個夢，一個飄逸仙仙的美夢，多數醒來都忘記錯不多了！只記的那個音樂夢的女孩。

　　人往往很矛盾，當你喜歡上某個人的時候就束手無撤，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

　　無形的壓力壓的我好難受，對那個女孩的思念讓我日日夜夜無法安眠。在很長時間裡面我最多渴望的只是見她，或是視頻。

　　在工作之餘，不忘乎看看她的截圖，幾乎快成了讓自己好過點的唯一方式。副編輯王穎很敏感，顯然很惱火，無端端愛發脾氣叫我不要再看那個女孩。

　　王穎是個很有氣質的女人，側臉很好看。像個法國雕像女神。我常常在畫紙偷偷畫下她的影子，畫的都還像。也不知道自己居心何在，或許這只是一種構思。這麼長時間來，一本厚厚的畫紙上幾乎滿滿的勾勒了她的所有樣子。有笑的，有怒的，有認真的，有溫柔的——我一直藏在自己的私人蜜箱里不給人看！甚至有點害怕被人看。

　　最近一段時間手機都被敲響7.8次，都是音樂夢打來的，好激動，我卻一直沒接，或者是因為根本沒自信吧！一次都沒有。她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般，打開了筆記本電腦，就可以閑聊。

　　音樂夢：“你知道清明的殘月為何會映下湖的影嗎？”

　　我遙遙頭說不知道。

　　音樂夢：“因為月的呼喊湖永遠都聽不到，她乾脆給湖一吻，作他的影。”

　　我道：“月怎麼做了湖的影呢？”

　　音樂夢：“湖日日夜夜搖晃着對月的渴望，表達着對月的深情，感動了月的心靈，當月映襯給湖一吻時候，月戀上了湖，就作了湖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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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中午，她約我晚上在一個外國餐廳吃飯，我答應了她的請求。我原本以為約了會就順利，沒想到公司剛下來個指示，說晚上要開會。

　　我並不能接受幹嘛要開會，而且是在破壞我約會的時間裡開會，我很努力的去說服主編給我一個請假。卻沒有成功。原因是會議很重要他不給。到最後只好打消了約定，改成下次進行。

　　第二天，我的手機頻頻接到多個電話，音樂夢打來的，但也許是我沒信心吧！都沒接。我依然在電腦機前等她的蹤影，一個網名叫：音樂夢。的女孩。

　　轉眼間五天過去了，手機不見有人打來。也不見那個叫；音樂夢名字的閃現。痛苦的思念讓人痛斷肝腸，傷感涕淚。最後我決定了去老地方找她，找那個叫音樂夢的女孩。

　　那裡依然人山人海，找理髮的男女很多，到處交融着一股錯亂茫茫然氣氛。

　　上次的服務白面小生走了過來。說她幾天前已經不在了。

　　我道：“她有沒有說去哪？”

　　服務小生從背後拿了封信，說她去了日本。

　　汗。

　　一打開了信紙，皺疊的筐橫的白紙上眉飛色舞寫着幾段話，讓人激不起再次聯想起了她那晚的笑容：“若命運註定真愛就到這裡，思念可以永恆。月和湖永遠都不能湖和在一起，但可以一直作她的影。你想看到我嗎？請你在月亮出來時候到湖邊去看看，那便是我們。我是月，你是湖，我輕輕給你一吻，永遠永遠作你的影。”

　　哦！原來那晚她叫我是要道別的，我這才意識道。

　　幾天後的一個中午，副編輯拿着一盒東西執意說辭職。大家都說和我有關係，要我上去勸勸她。

　　在電梯上看遇見她，我趕忙趕過去。看着她拖着這或那的東西文件。

　　我急道：“你這要去哪啊！有什麼事就明說嘛！知道不知道公司人知道了這事都很着急，要我來勸你啊！”

　　“勸勸勸，勸你的頭啊！這段時間我發覺自己心理好亂，我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必須得辭職。”

　　“有什麼事非得辭職才能解脫那麼嚴重嗎？不行，你非得跟我上去。”我拖着她的手往上走。

　　她一手的甩開，怒氣沖沖：“你快放手啊！不要拉着我，我說走就走，誰也攔不了。”

　　我感覺到事情已經不可逆轉了。

　　“你真的致意要走嗎？”

　　“是。”

　　我急的道：“那好，你先等我，在大廈前等我，一定要等我。”

　　她點頭：“恩。”

　　火速的爬到辦公室，打開鑰匙拿出那本畫本才下走。

　　明媚陽光下，大夏前，清風徐徐。

　　“希望你過的快樂。給。”遞給了那本畫本笑笑我轉身就走。

　　半個小時后我收到了她打來電話，可惜喃喃哭幾聲就掛了。接着收到一條短信：愛的太遲。

　　我在這裡不是說大家看了我這章故事有多感動，我只是在表達我人生的觀念，生命的感慨。

　　不怕大家聽個笑話，其實我父親就是做棺材的。前些日子因為貪玩的原因我試着把棺材蓋上，讓自己躺到裡面。棺木一蓋穩果然真的就什麼都看不見。你會很孤單，你會很冰冷。你再也聽不到了世間的聲音，那時候你會很留戀，或許在生前你還有很多東西沒有爭取。

　　我這刻總算是明白：有很多機會都需要自己去爭取，錯過了就沒有了。當戀愛來臨時候就去要了，給別人機會就是給自己機會，因為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怎麼樣？下一次還來不來的急，一輩子後悔，終生抱憾。

　　我會努力重新尋找對象，尋找那個像音樂夢一樣漂亮，那個像王穎一樣熱心腸的情人。希望下一次再不會愛的太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