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醉月圓夜

　　一

　　2009年的秋天，雨水特別的多，從進入秋季開始大雨小雨幾乎就沒停過。今夜已是中秋前夜，芊芊抬頭望了望灰朦朦的天空，感覺今年的佳節是看不到了圓月了。

　　就在她心情鬱悶的時候，“滴滴”兩聲，有短信了！她拿出手機翻開來看，是同學七年的寒玉發來的：“老美女，生日快樂！”芊芊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她三十二歲的生日，自從她賭氣從家裡搬出來住到了單位的單身宿舍后，她刻意把自己的生日忘記，不僅是因為不想回家面對父母，更主要的是想忘記一個人。

　　記憶回到六年前的春天，同一天生日的校園情侶芊芊和雨林結束了在省城的四年大學生活，面臨著一個嚴肅而又現實的選擇：是分手還是攜手走下去？

　　這個問題他們討論過多次，因為雙方的父母已經在各自的老家給他們安排好工作，就等着他們回去，而回去將意味着從此分手。矛盾總是伴着痛苦而來，選擇的結果只能顧及到一方。芊芊是父母的獨生女，而雨林還有一個哥哥在老家。經過慎重考慮，雨林決定隨芊芊而去！

　　芊芊的媽媽是市裡一家銀行信貸部的副主任，因為芊芊在大學學的是金融專業，所以就由她父母做主去了這家銀行的營業部工作。

　　看着女兒帶來的男朋友，芊芊父母很生氣，堅決不同意他們的來往。他們多次做雨林的思想工作，讓雨林回去，可是芊芊又不捨得雨林離開她。雨林只好留下來應聘到了一家建材企業做銷售，他想一邊賺錢，一邊等着芊芊的父母回心轉意。誰知這一等就是六年，六年來他們雖然在一個城市卻是聚少離多，雨林需要去各地跑業務，而芊芊在銀行的工作緊張而又忙碌，一樣相思兩處愁，再深的感情也跨越不了距離帶來的傷害，六年相守一朝分離。最終，雨林也沒能被芊芊的父母接受，他只有在父母的一再催促下回了老家，不到一年時間就娶了比自己小十歲的學妹。芊芊卻在雨林走後，傷了身心，抱定了終身不嫁的念頭。

　　回憶過去，芊芊心裡一陣難過。她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短信，給寒玉回到：“能陪我出來走走嗎？”寒玉的信很快就回復過來了：“護城河見！”

　　護城河邊，穿了一件紅色皮馬夾的寒玉喘着氣跑過來。

　　“還在想他呀？！”寒玉嗔怪的拍着芊芊的手叫道。

　　芊芊的臉紅起來，她回打了一下寒玉的手，生氣的說到：“人家都結婚了啊！”

　　“結婚怎麼了？聽說他過的也不好啊！”寒玉很認真的說到。

　　“為什麼？”芊芊一下子莫名緊張起來，她關心的問道。

　　“還不是他那個小學妹太任性，把雨林管束的太嚴了，整天疑神疑鬼的，雨林活的很累呀！”寒玉嘆了口氣，接著說到：“現在的男人，也真是難！想自由飛翔還想有個穩定的窩，想要真摯的感情還想要不切實際的浪漫。你說說，這魚和熊掌能兼得嗎？”

　　寒玉的話，把芊芊弄糊塗了：“你說的是自己還是雨林呀？”芊芊知道寒玉的老公在外面有外遇，寒玉不止一次在芊芊這裡訴過苦。

　　“哪個男人不都一樣，吃着碗里的看着鍋里的！”寒玉竟然越說越氣憤。

　　芊芊沉默起來，她不知該如何開解寒玉，這個表面看起來風光活潑的好友正在經歷着婚姻中的七年之癢。當年寒玉大學畢業沒一年就風風光光嫁給了當地的一名“富二代”，把班裡的女同學們都羨慕死了。如今老公在外面有了“二奶”，把寒玉晾在了家裡，成了冷宮裡的娘娘。寒玉愛面子，不想把事情鬧大，這幾年她一直在委曲求全的生活着。

　　芊芊剛要勸說寒玉，“滴滴”兩聲她的短信又來了。芊芊打開一看是爸媽給自己的生日祝福，自從雨林走後，芊芊不再回家過生日，爸媽總是給她發短信祝福，她正準備回復，手機響了，竟是雨林打來的！

　　芊芊頓時有點慌亂，她把手機遞給身邊的寒玉，讓寒玉去接。

　　寒玉接過電話，和雨林聊了兩句，又把電話遞給了芊芊。

　　“你還是結了吧！別單着了！”雨林在電話那頭輕聲的說到。

　　聽到到這句話，芊芊的心裡一陣酸澀，她想着這個心中始終放不下的男人，淚在眼眶裡打轉。

　　“你還好嗎？”芊芊無力的問道。

　　“我很好！生活就是這樣，既然選擇了，就要對家庭付出責任。婚姻不是兒戲，我會好好經營的。”雨林總是這樣理性。

　　“希望你能從我們的事情中走出來，一個人的生活會很枯燥的，對身體也不好。”雨林在電話中再一次勸說芊芊。芊芊知道，這兩年獨來獨往的生活使她變得矜持，一種失落感時常伴着她，工作上出現的差錯多起來，晚上失眠的次數也越來越多。這一切，她不敢給父母講，她怕他們擔心！

　　結束了和雨林的通話，芊芊在寒玉的陪伴下隨着護城河繼續前行。雨後的夜空潮濕而又清冷，在這無雨亦無月的中秋夜，遠處的燈光恍惚不見，近處的路燈發著微弱的光，照着她們前行的路，芊芊看着自己在夜燈下隨夜風擺動的身影，在迷茫中下定了決心。

　　二

　　芊芊踏着無月的夜色回到了家，她坐在書桌前，打開了電腦。她想起了雨林在電話中告訴她，在他的空間里有他新發的照片。不知怎麼回事，她很想知道雨林的近況。雖然這個人已經與自己無關，可是內心裡對他卻總是有一种放不下的惦念。

　　進入雨林的空間，打開相冊，在名為“愛人”的相冊里，她看到了雨林和她的妻子的新婚照以及婚後的生活照。照片大多是在郊外大自然中拍攝的，從照片中看，雨林的妻子嬌小美麗，和雨林站在一起一副小鳥依人的摸樣。芊芊一張張打開來看，內心有酸澀有激動。在雨林的生活照中，她看到雨林的小嬌妻不化妝的真容，細心的她發現這個比雨林小十歲的學妹竟然有不少白頭髮，芊芊下意思的把照片放大來看，看到了這不是流行中的染髮，只能是天生的遺傳——-少白頭。“真是完美中的瑕疵！”，芊芊這麼想着，心裡竟然掠過了一絲不安！

　　關上電腦，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無月的夜空，芊芊心裡想着雨林說過的話，雨林的關愛給她無助的內心送來了一份光明，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麼孤單的走下去，可是能代替雨林的那個男人在哪兒呢？

　　結束三天的中秋小長假，各單位開始有序的上班。今天剛上班，營業部副主任就把自己叫到了辦公室，通知她從明天去參加市裡舉辦的一項“愛崗敬業，爭創先進”的活動。

　　第二天，從市“文明辦”出來，芊芊碰到了爸爸的同學廖阿姨，廖阿姨一直很喜歡芊芊，曾經給芊芊介紹過對象，芊芊沒去見。今天，廖阿姨拉着芊芊的手，非要芊芊上她家去坐坐，芊芊知道廖阿姨又要給自己張羅對象的事了。這次芊芊沒有拒絕，也沒有刻意迴避，寒玉說得對，結婚是遲早的事，她不能一個人過一輩子。

　　廖阿姨的家在政府旁的公務員小區里居住，廖阿姨的老公在政府當差，整日忙着下鄉應酬，平時不常在家吃飯，他們唯一的兒子在外地上大學，家裡就只有廖阿姨一個人。廖阿姨和芊芊坐在客廳裡邊喝茶邊聊着：“不是我愛管閑事，這一次可是人家主動找上門來要求我給你提親的。”廖阿姨給芊芊的茶杯里一邊續水一邊說道：

　　“他現在可是我市文化界的知名人物，你爸媽都認識他，雖說年齡比你大八歲，可家裡沒什麼負擔，只有一個孩子跟着他姥姥過。”廖阿姨把水杯遞給芊芊，繼續說到：“他是報社的編輯，在報刊上發表過不少文學專著，是報刊界有名的大編輯。他老婆自己開了一家對外貿易公司，三年前出車禍死了，老婆去世后很多人給他介紹對象，他都不去見，卻在銀行見你一面后就喜歡上了你。”廖阿姨放下手中的杯子，拍了拍芊芊的肩膀笑着說：“這事我已經給你爸媽說過了，他們沒意見，主要看你的想法了。他年齡雖說大了些，可是會疼人呢！我們女人不就是讓人疼的嗎？”

　　廖阿姨的話終於停下來，芊芊莫名的感到悲哀，自己竟然淪落到找一個結了婚還帶着孩子的中年男人的地步，時間真是不等人啊！女人一過三十，在這個二線城市裡就真成了“廢棄品”，不值錢了嗎？

　　芊芊無話可說，她聽任着廖阿姨給自己安排見面的時間和地點，一臉的無奈和茫然！她懷疑自己還能不能堅守心中的愛情？

　　在一家藍島咖啡屋裡，芊芊見到了這個被廖阿姨稱作當地的“文化界名人”的男人。他的長相看上去很一般，黝黑的臉龐上一雙小眼睛倒是黑亮有神，像是被鑲嵌在夜空上的一顆“啟明星”。來的時候廖阿姨一再交代自己不要緊張，可是一想到他是社會名人，年齡上又比自己大許多，芊芊還是有點慌亂。不過一杯咖啡的功夫芊芊就放鬆了許多。她發現，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男人話並不多，他一隻手端着杯子另一隻手用勺子攪着杯子里的咖啡，只用眼睛看了一眼芊芊就低下了頭，他看起來比自己還緊張，一點也不像個中年男子的作風，這讓芊芊一下子沒有了距離感。

　　他們這次的談話很簡單，他只給芊芊說他姓唐，大家喜歡叫他老唐。芊芊第一直覺是不喜歡這個老唐，她不喜歡這種一見鍾情憑感覺去愛的男人，她喜歡的是那種理性而又不乏浪漫的男人。所以，咖啡屋見面后芊芊沒有再去和老唐見面。

　　老唐卻沒有放棄芊芊，他的短信每天一個，始終保持着和芊芊不溫不火的聯繫。

　　老唐的短信持續了半月後，他開始給芊芊打電話，電話總是在晚上八點以後響起。開始芊芊不去接，老唐又把短信發過來：“不回短信也罷，為何不接我電話？”“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我們也可以是朋友啊！”

　　芊芊也覺得自己太沒禮貌了，於是，在老唐第二天再打電話時，就接上了：

　　“芊芊，請允許我這樣叫你。請你不要有顧慮，我會實心實意對你好的，我是真心想和你結為夫妻白頭偕老的，作為中年男人，我會從多方面考慮我們的事情，我會給你時間讓你慎重選擇的。”

　　芊芊拿電話的手在劇烈抖動着，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老唐的話在她心裡砸開了一個情感的漩渦，她不知如何是好。這個時候她想起了寒玉，也許寒玉可以幫助自己決定這件事。

　　寒玉很喜歡爬山，當芊芊給她說了老唐的事後，寒玉一定要芊芊帶上老唐去爬山。她調皮的說，這樣可以測測他的身體狀況，也可以和他交流溝通一下！於是，她們三人相約去爬離市區30公里的景山。景山是個國家地質公園，海拔高達1200米，是市裡最近開發出來的旅遊景點。因為是新景區，又是晚秋季節，天氣正在轉涼，所以遊客比較少。

　　他們三人進入景區，開始步行上山，這是寒玉故意安排的行程，如果步行到山頂，大約需要三個小時，沒想到老唐不但沒有反對，還興緻極高。上山的路呈“s”形，路面平坦，坡度也大，走起來並不感到吃力。景山現在已經到了滿山紅葉的深秋時節，山路兩邊，到處是紅的葉黃的藤，紅黃相間的山林像一片彩雲在山坡上遊盪。他們三人一邊走一邊談，交談中寒玉才知道原來老唐曾經是驢友俱樂部的成員，她低估了他的能力。隨着行進路程的變化，他們三人的心情也隨着爬坡的高度在變，一路上，山是靜的，人是動的，景是靜的，心是動的！老唐不僅幫芊芊背着衣服和提包，還主動擔當起兩位女士的講解員，老唐的講解風趣而有詩意：

　　“你們看，這裡的紅葉不是扎眼的大紅，也不是黯然的黑紅，而是高貴的胭脂紅，也有羞澀的黃紅和清純的淡紅。”老唐正講着紅葉呢，突然問了寒玉一句話：“寒玉你知道我喜歡芊芊什麼嗎？”寒玉和芊芊同時愣住了，她們還真的想知道老唐是怎麼想的呢？老唐看了看因為爬坡而微微臉紅的芊芊說到：“我喜歡芊芊的安靜，平凡和高貴！第一次在銀行碰到芊芊，我就發現了她憂鬱的神情里有一種清純的美。後來我聽說了你為愛情而堅守的故事後很是感動，我也有過那樣的經歷，我很理解你的心情，那不是一種頹廢，也不是一種固執，而是你內心的高貴讓你堅守下去。就像這漫山紅葉中的一個，雖然平凡但卻依然然保持自己的本色。”聽了老唐的話，芊芊的臉更紅了。看着他們，寒玉悄悄地向前走去。動情的老唐拉住了芊芊的手，繼續說道：“自從我愛人走後，我的感情一直是封閉的，可是遇上你，我才知道我們都錯了，我有一種直覺就是我應該擔負起呵護你的責任，愛情的大門只是關閉了其中一扇，還有更美好的生活在等着我們！”芊芊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半頭的男人，一種溫暖襲擊了她。

　　景山歸來后，老唐和芊芊的關係又近了一步。他們一塊吃了飯，芊芊和寒玉還專程到老唐家去了一趟。老唐的家布置的很講究，一套紅木傢具擺在客廳的正中央，傢具的兩個角擺放了兩棵名貴的紫杉醇，客廳的裝修很簡單但卻別具一格，是一律的仿紅木裝飾，和這套紅木傢具上下照應，在客廳的正牆上掛着一幅一米多高的中國結，成了整個客廳的點綴之筆，客廳的吊燈很獨特，是一頂古色古香的檀木框書畫屏的吊燈，這一切顯示出這家主人對高品位生活的追求。芊芊很欣賞老唐不俗的品味，寒玉也直誇老唐有真正的男人味道，老唐的心裡樂開了花，芊芊的心裡也沒有了太多的顧慮，一切都在正常中進行着。

　　三

　　進入年關，天氣越發寒冷起來。芊芊所在的銀行給每個人發了一套蠶絲被，芊芊想着老唐的生日快到了，自己和他相處也有三個多月了，心裡已開始牽挂起他了。她想把蠶絲被送給老唐作為生日禮物，反正以後他們就要成為一家子了。

　　這天是星期天，芊芊用車子拉着被子帶到了老唐的家門口，在樓下她給老唐打了個電話，讓他下來抱被子。沒想到老唐由於心急慌神竟然從樓道里滑了下來，摔成了左腿骨折。

　　老唐住院了，需要人來照顧。芊芊只有單位醫院兩頭跑，一個星期下來，芊芊瘦了一大圈。出院后，寒玉幫老唐找了一個小時工，和芊芊一起照顧老唐的飲食起居，因為老唐的腿部打進了鋼針，需要在家裡療養一段才能上班。

　　這期間，老唐和芊芊的感情急劇上升。老唐心疼芊芊，想讓她住到自己家裡來，這樣就不用兩頭跑了。可是芊芊的父母不同意，一是老唐還沒有正式娶芊芊，二是他們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擔心芊芊的思想不穩定，萬一她到時候變卦了，就說不清楚了。

　　芊芊父母的擔心還真是應驗了。寒玉不知從哪個同學那裡得知了雨林的妻子得了重病，懷了六個月的孩子被她打掉了。雨林痛不欲生，帶着妻子四處求醫問葯，花光了家裡所有的錢。當寒玉把這個消息告訴芊芊時，芊芊的腦里一下子蒙了。這幾個月來，芊芊幾乎把雨林忘記了，雖然老唐年齡大些，可是他總能給她一些厚實的依靠，老唐那種像哥哥也像父親又不乏激情的呵護使芊芊的感情有了真實的歸屬。現在，寒玉一下子提起雨林，她的心又開始糾結起來。她還是愛雨林的，她總是希望他好，希望他過的幸福。寒玉說她死心眼，可是感情這東西就是這樣不現實，重感情的女人更是如此。芊芊的一顆心起起落落，魂不守舍，給老唐送飯時總是走錯了樓道，一邊給老唐說著話，就開始發獃起來。這一切，老唐看出來了。他給寒玉打了電話詢問后才知道芊芊是因為牽挂雨林。老唐畢竟是過來人，他二話沒說就讓寒玉帶了十萬塊錢和芊芊一起去看望雨林，而且交代寒玉不要告訴芊芊這錢是他出的，他不想讓芊芊有心理負擔。這個重感情的中年男子，走了一步危險的棋！

　　寒玉和芊芊來到省城一家醫院，看到了躺在病床上雨林的小妻子，這個一年前還嬌美的小女人現在光着頭，面容憔悴，消瘦的身體在被窩裡蜷縮着，見到人來，慌忙轉過身去，用被子蓋住了臉。

　　從醫院出來，雨林領着她們兩個來到了門口的小茶館坐下來，詳細給她們說了自己妻子的病。原來，雨林的妻子得的是一種家族遺傳病，這種病可以治癒，但是不能再生育，不然會遺傳給下一代的。雨林說，自己妻子雖然平時把自己看的很緊，可是內心還是很善良的，她媽媽就她一個女兒，從小嬌慣她，當她第一次碰上雨林后，就給她媽媽說“非他不嫁”。這個善良的小女人，她是在懷孕后才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她堅持把胎兒打掉了，她不想給雨林留下一個不健康的孩子。她給雨林說：“如果我的病治癒了，我們就去領養一個孩子；如果我的病不能治癒，我們就離婚吧！我不想拖累你一輩子。”

　　聽了雨林的故事，寒玉感嘆着對芊芊說：“真是老天不負痴心漢！這個痴情的男人，不枉他守了八年的感情，現在終於收穫了新的愛情。”芊芊也動情的說到：“雖然不是同一份愛，可是情是想通的，兩情相悅，自然而然，這才是愛情！我真心希望他們幸福！”

　　回去的路上，寒玉用短信向老公講述了雨林的故事，她真希望，她和這個“富二代”之間能夠多一些質樸的夫妻感情，多一些貧賤夫妻才能擁有的真情。

　　時間一晃半年過去了，雨林妻子的病已經治癒，他們的生活又有了新的生機；芊芊和老唐的感情也日益深厚，他們定下今年中秋節舉行婚禮。婚禮前，他們特意去看望了一下雨林兩口子。

　　老唐和雨林是第一次相見，兩個男人一見如故，雨林握着老唐的手一個勁的道謝，他已經從寒玉那裡知道了她給自己的十萬塊錢是老唐的，雨林說：“大恩不言謝，我們會永遠感激你們的。現在，我們雖然失去了孩子，卻得到了精神上的永生。”老唐回頭看了看芊芊，又拍了拍雨林的手，說：“愛一個人，也需要勇氣呀！慢慢的去了解，去體諒，直到愛上，需要有很大的胸襟才行呀！”兩個男人的談話持續了很久，直到月上樹梢，芊芊和老唐才離開了雨林的家。

　　又是月愈圓的前夜，月光普灑大地，夜如白晝。在一家“昔日情懷”的歌吧包間里，老唐邀請了寒玉和雨林兩口子來給芊芊慶生。今天，寒玉的老公也來了，風流倜儻的“富二代”出手闊綽，搬了一箱陳年“茅台”供大家品嘗。

　　歌聲飄過，畫面上一首《生日快樂》在輕快的播放着！雨林和妻子推着一個一人高的生日蛋糕走進來！大家把老唐推向芊芊，齊聲共賀：“祝你生日快樂！祝你們喜結良緣！haapybirthdaytoyou！Congratulationsonyourmarri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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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的中秋之夜，月亮特別的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