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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換偶族”的孽情

手機:M版  分類:百姓故事  編輯:小景

  A 世上還真有換偶這種事

  2001年初,我和李勇的婚姻走過第七個年頭,夫妻生活已平淡如水。白天,我忙碌地在上海一家合資企業上班,晚上便去參加各種沙龍,瘋狂跳舞、蹦迪,或沉迷於網上虛擬世界;李勇是個才華橫溢的軟件工程師,他夜間工作,白天到處閑逛,交朋結友,喝酒聊天。我們心裡都有種急於掙脫平庸與平淡的躁動。

  2001年3月的一天,我在網上漫遊,無意中闖進一個名叫“換偶俱樂部”的外文網站,看到一些“換偶族”在交換配偶后留下的發言和感受。出於好奇,我加入進去,並打出一行中文,想看看有沒有中國人在裡面。很快,一位男士回應了我,他自稱叫方明,家住北京,是名外科醫生;其妻劉蕾在網站工作,和他一樣,也是換偶族。

  我們很自然地談到了換偶這一現象,方明認為,這是超越平淡婚姻的好辦法,能使“性愛自由與婚姻家庭兩全其美”。他還說,婚姻需要責任,而愛和性卻渴望自由,這種生活方式既能滿足愛與性,又不致使婚姻破裂,多好。

  同樣被平淡婚姻所困的我,被他的另類觀點和極富“粘”性的聊天本事所吸引,像着了魔似的跟他聊起來,幾乎天天如此。不過,當時我並沒有想到,自己會真的跟他走到一起。

  後來,我把此事當作笑話告訴了李勇。李勇素來愛獵奇,在得知有“換偶俱樂部”這種事後,像發現了新大陸,馬上利用他的手提電腦登陸網站,很快與方明談得火熱,並通過方明,和他的妻子劉蕾取得了聯繫,劉蕾也是IT從業人員,他可謂找到了知音。接下來的日子裡,在網上,我與方明、李勇與劉蕾,捉對兒聊天,都覺得很愜意。

  有一天,李勇問我:“有沒有興趣試一試?生活太枯燥了。”我笑了,反問他:“你不覺得這很荒唐嗎?”但我並沒有明確拒絕李勇。李勇天天勸我,並開始採取實際行動。在他的努力下,我們從網上交流改為電話聯繫,我第一次在電話里聽到方明溫和厚重的男中音,心裡竟“突突”地跳起來。

  兩個星期後,我們四人交換了相片,相片上的方明風度翩翩,他斜倚在長城好漢坡石碑旁,一雙沉靜睿智的眼睛凝視着遠方,我心裡不覺一動。當李勇再次勸我“試一試”時,我默認了,心想:他能壞,為什麼我就不能壞一次呢?

  B 換偶,荒唐遊戲的開端

  2002年6月,我們終於下定決心見面,李勇通過電話與方明、劉蕾商量好一切事宜。動身前,我對李勇說:“我今天答應你一起去,但我們都要遵守兩個規定:第一,時間只有兩天,第三天都要回來;第二,做過這次之後就各奔東西,以後不準再和他們聯繫。”

  開始我們把地點選在了鄭州,可是臨出門前我又猶豫起來,覺得夫妻倆在同一地方做這種事太彆扭了,於是又和李勇商量,決定分開,他和劉蕾去南京,我與方明去武漢。

  6月23日上午,我乘火車到達漢口,找到了我和方明約定的賓館,方明已先我一步來到,正在賓館的大廳里等我。在眾多的顧客裡面,我一眼就認出了他,他和相片上的樣子一模一樣,不過多了一副眼鏡,顯出幾分儒雅氣。但我也有一絲失望,與想象中相比,他個子要矮一些,這不免在我心裡留下一個疙瘩。

  相互問候后,方明提議先吃飯,然後遊覽武漢的名勝古迹。我很少來武漢,方明卻不一樣,他常到武漢出差,對武漢好玩的去處了如指掌。

  我們遊覽了黃鶴樓、歸元寺、東湖磨山植物園。一路上,方明邊遊覽,邊給我講些趣聞,他是個活躍氣氛的高手,說話詼諧,故事也多。後來,方明講起了他的換偶經歷……不知為什麼,平時在網上討論此事我毫無顧忌,而現在兩人面對面談起,我卻感到渾身不自在,尤其是聽到方明說他曾經換過兩次,我是他的第三個,我忽然感到噁心。我想,我與李勇今天一起出來做這種事,與濫交有什麼區別?羞恥心一佔上風,我便想到了退卻。

  方明終於看出我的心思,他問我:“你今天好像不太高興,是心裡還放不開吧?”我趁機撒了個謊:“對不起,方明,其實從一開始起,我就沒有打算這樣做,是李勇一再勸我,我才來的……”方明聽完,愣了一下,不無失望地說:“原來是這樣,那真是難為你了。其實像我們這類人,不過是生活方式與眾不同罷了。你心裡既然有顧慮,我也不強求,這次就當作是一種純粹精神上的交往吧。”

  方明的善解人意和紳士風度真令我感激,我們友好地分手,然後我找到一位在武漢工作的同學家過了一夜。

  C 孽情衝破了遊戲規則

  回家后的第二天,李勇也回來了,看到他高興的樣子,我心裡忽然感到不平衡,我告訴李勇我與方明相會的實情,李勇只是笑,根本就不相信。

  我再也不上那個網站了,也不準李勇再上,同時我要李勇斷絕與劉蕾的往來,我希望我們都儘快忘掉此事,從此好好地過日子。

  可是那次見面對李勇影響太大了,他對生活的態度忽然變得積極起來,講究起穿着,對工作也有了熱情;而有時候,他又變得異乎尋常的安靜,坐在電腦前發獃,叫他好幾聲都聽不見,走近一喊,竟能嚇他一跳。

  2002年8月,我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當月31日,李勇要到北京出差,我擔心他此去會與劉蕾相逢,叮囑他:“不要在北京停留,不要去找劉蕾,記住,我和孩子在家裡等你。”李勇點頭答應,但他一走,我的心就懸了起來。

  好在李勇很守信,兩天後他就回來了。而且此次回來后,李勇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工作上。我見他忙,就主動的承擔了一切家務,畢竟我希望他走上正軌。我哪裡想到,他忙忙碌碌的身影後面,還藏着另一副臉孔。

  2002年11月的一天,天很冷,我下班後到學校去接兒子明明,然後一起到超市。從超市出來時,明明忽然叫起來:“你看,那是爸爸。”我循着他的手指望過去,果然,前面不遠處李勇正與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手拉着手,十分親熱地走着。不需看正面,那女子定是劉蕾無疑了,我飛跑過去,攔在他們面前,果然是劉蕾,她比照片上還顯得年輕漂亮,難怪李勇對她如此痴迷,我氣得差點兒沒暈過去,這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玩婚外情啊!

  李勇見我突然出現,驚得呆站在那裡,說不出話,劉蕾則滿臉通紅,知趣地離去了。

  回家后,我沒有和李勇大吵大鬧,兩人都出乎意料地沉默。到第二天,李勇終於開口向我道歉,我憋在心裡的氣終於找到出口,怒吼聲帶着哭聲一起迸出來,大罵他言而無信,違背了當初定下的“換偶后各奔東西、不再往來”的遊戲規則。李勇怕吵鬧聲嚇着孩子,拉着我到卧室里說:“別發這麼大火,劉玲,怪我一時糊塗,其實和劉蕾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在自責,可又控制不了自己……我求你原諒我一次,我會把此事處理好的。”

  李勇坦白了他此次到北京后的全部情況,原來他根本就沒去出差,一到北京他就給劉蕾通電話,兩人就混在一起了。怕我發現,李勇提議一起回上海,他還自鳴得意地對劉蕾說:“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何況上海那麼大。”

  事已至此,我還能說什麼,又能怎樣處置他呢?不如讓他始終懷着內疚,這樣也許對我有利些。

  D 淚眼蒙目龍中,我的婚姻無法回頭

  生活在平靜了幾個月後又起波瀾,2003年6月,李勇應廣東某網絡工作室之邀,加盟一種新型網絡軟件的開發,為期三個月。結果到了10月份,還不見李勇回來,我疑心頓起,他是不是又到北京找劉蕾去了?

  我想起了方明,於是打他的手機了解情況,方明告訴我,他與劉蕾已經離婚。一星期前,劉蕾因腎結石與膽結石開刀住院,他去看過一次,李勇的確在醫院照顧她。

  我悲痛欲絕,立即動身到北京,在劉蕾住的醫院裡找到李勇。我質問他,他卻振振有詞地為自己辯護:“你知道嗎?劉蕾離婚了,她是湖南人,在北京舉目無親,現在又得了這個病,沒人照顧怎麼行?”我氣得嘴唇發抖:“要照顧也輪不到你呀,你是她什麼人?你是有妻子有兒子的人哪。”李勇不跟我爭了,他求我讓他照顧劉蕾,等劉蕾的病好了他自己會回去。我不答應,拽着他的胳膊要他走,他掙脫后跑回病房裡,不再出來見我。我只好一個人傷心地回了家。

  由於每天精神恍惚,我對兒子疏於照顧,明明患上了重感冒,我抱着孩子去看醫生,陪他打針,給他補習落下的功課……次日一早又得按時上班,因為忙暈了頭,我不慎從摩托車上摔下來,那一刻,心力交瘁的我禁不住淚流滿面。

  我打電話給李勇父母親,請他們幫忙照看明明,並把李勇在北京照顧情人的事和盤托出。公公婆婆很快趕過來了,婆婆抱着明明問長問短,公公則氣得臉色發紫,他咬牙切齒地對婆婆說:“馬上給李勇打電話,就說我死了,要他趕快回來。”

  李勇接到電話,第二天就趕回來了,一進門,公公狠狠地給了他一記耳光,然後是一頓訓斥。李勇這才知道他被騙了,但他也真怕他父親氣出什麼病來,只好乖乖待在家裡,不再出去。

  在家的這段時間,李勇天天用手機和劉蕾通話,安慰她,詢問她的病情,有時候說著說著竟淚流滿面。他還要我網開一面,讓他到北京照顧劉蕾,劉蕾一出院他就回到我身邊來。為了讓我答應,他不惜發下毒誓,甚至跪倒在我面前。

  看到李勇成了這個樣子,我心如刀絞,這才真正是“守得住人的身,守不住人的心”啊!我恨恨地答應了他。李勇如獲赦令,一邊感謝我,一邊迫不及待的收拾衣物,我則在一旁絕望地看着他。

  末了,李勇對我說:“你放心吧,劉蕾病一好我就會回來的,另外,請你一定給我保密,我爸信你的話。”

  李勇說這話的時候,就像說給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一樣。我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真沒有想到,我會淪落到這一步,讓丈夫去會情人,還要給他保密。

  現在,李勇還和劉蕾在一起,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會不會回來?即使他回來了,我也不知道我們這種有名無實的婚姻還能不能維持。我終於明白,性愛自由與婚姻家庭實難兩全,在這場看似公平的遊戲里,最終受傷的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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