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過瘋人院的鳥：7慾望疾行

　　李論不說話，把車開到了紫光園飯店。我的心態經過剛才車中的音樂已經平靜下來。他在前面走，我默默在後面跟着。

　　落座后，他離開了一下，我猜是去洗手間了，便獨自看菜譜。這時，一個聲音又咣當出現在我腦子裡：不就是一個包嗎，看把你鬧的。我展了下眉，盡量把姿勢放優雅。

　　我對內在的自己說：真的不自然，被李論說對了。一個包，牽動了我過分敏感的神經，世俗讓我呈顯愚蠢，故作的姿態反而證明了虛榮的企圖。

　　李論坐回了我對面。開始叫服務生點菜。這時，音樂中間插進播音員的聲音：“下面這支手心裡的溫柔送給李曦女士，祝您愉快。”曲子平緩滑動於我心間的層疊細浪中。我感激地說：

　　“你給我點了歌，謝謝。”

　　李論看了我一眼，低頭笑笑，說：

　　“你需要放鬆。”

　　我也笑了。見到我笑，他才說：“知道嗎，沒有女人像你那樣說話。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都能暗示出她的心思。男人，對這種暗示總是樂此不疲的。而你，剛剛像個愣頭青，搞得我好尷尬。”

　　我不好意思地說：

　　“那個包太貴了，我多想了。”

　　李論點了支煙：

　　“你不該多想嗎？成人遊戲，願打願挨，很正常啊。只是你剛剛那樣問我沒有必要，你可以等我有行動時，用暗示向我表達你的態度，你看，這樣才是成熟女人應該有的行為。”

　　從他的話里，我知道他是懂女人的男人，我不說話，只是有點尷尬的笑笑。

　　他停了一下說：“我說你想了，你生氣了。你呀，還不會做女人呢。”

　　我又有些不服氣，想了想說：“如果你現在愛一個女人，你會表達嗎？”

　　他愣了下后呵呵笑着說：“表達？我有資格嗎？那樣會害人的。愛，你想我說愛你嗎？”

　　我臉立時紅了，機械地說：“不用，你不用說，不需要聽。”

　　他笑着說：“這又是你不成熟的地方，看一個男人，不要聽他說什麼，要看他做什麼。天天給你發短信，看到你快樂他就更快樂，這是什麼呢？”

　　他的話讓我柔軟起來，對他說：

　　“其實，剛才在拍賣會，你舉我手的時候，我心裡好喜歡你，我感到你的力量支持，很開心。”

　　“哈哈”他樂着說：“李曦，你能不這麼直嗎，含蓄點，含蓄點，我會得意的。”

　　話說出來，我才有不好意思的感覺，我樂了，隨着他樂。

　　我們又談了些其他話題，邊吃邊聊。

　　吃水果的時候，他又說：“李曦，我不能向你表達什麼，對我們而言，蒼白的慾望比甜言蜜語要可靠，對你也沒有危險。你明白嗎？”

　　在音樂的安撫下，我已經很平靜了，驕傲重新支撐起臉上的笑容，很平和地點了點頭。

　　……

　　我沒有和他去看午夜場，很早我就回了家。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來找我，短信也少了。隨着日子的疊加，我的失落越來越明顯。我驚奇地發現，我已經悄悄地很想他了。想他的笑容，想他的言語，想他的實力，想他的知識……想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