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十二月

　　總是在不經意間，桌上的台曆就翻到最後一頁。恍然驚覺，又到了歲末時節。

　　此刻，我坐在電腦前面，雙手在鍵盤上飛舞。我知道如我這般的人，很是享受一個人在午後的時光里，自己跟自己說一些話。窗外是明晃晃的大太陽。陽光透過玻璃窗，甚至照到了我的腳背，有薄薄的溫度。

　　今年的這個冬天確實不太冷，已經是十二月的季節了，這個城市正午時候的高溫還是在十攝氏度左右徘徊。盯着電腦屏幕時間長了，不經意間把目光瞥向窗外，竟然有冬天裡的小陽春般的錯覺。二十四節氣里，小雪已經過完了，大雪已經是第三天，可是還沒有一絲雪花的影子，這個地球真是變得暖和起來。

　　然而，這不會是冬天的真相吧，這個冬天不會就這麼溫暖的過完。我知道這反常的溫暖後面，肯定有一個措手不及的嚴寒。

　　有這樣一類人，看見金燦燦的果實，就要讚美秋天的豐碩；等到白雪皚皚的時候，又要喜歡起冬天的靜謐來。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你可以說我朝秦暮楚吧，可是我怎麼覺着，我是在享受大自然里最美好的季節呢。倒還真是願意與這美好的自然界纏綿呢，說我朝三暮四吧，說我朝秦暮楚吧，隨便你。

　　沒事的時候，我喜歡走在冬天的陽光里，特別是今年冬天這般燦爛的陽光。我伸出雙手捧住一縷陽光，小心翼翼裝進荷包里，把它帶回家，於是家裡便有了陽光的味道。這時候可以倚住窗檯，捧一本梁實秋或者沈從文，腦子裡卻湧出一些漫無目的的思緒。跟隨着這些遙遠的人與事，身心慢慢融化在這十二月的溫暖里。

　　雪還沒有來，我已經喜歡上這個冬天了。冬天還有什麼是值得期待的呢？除了陽光，就是雪花吧。

　　試想一下，當雪花從空中紛紛揚揚飄落的時候，天地籠罩在一片銀白的世界里。悠悠的雪花兒，或者輕巧地沾上衣襟，或者頑皮地飄進頸脖，或者活潑地旋向遠方。僅如此這樣想象一下，就已經夠美的了。最喜歡感受雪花飄落在身體上那一瞬間的清涼，從你的頸脖，或者雙手，迅速蔓延到整個身體，有一種顫慄的快感。是冰涼，也是溫暖，是真正冰與火的交融。

　　十二月，好日子一個接一個的到來。不僅是平安夜聖誕節這般的好日子，不僅是元旦新年這般的好日子，那些有着溫暖的陽光，或者飛舞着雪花的日子，統統是好日子。或許，在我的內心深處，還有着一個隱秘的好日子吧。我把我的隱秘，種在我十二月的花園裡，只與那個我最喜歡的人分享。只等陽光照進花園，只等你輕輕走過，倚在我開滿繁花的牆頭，讀懂我內心深處溢出的喜悅，那就是我送出的祝福，我的青春，和你的美好。

　　記得有一年，我也種過一盆水仙，那是一次不成功的經歷。男人養花，大多是耐心不到，不是忘記了把它搬到太陽底下，就是忘記了施肥，再就是不記得澆水。儘管水仙不是嬌貴的花種，可是植物也是需要主人來花時間和它講話的，哪像我這般一個禮拜不聞不問地。等到寒冬臘月來臨的時候，我的十二月花神倒也是吐出蓓蕾來，可是只是一幅營養不良的架勢，葉子是一種蒼白的淡黃，全然沒有綠幽幽的意思。我不忍看它病兮兮的樣子，送給隔壁的一個婆婆調養去了。自此以後，我知道我不是種花的人，連一盆水仙都養不好，以後就別糟踐生命了。

　　有時候，我就無端羨慕起那些在十二月出生的人來，有暖暖的陽光，或者輕盈的雪花，還有那清新淡雅亭亭玉立的水仙花神陪伴。或許，十二月出生的你，有陽光般的溫暖，和雪花一樣的美麗，還有水仙花一般的清香。

　　我有一個夢，一盆水仙花沐浴在十二月的溫暖里，正在我的窗檯綠意盎然綻放，朵朵開滿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