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與洗澡

　　讀書與洗澡

　　夏延民

　　洗澡成為一種必須，是人類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后的事情。在清故宮看慈禧太后洗澡用的澡堂子，很有些工藝難度。推而演之，當時的民間冬天能夠洗上熱水澡的應該不多，就算到了今天，農村人冬天在家裡洗澡，稍微經濟條件不好的地區也應該是個困難。所以，經濟決定文明，文明取決於物質條件的發展。當然還有習慣問題，智慧問題。

　　想象一下，古代的農村地主都不一定能夠洗上熱水澡，這倒不是經濟條件達不到，而是文明程度達不到，沒有這個習慣，或者並不認為洗澡是必須，至於體味兒的大小，久了也就有了適應性，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很另類的想一下，“精緻”到曾經連女人的腳都要改造成三寸金蓮的民族，難道就沒有一點精力想想怎麼洗澡，去除一下味道兒？懶婆娘裹腳布的味道兒，雜糅到民族性格中，懶之論與智慧之惰，白瞎了這個民族為了變態愛好做出犧牲的女人。

　　小時候村裡有一個大輩，人稱喬三爺。上至九十九下至剛會走，人皆如此稱呼。因祖上考上了進士，長輩三代。古代的農村秀才富貴的不多，大多數都是“窮大輩”，老大年紀才能娶上媳婦之故，因為富貴之家十幾歲就娶親了，二八佳人都是大齡剩女。這一考上進士，立馬就揚眉吐氣了。本來就輩大，再長三輩，世代就成了爺。范進中舉發失心瘋看上去是個笑話，想想今天那些高考失利跳樓的，把條件對比一下，這笑話就成了嚴肅的生存哲學。如此，在古代的鄉村文化中，進士在文盲占絕對多數的鄉村野壤環境下，尊崇可想而知。

　　如果洗澡是習慣，是經濟條件決定的，是文明發展的體現。那麼文化這事呢？如今鄉村書屋還能在主要報紙上登個顯要位置，可見農村文化的現狀好是好了，進步的並不是很大。讀書這事，於一群農閑打工農忙幹活的農民來講，也近乎是一種奢侈，更遑論以此為文明雅事。報紙說中國要建設文化大國，很難想象農民工和農民為主體的大國怎麼建。不說生髮先進思想，只說把現有的文化普及開來，讓人均讀書量上升一下，又有什麼有效的辦法。

　　按照人口比例，中國的報刊雜誌，先不說可讀性如何，單純就說發行量，都不能說是一種成功。就連某些攤牌發行的大報，農村的訂閱量也就達到了一村一報的水平，那還得說公款。如果個人掏腰包，主動的訂報紙，近乎是天方夜譚了。所以，顯見的文化大國建設靠各類主流報紙雜誌不行。那麼書籍呢？發行量更是少的可憐，幾十萬冊應該就算好的吧，如果達到幾百萬冊，那就成了作家們的典範。當然，某些書籍確實發行量全球第一，可這沒什麼可比性，如果筆者出個文集，印製的錢有出處，而且人們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估計也是第一的水平，大不了送給廢品收購站換錢去。就連這類書籍估計也輪不到農村免費送吧。如此，從掃盲班到今天敢於叫號文化大國，雄心萬丈之下，弱項也顯而易見。萬丈高樓平地起，不解決文化沙漠的問題，文化就算長大也是幾顆仙人掌，比范進們多不了多少。喜的發失心瘋的勁頭談文化，聊以自慰而已。

　　文學作品的興起得益於網絡，看文學網站，內容品種繁多，五行八作的水平，三教九流的內質。快餐文學的興起，極大的豐富了人們的閱讀選擇，可讀完風過無痕，增長的是做白日夢的激情，生髮的是胡思亂想的慰藉。當內容只能觸動凡心的俗氣，以及荷爾蒙的躁動，不知道是時代的呼喚，還是文學變種的必然。文盲的定義顯然過時了，快餐水平的文化內質，真的承擔不起奠基起樓的責任。如是，讀書的習慣與文明的發展有直接關係，與物質還真的沒有，當然選擇權狹窄也是一個方面，更多的原因，是物質超越了文明，扯了文學的褲襠。

　　魯獎的風波可證當代文學的尷尬。在一個本來就狹窄的圈子裡評獎，還能無風三尺浪的折騰，只能佐證文學從業者們，對本身文學內質的輕蔑。當文學在今天，拒絕輿論洗澡，或者不屑於輿論為其洗澡的情況下，談獎本身就很無聊，因為獎不獎的只是“道上”的朋友們聯歡開堂會，操心的都是傻子。還是老作家王蒙實在，一語解千謎，這個獎就不應該設成魯迅文學獎。說起來也挺心酸，幾萬元的獎金，都不夠脫一次衣服的，更遑論下到池子里。既然脫了，腳後跟上的泥驚嚇住了輿論，那麼就不是洗澡可解決的了，輿論想燒水直接褪毛，可惜的是，這一點是輿論從來達不到的。畢竟，再難堪的作品，也能有人讀的熱淚盈眶，臉皮厚淚點低，也算一種文學歷練的另類藝術表演。

　　讀書你得有的讀。案頭上的四大名著都有一段前言，裡面有句話筆者很是不解，說是經過多年激濁揚清的整理，這四本書受到了讀者的歡迎。誰激濁揚清的？這段話里還有另一句話，說是中國古代流傳下來的文學瑰寶。誰在瑰寶上亂動手？洗手沒有？是有爭議的魯獎作家們還是出版社的編輯們？什麼文憑畢業的？是專科還是工農兵大學？有專家對有人增刪曹雪芹《紅樓夢》原著頗有微詞，每言之必恨意難平。可想想紀曉嵐編撰《四庫全書》，在乾隆爺的關照下，據說也激、濁了。看來這激濁揚清的貨們兒也遺傳，不知道是手賤還是手癢，憑什麼就對這文學瑰寶亂下“咸豬手”。

　　讀書聽故事，可取取之，不可取棄之。千萬別認了真，作者嚼一回，含着吐沫的吐出來，總得看看有什麼傳染病沒有。尤其激濁揚清過的，命題作文式的，更是如此。那句話怎麼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沒有利益，誰會費勁的跟人動心眼呢。文化呢？當然不僅僅是書籍報刊在傳承，而是一個民族的人文體現，跳大神、舞秧歌、甚至於耍猴等等，都包含在內。書籍和報刊只不過是一種最清晰的外顯而已。如果讀得書是被人“咸豬手”過的，甚而是命題作文的，文化呢？只獨衷跳大神，連個動畫都能讓激濁揚清們脆弱的心得心臟病，這“太監”文化也就不好過於的顯擺，不男不女、腌腌臢臢的，實在連博人一樂都勉強，就剩下噁心人了。也就沒有了什麼競爭力，跟評獎一樣，自得自樂一下，聊以自慰吧。

　　讀書與洗澡。讀書是洗心，洗澡是凈身。如果書不能洗心，那就是一個垃圾包，讀之久了，泯滅天良不說，還容易助長邪心。洗澡是為了凈身，污水坑裡想着出芙蓉，那是地獄滋生玄幻文化的路子。雖然說蓮出污泥而不染，那泥得在清水之下，一個渾水坑，蓮是出不來的。如此之下，文化也就是個笑話，由文化人評的獎，也就只剩下一嘴一嘴的掐架。斯文如此，文化何求？讀讀書，洗洗澡，清清心，凈凈身，看來這文化也得洗澡了，而文化載體是人，人呢？還需要普及一下文化，至少把書提高一下質量，把文化的內涵弄得豐富些，閹割了文化等於把文化人也閹割了，並不是每個文化人都是司馬遷，如此出的東西真的不堪一論、一讀。凡是認真讀的男人，估計都得變成公鴨嗓，如此也就說不起什麼文化之論了。

　　偏激之論，與君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