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給我的愛是我今生最大的撫慰
手機:M版 分類:愛情散文 編輯:小景
記憶中童年的美好時光,停留在奶奶陪伴的日子裡;小時候的每一寸光陰,每一個畫面,每一段回憶,都有奶奶的影子;都有她那慈祥的笑容,那雙溫暖的大手,奶奶,給我的愛是我今生最暖的撫慰。
在那個封建家庭思想頑固的時代里,男尊女卑,女人在家庭是沒有任何地位的,都要接受封建家長安排的婚姻,接受被婚姻束縛的命運,沒有自由,沒有尊嚴;當時的勞動生產力低下,沒有機械輔助耕作,需要靠大量的人力投入到生產當中,男人理所因當成為了一個家庭的頂樑柱,也擁有了絕對的權威;因為女人承受不了太大的勞動強度,她們的義務就是為男人傳宗接代,把一生的時間奉獻給了她的子女,把自己花火般的青春燃燒在生活這片熱忱的土地上。
奶奶出生在一個貧寒的農村家庭,在十七歲的花季就嫁給了我的爺爺。聽說奶奶年輕時是一位高挑貌美的女孩,她有農村人勤奮與善良,美麗與大方,待人熱情。奶奶嫁到爺爺家的時候,是爺爺騎着老式的高腳自行車去把奶奶接回家的,沒有豐厚的嫁妝,陪奶奶嫁過來只有一台舊式的留聲機,它是陪伴奶奶走過悲傷的溫存,見證奶奶和我一起走過的光陰藏着我童年裡最美好的回憶;也沒有美麗的嫁衣,奶奶一生從來沒有穿過鮮艷漂亮的衣服,有的是滿臉的心酸,說不完的苦楚。
農村人只能依靠勤勞的雙手在那幾畝田地上努力的耕耘,沒有朝夕,沒有日夜,沒有四季輪迴,他們的雙腳在貧瘠的土壤里不知疲倦、永不停歇地踩踏着,灑下無數的汗水,留下無數的腳印,只為了一家人在寒冷的冬天不挨餓受凍。他們的一生都在與貧困不停的作鬥爭,在苦難面前,他們從來不會低下驕傲的頭顱,放下高昂的自尊;在貧苦的生活漩渦里奮力掙扎,永不妥協。因為他們知道自己肩上背負着子孫後代幸福的偉大使命,他們不管時間的流逝,日月變遷,從來不去注意自己的喜怒哀樂,不去計較自己的得失,他們把所有的目光都鎖定在兒女的身上。
我的奶奶也是這樣不管誰家的花好月圓,不在乎人生的陰晴圓缺,默默把她大半輩子的光陰奉獻給了我們這個一貧如洗的家;奶奶和爺爺一起撐起這個在貧困里風雨飄搖的家,用她那柔弱的雙肩扛起不堪重負的生活的重量。
奶奶和爺爺生養了七個孩子,兩個男孩,五個女孩。在那個人多力量大的時代里,耕作只能靠人力,所以每個農村家庭都有七八的小孩,這種現象也見怪不怪。出生在農村家庭里的孩子,從小就習慣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習慣了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現在的我們很難想象,他們的皮膚被酷熱毒辣的太陽炙烤從黝黑變成古銅色;他們的童年沒有父母無微不至的呵護與關愛,沒有彩色的電視機,沒有好玩的玩具,更沒有美味可口的零食。他們的童年時光留放在那片充滿希望的原野上,自由自在的奔跑,相互追逐;雖然過着捉襟見肘的生活,每一個家庭幾乎是篳路藍縷,但是他們也沒有忘記努力地微笑,給單調的生活增添一抹快樂的色彩,在貧苦的日子裡留下最燦爛的笑容。
父親和姑姑們在爺爺奶奶的感染下,都有農村人的淳樸憨厚、勤勞善良,都是踏踏實實、老實本分的鄉下人。在那個物質匱乏、教育落後的年代里,溫飽都是一個家庭的大問題;因為僅僅靠耕作的那幾畝田地,收穫之後還要按家庭人口上繳糧食給國家,繳納完之後糧食酒所剩無幾了;如果遇上暴風驟雨、天災人禍,收割的糧食根本不夠與巨大的人口糧食稅相抵,有時候三天兩頭沒米下鍋,更不知道肉是什麼味道了,甚至還要低三下四向別家借米揭鍋。所以父親從小沒有接受過高等的教育,記得聽我奶奶說過,因為家裡沒有錢送那麼多孩子上學,只能供最小的姑姑上完初中,所以父親還沒上完六年級,就要丟掉書本回到那片貧瘠的土地上,繼續重複着祖輩們的人生。
知識落後的農村,人口意識淡薄,自然而然,父親也有六個孩子,五個男孩、一個女孩。改革開放后,隨着科技經濟的發展,沿海地帶經濟區許多工廠崛地而起,需要大量的勞動力;由於進城打工工資比在家耕作幾畝田地豐厚,所以農村勞動人口大量湧向城市,出現了外出打工潮。我出生之後,父母都外出打工,我就成了農村的留守兒童,跟着爺爺奶奶一起生活;現在家裡的生活沒有以前那麼拮据,但奶奶還是會對生活的每一件小事仔細琢磨,精打細算,把家裡的一切事情都打理地井井有條。
可能是因為從小跟着奶奶生活的緣故,我特別依賴、體貼孝順奶奶,所以我對奶奶有一種特殊的情節,對奶奶有着一份難以言表、深沉的愛。無論奶奶走到哪裡,我都會依偎在她的身旁,子孫兩人形影不離,我離不開奶奶,奶奶也離不開我。
父母的離家,讓我更加依賴奶奶。每天晚上都要奶奶坐在我的床頭,給我講有趣的故事,給我講那些古老的故事;奶奶總會用她那雙溫熱的大手掌輕拍着我的後背,哄我入睡。我安靜得睡著了,在甜蜜的睡夢中我的耳邊還縈繞着奶奶深情的呢喃,那聲音是那麼溫暖,那麼地能撫慰黑夜裡不安的我。過了清明細雨朦朧雨紛紛的時節,就進入了雷鳴電閃的夏天。記得一個炎熱的仲夏,太陽公公像一個憤世嫉俗、意氣風發的少年發泄自己在陰雨天被烏雲籠罩的鬱悶情緒,對人們毫不留情。天氣特別的乾燥,我的情緒也變得非常躁動不安;於是我的腦海里萌生了一個念頭,去找小夥伴們到河流里游泳;可是耳邊又響起奶奶時時刻刻的叮囑,奶奶從小就警告過我們五兄弟,在夏天不能到河流里洗澡。而此刻我那顆蠢蠢欲動、狂躁不安的心早已經聽不到奶奶千言萬語的呼喚,我飛快地跑到小夥伴的家裡,我們結伴而行,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唱着而是的童謠,有說有笑的來到了小河邊。
一看到清澈見底的河水,我們相視而笑,而話不說,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上的衣服脫掉了,光着屁股,朝着碧波蕩漾的河面瘋狂地飛去,像一群脫韁的野馬掙脫束縛不顧一切地在一望無際的草原自由地奔跑。夏天的微風輕撫着河邊的蘆葦,搖曳生姿,我們盡情地享受着清涼的河水,相互追逐,打着水仗,開懷地笑着,笑聲蔓布了整個平靜的河面。
一場清涼盛宴過後,我臉上帶着愉悅的笑容但心裡又忐忑不安、七上八下地回到家裡。也許是奶奶不知道我瞞着她偷偷地跑到河裡游泳,所以並沒有過問今天中午去了哪裡,僥倖逃過了一劫,心裡竊喜。這個夜晚,懷揣着欣喜我安然地進入了夢鄉,直到了深夜,我渾身上下感覺非常地難受,頭漲的很痛,我忍受不了這種疼痛,突然哭了起來。我以為奶奶已經睡了,可一聽到我的哭聲奶奶就馬上從睡夢中醒過來,衝進了我的房間,問我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我說我身體難受,奶奶用手摸着我的額頭,感受一下我的體溫。奶奶說我發燒了,就立刻跑去給我拿了一塊弄濕的毛巾敷在我的額頭上,然後又立馬起身回到她的房間給我拿來了退燒藥,給我倒來開水。就這樣,一整晚,在我的床邊走來走去,從來沒有離開過……
不知不覺,歲月的風,凌亂了她的發梢,吹白了她滿頭的黑髮。曾經的她在生活這片土地上健步如飛,而如今早已失去了當初的矯健輕鬆自如,步入落幕的黃昏,在夕陽下駐着拐杖,步履蹣跚。
我想為奶奶寫一首詩,感謝奶奶對我那份深沉的摯愛:
曾經的你
有着挺拔的鎖骨
歲月的重量壓不垮你聳立的肩
在我眼裡
你是堅韌而溫柔的山
我是流趟在山間蜿蜒的河流
你深情地呼喚,暖心的話語
像一眼永不枯竭不會冷卻的泉水
在我身體每一個角落流動,溫暖我的心間
當在不眠的夜中悲傷落淚的我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你會安靜地坐在我的身旁,輕撫着我的背
唱着童年的搖籃曲——搖啊搖,搖到外婆橋,歲月悠悠有誰知道
讓不安的我進入甜蜜的夢中
現在的你
挺拔的背變得好像蝸牛駝着厚重的殼
蒼白的臉上已有了歲月的褶皺
曾經只夾雜有幾許白髮的頭上
現在早已是滿頭的青絲白髮
沒有了血色的手像乾枯的落葉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脈絡
步履蹣跚地走在夕陽的黃昏下
遠在他鄉的我
站在高高的山岡
眺望家的方向
想起故鄉的炊煙
一彎缺月爬上了夜空
思念爬上我的心窗
奶奶
我很想你
黃昏天邊懸挂的晚霞
是你的微笑
奶奶
謝謝你
你給我的愛是我今生最大的撫慰
梧桐月/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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