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聽的協奏曲

　　??這一段時間，我下班后一進家門，總能聽見從廚房裡傳里嘩嘩的洗菜聲、有節奏的切菜聲或鍋鏟與菜鍋親密接觸的炒菜聲。在我聽來，這些生活中的鍋碗瓢盤協奏曲就象她喜歡彈奏的那些鋼琴曲一樣美妙動聽。我知道這是我那已放暑假的“貼身小棉襖”在忙乎，這兩個月，這我可以氣定神閑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等着女兒喊“開飯了”。

　　??都說小時候的女孩子是纖纖細細的一彎新月牙兒，嬌嬌嫩嫩的，讓人心疼，是父母掌心呵護的小寶貝，是生命最初的原始純凈之美。因是早產兒，我的女兒小時候比同年齡的女孩更顯得嬌巧，但現在有“樹袋熊”之稱的她已是體重100來斤的胖妞了。

　　??記得在她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我便有意識地教她做一些家務事。那段時間因為她爸爸在下面鄉鎮上班，我們母女倆就在我父母家吃飯，加上只比她大一歲多的小表哥，家裡每天都熱鬧非凡，我們想了一些法子，讓他倆心甘情願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她曾經在一篇《我是家裡的小幫手》的作文中寫道：“在我八歲多的小時候，媽媽為了鍛煉我和表哥的做事的能力，就聯合外公外婆做了一個規定：每周只給我們兩個人發基本零用錢，如果覺得不夠用，就要自己做家事掙獎金！多勞多得。為此，媽媽還一本正經地為我倆製作了一周工作情況登記表，專門記載我倆一周內做的家務事，星期天再按表兌現。那一段時間，我和表哥常常爭着做事，有時還會因為沒有搶到抹布或掃把而爭吵，我做的事總比哥哥多，因此獎金也比哥哥多，我為此感到驕傲和自豪，雖然只持續了一個學期左右，但我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學會了做飯和炒菜。……”

　　??儘管後來這一制度沒有繼續實行下去了，但她在高興的時也會露一手讓我們開心。她會應我們的要求做早餐：蛋炒飯或煮麵條；偶爾我還要她一個人到菜市場買菜，她回來后告訴我，她也會裝模作樣地學着我平時買菜的樣子與小販們講價錢，那些小販們看到這麼小的女孩來買菜，表情都很驚奇。

　　??她上五年級的時候，有一次清明期間，我們趁雙休日到梅城老家掛山，囑咐她到附近的外婆家吃飯睡覺。晚上9多鍾，她外婆打電話過來，說沒有看見我女兒過去吃飯，家裡也沒人接電話，我慌了，10點多鐘打電話回家才找到她。第二天我們一進門，四方桌上是亂七八糟，堆滿了用過的碗碟，原來她請兩個要好的同學來家玩，然後用零花錢買來菜，在同學面前大顯了廚藝。

　　??去年，大她四歲的堂姐放假後到我家來玩，我讓她們倆輪流當了一天的“家”。我給她十元錢讓她到超市買一些蔬菜，事後我才知道她為了把姐姐比下去，還自己貼了一些零用錢，買回我平時很少用的一些調味品。雖然做的只是一些常常小菜，但我看得她是花了一些心思的，比如做的土豆泥，切成坨后，放到高壓鍋里煮熟再放到碗里壓碎，再放些調料，與平時我炒的土豆絲有點不同；她還做了一些勾芡，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學會做的，我平時不太喜歡用勾芡做調料的，因為覺得麻煩。那天她弄出菜雖然很一般，但評心而論，比起她那平時不做這些事的堂姐來說還是要勝一籌。因為這次的表現得到了我們的誇獎，讓她覺得臉上光彩無比。

　　??因為圖省事，平時做準備工作的時候，我習慣於先用刀背把大蒜拍一下，這樣剝皮比較快一些，但往往連大蒜肉也拍碎了，女兒對此常提出異議，她喜歡用手不急不慢地剝，然後才用刀切成片或細絲；切辣椒的時候，她會把辣椒里的籽用刀颳得一粒不剩后才切片，速度之慢讓我心急如焚，後來我教她先切完辣椒後放到漏籃里用水沖一下，籽籽就沒有了，又快又省事。讓我頭痛的是每次她弄完菜后，廚房裡都是一片狼籍，我差不多要花平時兩倍的時間才能清掃乾淨。

　　??近年來，因為學習任務的加重，她平時基本不做飯菜了，只是在放晚自習后，有時想吃點什麼就自己在廚房搗鼓（她總是覺得她做的比我做的好吃），不一會就能弄出一碗香氣四溢的美味來，然後怡然自得的享受佳肴。

　　??想到這個暑假，我能經常品嘗到女兒的廚藝，心裡便樂滋滋的，吃飯的時候就會表揚她做得好吃。有一次我就說：“現在我覺得最幸福的事就是回家后看到丫頭在做飯呢。”她聽了樂得臉上笑開了圓圓的花兒。

　　??有女是福，我慶幸。

　　本文作者：梅窗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