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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又想起了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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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又想起了森林 標籤:森林報 挪威的森林

  人們都先喜歡把祖國比喻成母親,國慶節的當天各文學網上都發表了不少慶祝祖國母親六十一歲華誕的文章。儘管我明知道自己才疏思鈍,也沒有什麼任務的逼迫,更不是為了名利,但還是想用這枝拙筆寫下幾行文字湊趣。無奈工廠需要利用一天假期進行設備改造,加班從凌晨三點工作到了晚上六點,只好作罷。

  回家途中,客車在幾十公里的山崗上疾駛。從車窗向外望去,晨曦下炊煙四起,漫山遍野的田地里的莊稼一片金黃;間或可以看到幾片低矮的樹叢,經霜的樹葉展現出畫卷般五彩斑斕的色彩,正是五花山的時節,綠的翠綠,黃的嬌黃,紅的艷如胭脂、美如朝霞。雖然“霜葉紅於二月花”,我卻不能停車坐愛楓林早。遠處,群山如海、峰巒如浪,山坡上覆蓋的卻是“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啊不,是大豆玉米。

  記得少年時,滿眼是無邊的林海,在林海里“游泳”,有着無窮的樂趣。花鼠寵物般惹人喜愛,雉雞有着孔雀般的美麗,山雀的鳴叫有如天籟之聲,狍子那善良的眼神讓人不忍傷害,野兔敏捷的跳躍讓人追之徒勞。

  春天,山花爛漫,彩蝶飛舞,真不知前世怎會有那麼多不幸的梁山伯與祝英台。一次,我撲到一隻墨綠色的碩大蝴蝶,把它夾在書中製成一個標本書籤,保存了好多年。我想它一定不是梁山伯或祝英台轉世的,因為它沒有結伴,獨自一個在尋芳覓艷,可以肯定是一隻“彈破莊周夢,兩翅架東風,三百座名園,一采一個空”的風流種,它再也不能“把賣花人扇過橋東”了。林間種類繁多的山野菜,營養豐富,味道鮮美,是飢荒時期果腹的佳品。“野菜和水煮”,香如烤白薯,信不信由你——當然那是挨餓時的感覺啦。

  夏天,林間的枯樹倒木上會長出又大又密的黑木耳,間或還有猴頭,那是真正的山珍,可不是現在市場上賣的用木屑、稻草乃至牛糞為原料人工栽培的“山寨版”產品。陰雨天上山去一趟,一個學期的學雜費基本就解決了,上山幾次,不但可以換上一身新衣服,還能為父母添幾個買油鹽醬醋的錢哩。

  秋天,蘑菇、榛子、橡子、核桃、松子,人們依次進行小秋收。男孩子更樂意采山葡萄,秋天的山葡萄象“一樹紅花照碧海,一團火焰出水來”的紅珊瑚,比楓葉更紅,在“林海”里格外鮮艷、顯眼。一棵葡萄架下就能摘一筐,那酸酸的、甜甜的、帶有白霜的黑珍珠一般的山葡萄,一小串就能甜齁你的嗓子、染黑你的舌頭、酸倒你的牙。山葡萄還是製作葡萄酒的上等原料,比那龍蛇珠、赤霞珠還要好,如果能得到一瓶自家釀造的上好的原漿山葡萄酒,那口感一定比幾千乃至幾萬元一瓶的法國干紅要好得多啦。只是現在超市賣的所謂山葡萄酒大都是三精水勾兌的,徒有其名,即使有點葡萄汁,濃度也是低之又低了。

  冬天,下了大雪以後,和閏土的父親一樣的捉麻雀,以及套山兔、野雞,都是林區孩子的趣事,放了寒假的大孩子還要砍夠全家一年的燒柴。拉上爬犁——一種木製的大雪橇進山,挑那些筆直的兩頭幾乎一般粗的無枝無叉的最好是碗口粗細的柞木,用鋸伐倒,截去樹冠,裝在爬犁上捆牢往回拉。在山間的冰雪道上拉爬犁雖然費力,卻沒什麼危險。在三四十度的山坡上,在茂密的樹叢中,在布滿樹茬的彎彎曲曲的窄窄的雪道上飛馳,就要格外地留神了。雙臂緊緊地夾住兩根爬犁桿,身體呈弓形往後坐,腳尖翹起,用腳跟蹬着那滑滑的雪道,瞪圓雙眼往下放;耳邊響起呼呼的風聲,身後揚起濃霧般的白雪,嘴裡高喊着“爬犁司機!”直往山下沖。號稱“爬犁司機”,卻是沒有駕駛證的,雖然也曾撞壞過爬犁,甚至磕倒被爬犁壓住,好在從沒遇過大的危險,否則也就不能在這裡神侃了。我那鋒利的斧鋸鐮刀,毀壞了多少日後的棟樑材,想想真是罪過。不知當年植樹造林時我栽下的樹苗成活的怎樣,是否足以彌補那些過錯。

  九十年代初,森工企業普遍面臨著資源危機,資源圍困的艱難局面。在“向黑土地進軍”的口號聲中,握慣了斧鋸的林業工人的手開始扶起了犁頭,和農民一起土裡刨食。於是一座座山崗變成了農田,一片片樹林變成了莊稼。林業工人戲謔地形容林區為“大好山河一片地,樹木都比nz細”。

  望着車窗外那連片的失去植被保護被雨水沖刷的溝壑縱橫的土地,我又一次想到了森林。自從遠古那第一隻動物從海水裡爬上岸以後,從始祖鳥到孔雀,從恐龍到亞洲象,從猿到最初的人,森林成了絕大多數動物的棲身之所。即使是經過農牧文明發展到工業文明和信息文明的現代,森林依舊為我們在提供原料、凈化空氣、調節氣候方面發揮着巨大的作用。近年來接連出現的洪旱災害,沙塵暴,泥石流無不與森林的喪失有關。說森林是生存之本、生命之母也是不過分的。現在的林區孩子,再也尋不到幾十年前的林區孩子所擁有的樂趣了。

  我曾去原始森林打過松籽,從幾十米高的樹頂望去,那茂密的、無邊的森林是那樣的雄渾壯美,無數個圓圓的翠冠覆蓋了群山,松濤聲中,一座座山峰象排空的巨浪湧向天邊。森林中除了幼樹,每一棵樹都要兩三個人才能摟抱過來。從樹下向上看,直氣森森,鐵衣生澀。正所謂“影搖千尺龍蛇動,聲震半天風雨寒”。一棵樹就能打到幾十斤乃至一二百斤的松籽,森林中有多少的財富啊。

  我也曾在小煤礦井口做過一段時間事務性工作,見過煤塊上古木的年輪和紋理,知道煤是遠古時期的動植物由於地殼變遷而被埋於地下,經過長時間的高壓形成的。煤層厚度從十幾公分、幾十幾公分,到幾米、十幾米、幾十米,甚至厚達一二百米。我深深地為遠古時期樹木的粗壯高大、和森林的偉大能力所震撼。

  單獨的一顆或幾棵樹,縱然高大也成不了多大氣候;眾多的大樹聯在一起,有機地組成一片蔚然深秀的森林,就可以奪天地之造化,具鬼神之奇功。由此想來,我們的不就是一片生機盎然的叢林嗎?她由眾多的大樹組成,形成一片綠洲,阻斷“風沙”,“美化環境”,為社會提供着“富氧的清新空氣”。我們的祖國不就是一片無邊的森林嗎?她浴風雨,沐朝陽;藏龍虎,育麋鹿。我這株低矮的、細弱的、不成材的森林一木,生長在祖國這片蔚然深秀的森林裡,生而何憂,死而和憾。常言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願我們的祖國多出美麗的、甘於奉獻的藍孔雀和啄木鳥,少出墮落的、醜陋的、吃裡爬外的黑烏鴉。願祖國這浩瀚的林海永遠鬱鬱蔥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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