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散文集《苦丁香和她的夥伴們》——老楊樹遐想

　　老楊樹遐想

　　家鄉的村頭有棵老楊樹，灰黑色的樹皮爬滿了大大小小的溝壑，儘管每年的冬天她都被寒風刮掉許多枯枝，可是，每當春風又度山村的時候，他便結滿了深紅的花序，清明過後，滿樹楊花悠然飄舞，輕如紗，白如雪，飄如絮，沒幾天，老楊樹就披上了綠裝。

　　老楊樹沒有青松那樣蒼翠，也沒有柔柳那樣多姿，更沒有楓樹那樣燦爛。她生長在村頭，給燥熱勞累的人們奉獻一片蔭涼，為山村的田園增添了一片秀色，隨着寒來暑往的葉色變化同鄉親們共度着春夏秋冬。不知老楊樹是什麼年代、什麼人栽下的，也許是隨風飄來的一粒種子吧，在村頭的沙土地上紮下了根。記得在我上小學的時候，家鄉的河套兩岸，生長着大片大片的楊樹林，她們雖然高低不一，粗細不一，但是她們就象一道道天然的籬笆屏障，頂住了風沙對土地的侵蝕；就象一條條河堤石壩擋住了山洪對糧田的沖刷；更象一座美麗的公園，給兒提時的孩子們提供了歡樂的場所。然而，在那全國都學一個地方的時候，一場毀林造田之風使這些樹林蕩然無存了，不知什麼原因只剩下了這棵老楊樹。

　　人們往往有這樣一種習慣，對自然界豐富存在的物質並不覺得重要，可是，一旦失去的時候，便又感到萬分的可惜。風雪中老楊樹因寒冷而呻吟，山花爛漫時老楊樹顯得蒼白，老秋殘雨中老楊樹顯得凋零，酷暑炎熱的夏天，她顯得那樣憔悴，尤其是她腳下那原本是充滿生機的秀美的樹林，因毀掉變成瘠薄的田地，又被山洪沖淹成沙灘的空曠的不毛之地，更顯得凄涼、荒蕪而毫無生氣。誰能想象這裡曾經是造福人類的茂盛的樹林呢。

　　孤獨的老楊樹啊，什麼時候她的前頭才能顯出萬木爭春的美麗景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