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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翔的翅膀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得得9

  就教育理念而言,電影《返家十萬里》,堪稱是一部溫馨、感人的上乘巨作。片中主角十四歲的艾咪,因為周遊各國的音樂家母親,不幸在紐西蘭車禍喪生,而被迫必須跟隨離異多年的父親,返回加拿大渥太華的農莊,展開另一種截然不同的農居生活。

  為了打發時間,艾咪時常在農莊附近遊盪。有一天,艾咪在已遭推土機大肆破壞的樹林中,無意中發現了一窩被遺棄的野雁蛋,野雁父母可能受到驚嚇,早已不知去向。基於同情心的驅使,她小心翼翼地將這窩蛋帶回,並放置於倉庫的抽屜內,以衣服和毛巾,替牠們布置一個柔軟的窩,並利用電燈熱氣替代野雁父母孵蛋。

  惦記着這件事,讓艾咪的生活有了目標。每天她總會數度偷偷地溜進倉庫,察看這些野雁蛋。在她悉心的照顧下,小雁終於孵化並逐漸成長茁壯。然而,野雁是候鳥,到了秋天北方天氣轉寒之際,牠們就得往南飛行避冬。只是這群從小就失去雙親的孤雁,根本從未在野雁父母的教導下,學習過任何的飛行技能,也沒有其他的野雁,可以權充牠們南飛的嚮導。野雁找不到回家的路,只有寄望艾咪能夠帶領牠們飛越山川大地,重返南方的家園。

  片中的野雁只只健康壯碩,只有“伊果”先天肢體殘障不善飛行。在艾咪的鼓勵下,伊果終於克服心理障礙,首度展翅跟着同伴一起飛翔。只是由於經驗不足,第一次飛翔就不幸撞上樹梢,受傷摔落於樹林之中。在療傷過程中,艾咪依舊安排伊果到現場,觀看同伴的飛行訓練。

  為了讓這些野雁能夠重返自然,也為了讓艾咪能從失去母親的悲傷中走了出來,父親特地為她製造了一架像野雁模樣的小型飛機,它有頭、有身軀、更有着兩翼大大的翅膀,並且還設法教會艾咪駕駛飛翔。當艾咪開着小飛機衝上藍天時,在飛機的身後,總會有着一隊長長的野雁,陪伴她一起遨翔天際。

  時屆秋末,從加拿大往南飛行的時刻終於到了,一群野雁聚在一起興奮地交頭接耳,只有伊果孤伶伶地站在一旁。但是,艾咪卻不放棄牠,仍然將牠妥適地安置在飛機駕駛座的右後方,讓牠可以一路觀看野雁同伴的飛翔,認識將來返家的路。不放棄任何一隻野雁,正是本片最佳的註解。

  固然,以人類替代野雁父母,直覺上是有些荒唐。但是,在這群野雁的心目中,艾咪就是牠們的媽媽,而且無從取代。這固然是動物孵化時的第一印象(銘印現象)使然,但又何嘗不是經由長期彼此心靈交會所形成。看着幼小的野雁,一字排開跟着艾咪外出散步,或是群聚在房間床鋪旁,與艾咪一同睡覺的場景,不禁令人發出會心的微笑。真誠相待,靈犀相通,在人類世界中,親子之愛、師生之情,固然如此,但在人與動物之間,又何嘗不是如此。

  雖然,野生動物保育官員告訴艾咪,飼養野雁是違法行為,除非剪掉牠們的翅膀,使其無法飛行。但是,動物有其天性,刻意的環境變化和人為操控,顯然違反了自然生存的基本法則。終究,翅膀乃是鳥類所獨具,飛翔絕對是野雁天生的本能,唯有依其自然本性,方可順勢而為期待有成。

  飛翔無價,海闊天空用心翱遊;翅膀有功,鴻圖千里羽翼希望。心存善念,人間有情,期盼民胞物與;堅持理想,萬物有愛,希冀克竟全功。胸懷赤誠之心,秋去春回,野雁候鳥本色;探索返家之路,故鄉何處,莫論北是南非。當艾咪駕機抵達南方沼澤區域時,這群野雁立即迫不及待地滑入水中,不停地翻滾、嬉戲,一幅動人的生命律動圖,就在大家興奮的歡呼聲中,自然無瑕地綿綿舒展。

  隨着時序的輪轉,原本銀白覆地的加拿大嚴冬,也終於盼到了春天的訊息,雖然大地依舊春寒料峭,但是湖面冰雪業已逐漸消融。一個寒露凝窗的清晨,艾咪突然聽到外頭薄冰的湖面上,傳來了陣陣吵雜的雁鳴聲。艾咪不假思索立即從閣樓的床上躍起,擦去了玻璃窗上的霧氣,她清楚地看到湖面上有着一群野雁,正在七嘴八舌地敘說往事,這其中當然也包括那隻曾經受過傷的伊果。

  顧不得外頭的天寒地凍,艾咪僅着睡衣,立刻下樓沖了出去,而湖面吵雜的聲音,也頓時寂靜了下來。群雁逐漸靠攏,有的含情脈脈仰着頭靜靜端詳,有的熱情洋溢用身體磨蹭艾咪的腳,一場溫馨感人的湖畔“母子會”,就這樣在薄霧籠罩的冰雪天地之中,悄悄地在彼此的心頭熱烈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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