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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滿地,簾卷西風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這些年,我和女兒像朋友一樣的,經常談天說地的,偶爾的我損損她,她埋汰埋汰我,嘻嘻哈哈的過着光陰。女兒躺在我的腿上,我摸着她的小眼睛,逗趣的隨便的說了一句,看你長這小眼睛,咋不象我呢,長大點眼睛啊!她輕描淡寫的回了我一句,還說呢,這都怪你倆心不和。這一句話,因為入心,往事落英繽飛飄飄洒洒的從心頭劃過,有絲絲的涼潤過眉梢,使心隱隱生痛。

  當我半死不活的走進婚姻,以為沒有的感情可以一點點積累,一點點培養。可是我錯了,當我的寬容和忍讓,被你一次次踐踏的時候,我的心在你面前,冰封成了一座千年不化的雪山。試問,有多少感情可以肆無忌憚的揮霍啊,本就幾乎沒有感情的婚姻怎禁得起你的糟蹋呢?有一句話說,不要拿別人的過失,來傷害自己。可是,你的過失在我心裡,是一條條無法癒合的傷痕。我也總用禪意佛心去化解這一切,然而時時心中還是泛起一份蒼涼,涼透心房。突然間想問問自己,你快樂嗎?又問問自己,你幸福嗎?上帝說“孩子,你跟快樂隔着一道屏風,你跟幸福隔着一睹牆……”

  你在你媽那屋看完電視,有夜裡十一點了吧。因為結婚三天,你就把電視搬到你媽那屋去看了,雖然你沒有徵求我的意見,我也沒有說什麼,我覺得你母親年紀大了,你們看電視,我看書就好了。都躺下了,我的腳無意的碰到了你的腿,你說拿一邊去,冰涼的。我撒賤似的故意的又把腳放在了你的腿上,你使勁一聳,沒好氣的說,拿他媽一邊去,冰涼的沒好心眼子。我被你聳的有一些委屈,只是悄悄的留下了淚水,被你發覺了,我不要求你哄哄我,但是我不至於因為這一點事換來你兩記耳光吧。你居然在我毫無防備的情形下,拽起我的頭髮扇我兩計耳光,黑暗中只覺得眼前有金星閃耀。我只說了一句,你幹嘛啊,把頭蒙在了被子里,自己一個人偷偷的哭泣。我覺得夜很深了,大吵大鬧的吵架,鄰里睡不好覺也讓人看熱鬧。一個人的小城很孤單,委屈沒有人傾訴。那時候,我多想有一個親人在身邊,一個姐姐一個哥哥就好啊,看遍整個小城,只有我一個人孤單單的站在風裡。

  我是一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一些事拌拌嘴也就過去了。可是在拌拌嘴的過程中,讓我知道了嫂子對我的謊言,和你們母子對事情的誤解,也讓我明白了你和你母親的想法,以為我這個農村來的女孩,對嫁給你們家是多麼的求之不得,所以在我面前你就想一手遮天唯我獨尊。那時,我的寬容和忍讓,在你和你母親看來,是我的懦弱和無能。你和你母親對我和我還沒出生的孩子的生命的輕視,讓我這一生耿耿於懷無法忘記,有時候想起來甚至是憤怒和憎恨。記憶里,我無法抹去生產時那一個夜晚一個白天的情形,陣陣劇痛、生死攸關。感謝上蒼,最終我和女兒都活了下來,而且是健康的活了下來,感謝蒼天對我們母女的眷顧。九死一生生完孩子的我,在醫院裡還不到十五個小時,你就把出院手續都辦好了,車也打來了,我才知道我要出院了。我什麼都沒有說,我強忍住淚水,忍進了心裡。只是,那一道淚痕再也沒能風乾。

  有一段時間,你經常出去玩兒。早一些夜裡十點多回來,晚一些夜裡一點來鍾回來。那一晚,孩子睡了。十一點多了,我看你還沒回來,我就去了你舅家找你。我去了,沒說什麼,和小環說了幾句話,你們就散了。你陰着臉說,走回家,我們就往回走。沒想到,走到大門外了,你在我身後卻踹了我兩腳,我總覺得深更半夜的在外面干仗會很難堪。進到屋裡,我和你理論,你又一次向我揮起了手臂,我本能的反抗,你卻用手抓起了我的頭髮,撞向了牆,一縷青絲被你扯下,散落下來……吵鬧驚醒了孩子,,孩子哇哇哭起來,我哭着把孩子抱進了懷裡。那一縷情絲被我夾進了書里,夾了好幾年,每每看到,就有淚潮濕眼角。後來,我不想自己掲自己的傷疤,燒掉了。好在,我是一個開朗樂觀的人,有天大的事,轉眼間就煙消雲散了。可是,當每一個月朗星稀或者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的夜晚,有多少淚悄悄的滑落枕邊,那枕上的斑斑淚痕寫不盡人間幾多滄桑幾多愁,輕風吹到膽瓶梅,心字已成灰。

  你每次吵完架的觀點就是,我罵你一句,你不吱聲,我能在罵你,我打你一下,你不還手,我能在打你。要麼就是,我就是沒打老實你,要是把你打老實了,一瞪眼睛你都得溜溜的,還敢犟嘴。在你的大男子主義和蠻不講理中,我對你對婚姻已經失去信心,對生活已經沒了熱情,每天聽到下班的鈴聲,我的心都會猛然一沉,我不想回到那個家,那只是一個家而已,其它的一無所有。誰也不知道,家是滿屋子的笑聲,還是滿屋子的眼淚。有時候,我都想一條玉臂任人摟,一點紅唇數萬人都不覺得對不起你,我背叛的不是你,是婚姻而已。然而,至今我的唇寂寞着屬於自己,在午夜裡喝着咖啡,唱着離愁,夜黑風冷自己握住自己的手,溫暖自己的心。

  小城的人們的思想在漸漸的開放,我被父母灌輸的封建思想也在漸漸地坍塌。我終於想到要離開你,可是我望着眼前一天天長大的孩子,要不失去爸爸,要不失去媽媽,她幼小的心靈會受到傷害和催殘。你對我千不好萬不好,你還是孩子的爸爸。本來女兒能活着能健康的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是個奇迹,我又怎忍心去傷害她。我把離開你的心愿又放遠,在心裡我就等待着女兒高中畢業。女兒高中畢業了,已經長成了昔時的我。我青春最美麗的華年,已經陪你和孩子度過,經過歲月的滄海桑田,你已經有了些許的改變。沒有十全十美的生活,也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你也會有你的優點,我也會有我的缺點,只是或多一些或少一些。雖然在心裡我還是不甘心,陪你到老,可是幾乎已經放下了昔時的念想。然而,我心中被你堆積成的雪山,該怎樣去融化啊?面對你和我的家,我沒有任何心情去做什麼,沒有規劃沒有展望。過完今宵等待明朝,盡量的不去想昨日的如黃花般零落的滿地憂傷。

  此時,我只書寫了你對我的點點滴滴,已經讓我淚滿腮邊。你對我的家人曾說過,對不起我。可是當你意識到,想珍惜的時候,我已經和你咫尺天涯夢斷藍橋。秋又來風漸涼,人在家也天涯。我每次出門在外,不曾想家,只想我窗前的花,是否還嬌艷的開。梨花滿地,簾卷西風,你是我一生一世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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