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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枝頭翹留丹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霜降已過,隱約,不,儼然已經聽見冬天的腳步聲了。

  昨天的氣溫已經降到了零度以下,幾天的陰雨天氣拉快了冬天的腳步,西部來的寒流推搡着冬進序曲。清晨,窗框的邊沿上已經有凝結的水珠兒,哪怕是做一壺開水,窗玻上不知覺得就悄悄地染上了一層哈氣。凝視窗外的朦朧,看着飄落的樹葉,不禁在鋪滿哈氣的玻璃上寫下了‘冬天要來了’幾個大字。自我欣賞間,熱氣不斷的侵蝕,筆畫如同小徑,被水珠的走向搞的一塌糊塗,千篇一律的應附着地球引力向下淌着道道兒,須臾間字跡模糊不可辨認。

  太陽在眯了幾天後終於出來了。走在郊野的路上極目環視,恍然間看到了遠處山巔的積雪,真的是高處不勝寒,巍巍太行蒼茫燕山在這裡蜿蜒東去,留下了這麼多不知名的山峰。能叫出名字的是北邊水口山林場的大黑峰,南邊是接壤北京門頭溝區的靈山主峰,各海拔兩千米以上,一南一北,峰秀潔白,已經有些發灰的山脈皺褶被一絲冰清玉潔點綴煞是醒目。深秋初見白雪,臨冬遙視皚皚,北國風光乍現。

  郊野的小路孤單的向前延伸,幾天來淫雨的痕迹歷歷在目的積存在小路的坑窪里。被車輪碾壓過的水漬放射狀噴濺在乾爽的車轍邊路埂上,結冰后的土地顯露出密密匝匝的小龜裂痕,暗黑色侵潤着黃土,黃土含着暗黑,墨黑飄忽的水窪藏在冰層下,冰層凍出許多中空的鏤空的奇形怪狀的白色泡泡,向使着夜間的寒冷初冬的叩問,小路就這樣,一段水窪一段乾爽的延伸至荒涼的田野。

  或許就是一夜的工夫,前幾天還泛着綠意的楊柳葉還在瑟瑟的秋風中搖曳,今天再看,它們已經被凍挺了。雖說綠意還在,形狀還在,在感受陽光再現的時候,它們還是蔫了。那強努的綠色有些發暗,葉片上已經銹出點點褐斑,它們定型了,萎縮了,如同標本一般。一陣颯風襲來,枝杈搖晃,葉兒你擁我擠慌不擇路的向下飄落,在荒草上、溝渠邊、野徑上層疊着翹落着,綠的、黃的、逐漸加厚着。

  狗尾草的穗桿兒在倔強地挺立着,沙蓬草已經禪意的隨風捲成了蛋兒播撒它的未來,灰灰菜粗大的桔梗已經由紅變黃,旱葦子雖說飄絮將盡但干黃的葉子還在寒風中娑響,匍匐在地面的前幾天還二次輪迴生長的辣辣根、打碗花、刺芽兒、苦菜、婆婆丁已經蜷縮成一團。它們已經感受到冬的臨近,發黑了,僵硬了,在自然面前屈服了。看着滿目的莊稼茬梗,看着裸露的土地不禁感嘆,人為種植的莊稼在人們的呵護下早已歸倉,只是那蒼天大地間的草芥,在自我知會的用足用好時令,在做最後的謝幕演出。一朵很小的小黃花在陽光的照射下似乎還在伸展,還想開放,只是陪伴它的綠葉已經凋零了,因為葉子就搭在水窪的冰水邊上,已經僵化了。

  本來心裡是有準備的,前邊,就是前幾天還是一片紅色流霞的杏林,今天什麼也看不到了。走近了看到,地面上已經被紅葉鋪滿,紅紅的,紅的曲折,紅的堆堆簇簇,紅的飄渺漫地,紅到那杏林的盡頭。那點綴在杏林間的幾株棗樹已經葉落光禿,不大的黃黃的棗樹葉在地面上閃着幽光,幾粒乾癟的紅棗夾雜其間尤其耀眼。地埂老榆樹上的喜鵲窩又從茂密的枝葉中顯露出來,屈指數數,上面還是搭着七個鵲窩,不由得思謀,這與七夕的鵲橋相會是否有着什麼聯繫。反正聽附近的村民說,這棵老榆樹有着二百多年的歷史,一棵樹上七個喜鵲窩的確少見,每年在喜鵲繁殖的季節,這裡真的是鵲丁興旺,飛舞繚繞的喜鵲喳喳不絕,堪稱一景。

  秋風勁了,寒意來了,真切的看見杏林盡頭的一棵老山杏樹上還掛着幾片紅火的樹葉,在天高雲淡的大背景下真的很美,一種高傲的美,孤傲的美,冷峻的美。問候你,翹在枝頭送秋迎冬的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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