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裙下的腐敗（第三、第四節）

　　第三節 相見恨晚

　　自從依靠劉局長的幫襯打通了河沙銷售渠道后，這個老婊經營的河沙場已是一派熱鬧繁忙的景象，每天進出的運輸車攪得周邊塵土飛揚。

　　老婊真的是太忙了，他想起了陳小娟。娟子是他從小學到高中的同班同學，又是本地人。畢業后，自己長期在外面打混混。娟子招工進了一家麻紡廠，因單位改制下了崗，也在外面混。由於兩個人特殊的地緣關係，彼此有什麼事就互相幫襯着。雙方都是結了婚的人，且都很講義氣。不過，老婊在外面有點沾花惹草，對娟子可是敬畏有加。娟子老公在單位上班，她出入社會，歷練美麗，還是能作到潔身自好。

　　為了擴大業務範圍，儘快地結清賒出去的貨款，他想叫娟子來給他攻關。更重要的是，劉局長對娟子很感興趣，他要利用娟子進一步去高攀他。他知道，憑娟子的智慧，她是不會吃虧的。於是老婊趕快給娟子打了一個帶招聘似的電話：

　　“娟子，你自己的事辦完了沒有？我這裡實在忙不過來，你來我這裡長期作事吧，你要多少錢一個月都行。”

　　“好，不要講錢的事。我明後天就會過來。”娟子知道，她的這個朋友攀上財神爺了，自己也想來分一杯羹吃。

　　幾天後，娟子順利地成了老婊的業務員，她的主要工作就是聯繫河沙業務，催回貨款。當然，她又必須打劉局長的招牌，這就給了她主動接觸劉局長的機會。

　　在一次催貨款時，娟子遇到了麻煩。原來這個施工方欠了老婊30多萬元了，娟子來收帳，老闆不同意支付，說建設局還只支付了工程進度款，因為資金周轉困難，工地都快要停工了。既然是劉局長的關係來作生意，只要你找劉局長多批了錢下來，公司一次性就把你的貨款付清。

　　是的，只有去找劉局長，才能破解這一難題。娟子很快明白了這個道理。

　　旋即，娟子鼓起勇氣試探着給劉局長撥通了電話:

　　“喂，是劉局長嘛？”

　　“你是誰？”

　　“我叫陳小娟，就是上次同你老婊到你家去的那個人，我現在在他那裡幫忙。”娟子的聲音嬌滴滴的。

　　“呵，是你，早就聽說過了。”劉局長就象遇到老熟人一樣地激動。停了一下，又繼續說：

　　“有什麼事，你只管說，我會盡量幫忙的。”

　　“關於河沙貨款結帳的事，我在這裡遇到了一點麻煩。我想單獨同您見面約談一下。”

　　“好的，我一定來。”劉局長回答得好爽快。

　　在娟子的精心安排下，娟子和劉局長第一次在一家高級茶餐吧見了面。

　　那是一個闃無聲息的傍晚，娟子事先就預約好了劉局長，還預定了包廂、晚餐，一個人早早地就在門口等候着。

　　過不了多久，只見一個男子噔噔噔地從樓梯口急步邁了上來，手裡提着個大黑包，象一陣風似地往前竄。

　　娟子一看，此人正是劉局長，便小步跑上前迎了上來，把劉局長導引到了包廂里。剛一落座，娟子就把一杯鐵觀音茶送到了劉局長面前，心裡美滋滋的，嘴角抿着笑，旋即就把話題扯上了：

　　“局長大駕觀臨，蓬芘生輝，真是三生有幸！”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瞧了劉局長一眼。

　　“你也不錯嘛，有朝氣。”

　　“唉，我們這些人還不是出來混口飯吃。單位下崗了，沒有辦法呢。”於是，娟子就把自己過去的事象倒竹簍豆子一樣全數擻了出來。劉局長聽了心生惋惜。

　　娟子順勢就把自己這次受老婊委託，要劉局長幫忙結清河沙款的事講明白了。

　　劉局長答應了。

　　臨走時，娟子的眼睛盈溢着一泓湖水般清澈，張得很大。劉局長表情凝重，目光緊蹙，思緒雲涌。

　　最後，劉局長主動伸出了手，娟子迎了過來。兩雙手就此連在了一起，久久不願鬆開，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結果，還不到一個月，施工方就通知娟子來辦結算，一下子就結清了三十多萬元貨款。

　　老婊出於對娟子的感謝，一次就付給了娟子三萬元酬勞。這可比娟子過去一年上班的收入還要多呢！

　　第四節 心心相印

　　自從與娟子單獨見面后，劉局長每天魂不守舍的，腦子裡時不時地現出娟子楚楚動人的形象。娟子年輕漂亮、談吐高雅、靈變有節、富於情感，是他平生遇到的最富有魅力的女子。他真想能多看她幾眼，多同她說幾名話，多為她幫點忙。這次娟子求他結算貨款，他還是用了心思的。他先要施工方打了一個報告，又給主管副局長簽了一個意見，才批複從其它項目的啟動資金中挪出一百萬元才擺平了這件事。辦好這件事，也算是送給娟子的一份見面禮。

　　有了這一次愉快的合作，劉局長對娟子的主動進攻大膽地開始了。他嘗試着向娟子打了一個示好的電話：

　　“娟子，你在哪裡？”

　　“是劉局長，我在采沙場有點事。”

　　“你委託我做的事已經辦妥了。”

　　“我知道，真的太感謝你了。改天我一定要來酬謝你。”

　　“這是我應該作的，感謝就不用了。有時間你就到我家裡來作客，還有什麼為難的事找我就是了。”

　　“好的，你真是個好人，我不會忘記你的。”

　　“有你這句話就行了。”

　　劉局長主動向娟子打這麼個明知故問的電話，其實是在試探娟子的虛實。從娟子的答話中，劉局長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娟子對他是懷有好感且心生感激的，不過現在還不是表達情感的時候。

　　於是，劉局長為了增進與娟子的感情，變着法子開始了柔美的進攻。他經常到河沙場去看一看老婊河沙場的經營情況，老婊就會趁勢叫上娟子陪同敘談，娟子很熱情。他會探知娟子在施工方工地上時去視察工作，讓娟子給他透露出一些施工方的情況。他會不定時地詢問娟子一些生意上的情況，指導娟子去協調運作。有時，他又會邀請老婊和娟子一同去家裡作客。娟子笑而不答。

　　娟子對劉局長的熱情是持謹慎態度的。她是一個比較現實的女子。她有老公，在一家國有企業上班，是一個一般幹部，人是老實了一點，對她好是沒講的。她還有一個五歲多一點的女兒，長的活潑可愛。自己下崗后，家裡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可還是全家和睦。她不想在外過放蕩的生活，她把榮譽和人格看得很重要 ，所以她在外面混的日子過的清苦而自潔。

　　她又是一個思想比較開放的人。她不喜歡做體力活，又希望過富裕的上層生活，可自己又沒有背景，看到許多有姿色的女同學、同事靠傍大官、大款過上了有錢人的生活，她又有點好奇和羨慕。正是在這種複雜的矛盾心理作用下，他對劉局長的熱心和示好給予了容忍和婉拒。

　　不過，從長期的觀察來觀，娟子對劉局長還是有好感的。她感覺到象劉局長這麼一個手握實權的市裡頭面人物，對人和藹可親、禮貌有加、心細如絲還是難得的。劉局長多次邀請她到家裡玩，她能去么？這不明擺着是一種暗示么？劉局長要娟子有什麼事找她，她又能去找他幹什麼呢？

　　時間就這麼晃晃地過去，敖過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可誰也不想捅破這層窗戶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