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與風的戀情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有個朋友曾問過我：“你會唱歌嗎？”我答：“不會，有些歌唱了會流淚……”不知道自己是從何時起變得如此善感，或許生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吧。為楓寫下這篇文字的時候，眼睛有些濕潤，因為這裡面有着自己的影子。
一
楓認識瑩的時候是一個秋天。
那一年，楓隨父母到省城做小生意，租住在郊區一處土坡上的小院里。院子里還有一戶，是一對中年夫妻與兩個三、五歲的孩子，他們也是小生意人，且與楓是同鄉。
瑩是那人家的親戚，因為生意忙，所以請瑩過來給他們照看孩子。她的一言一笑都透現着純凈的美，深深吸引着楓。有的時候，她會幫楓一些小忙；這讓楓的心裡暖暖的，也許就是幸福的滋味吧！
楓很喜歡和瑩說話，卻又總是會因為內心的一些自卑而顯得笨拙，惹起她溫柔的責怪。每每逢此，楓都會感到負疚，好似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因為在楓的眼裡，瑩就像天空里一朵柔白的雲，又或是月光下一株聖潔的蓮。
與瑩相處的日子，美好而充實；或許，是楓這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轉眼到了年末，他們相約一起坐車回家鄉。那晚，瑩坐在楓的左側；興許是車廂里的擁擠給了楓勇氣，楓輕輕的抱了瑩，吻了她……她看起來是那樣的不知所措，只是羞羞的低着頭，不說話……
美好的時刻總是那麼短暫，楓該下車了；黑暗中，他從背包里掏出紙筆，摸索着寫出自己的通信地址，放入瑩的手中……
天漸漸明亮了。
二
揣着瑩寄來的信箋，楓靜靜地坐在村口的老槐下，望着緩緩飄遠的白雲，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
瑩在春節之後就去了南方的一個城市，在一家麵館打工。這是瑩來的第五封信，信上說：她所在的餐廳拆遷了，暫時別給她寫信，等她的消息。
日子在漫長的等待中一天天過去，槐花兒開了，又落了，還是沒有瑩的音訊；楓想去找瑩，卻又怕找不到，只有恨自己太懦弱。他不停的給瑩寫信，寄向曾經的地址、寄向瑩的家，卻都沒有迴音。
瑩就這樣消失了。
又一年的春暖花開，老槐樹的新葉半透着陽光幻發出嫩黃的色彩，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素雅的清香。而楓卻感受不到這些暖了，他去了遙遠的北方，那裡的親戚給他謀了份工作。
楓一直不習慣北方的生活，卻習慣了關注南方那個城市的天氣。他把自己裝飾的很堅強，在人前總是一副微笑的模樣；只有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才會默默地望着天空發獃，想着她，給她寫信，說著思念……
三
村口的那棵老槐又開始落葉了，田埂上的草兒泛着淺淺的憂傷，楓回到了闊別多年的家鄉。
似乎這個世界有很多東西都是微妙的。就在楓回到家第二天，居然接到了瑩的電話和短信。
“忘了我吧，找個比我好的女孩……”多少年了，瑩已經融入了江南，她的聲音已經改變。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楓的心在抽搐，腦海里一片空白，滿腔的語言說不出來，口中只是重複着：“我要見你，我要見你……”
四
霧雨朦朧中，楓來到了瑩所在的城市。
曾無數次假想過這個城市的模樣，假想瑩上班走過那條街的模樣，假想與瑩再見面時的模樣，而今真的來到這裡了，萬般滋味湧上心頭……
“你自己先逛，我下午去找你。”瑩在電話里對楓說。只是她不知道，這是楓七年來聽到過的最溫暖的一句話。
走過瑩曾走過的街，走過瑩曾在信里提到過的那片竹林，走進西湖；毛毛的雨一直在下，楓在這裡等她……
傍晚，瑩來到了湖邊，楓對她說了自己的位置，那是西湖一著名景點，而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多年的瑩卻不知道。看着冷風放肆地吹打着枯萎的蓮葉，楓心裡有些莫名的痛。
他們用原始的方法來找尋對方，瑩左手對着湖、楓右手對着湖，沿着湖邊走……在錯肩的剎那，同時止住了腳；他看着她，她看着他，靜靜地微笑着……雨絲飄上了楓的頭髮、飄上了瑩的睫毛……
他們都醉了。初冬的雨，原來也是那麼的溫柔……
五
夜晚的城市有些迷離，霓虹燈閃爍着，讓一切都看起來朦朧而又神秘。
平海路附近的一家餐廳里，楓深情地看着瑩說：“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瑩避開了他的目光，轉臉望着窗外的夜色；良久，幽幽開了口：“那一年，我在那家餐廳做收銀員。有一天，錢被人偷了……是他幫了我，然後帶我離開，他是那的廚師……”
“為什麼那時不告訴我呢？”楓大杯的把酒倒入肚子，表情有些痛苦地問。
瑩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太突然了，來不及……”頓了頓又接着道：“後來，已經不重要了……”
“你就這樣跟了他？”楓不覺心酸起來。
“那我能怎樣呢，我是出來打工的，難道還要問家裡要錢……”瑩苦笑着回答，臉上滿是無奈。
“你、現在過得幸福嗎？”楓小心翼翼的問。
“他比我大八歲，家是在一個山村裡……我真的不、不習慣那山裡的生活……”瑩說著說著竟抽泣起來。
楓仰起頭，閉上了眼睛……
六
“如果有來世，讓我們做一對小小的老鼠吧，笨笨地相愛，獃獃地過日子，拙拙地依偎，傻傻地在一起，即便冬雪封山，還可以窩在溫暖的草堆快快樂樂！”收到這條短信后，楓離開了那個城市。
在回鄉的長途汽車上，他做了一個美麗的夢——
紅紅的太陽，瑩綠的田野，明媚的笑臉，春風般溫柔的眼睛，那麼的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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