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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蒜飄香(原創)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小景

  霜降過後,傍晚時分,你若漫步在鄉村道路上,一縷縷濃郁的蒜香味撲鼻而來,不由人要來幾個深呼吸,每一個有鄉村生活經歷的人都會很準確地喊一聲:“嗨,這是小蒜的香味!”

  小蒜又叫野蒜、山蒜,屬百合科多年生草本植物,主要生長在山坡地或者地埂上的草叢中,在鄉村是很普通的,如野草一般隨處可見。

  我們少小的時候,無論是在山上拔柴胡、前胡,或者扯豬草,肚子餓了,就揪一把小蒜的葉子咀嚼,每個人的嘴角都流淌着鮮綠的汁液,嘴巴吧唧吧唧地響着,那微辣的鮮味對於我們飢餓的腸胃很有誘惑。我們有時候也剜出小蒜白色球形的根來吃,只是小蒜的根比葉子辣多了,不能多吃,吃多了不僅舌頭燥,還令人直淌眼淚。我有時候也拔一大把小蒜帶回家,母親在做攪團的時候用它熗湯,味道很香,令我們食慾大開,只是在那缺油少鹽的日子裡,用油熗湯都是很奢侈的事情,一年裡也就偶爾幾次。更多的時候是把小蒜剜回家洗凈剁碎,澆點鹽水一拌,算是一道下飯的小菜了,由於沒有油,口感澀巴巴的。

  我真正喜愛吃小蒜開始於二十年前。那年我被調到山寨鄉的新莊小學任教,學校坐落在一個乾涸的河床上,年久失修的十幾間土坯房東倒西歪,搖搖欲墜。全校八十多個學生,五個老師中只有我和胖李是外鄉人,本村的三個老師下午放學就回家了。我和胖李合灶做飯,他和面我炒菜,配合的還算默契。新莊村是一個林緣村,交通不便,相對閉塞。我們吃的菜主要是每周來的時候買的,每到周五周六,斷菜的事情是經常發生的,尤其是春季。一頓兩頓沒有菜還湊合著吃,連續幾天沒有菜,我們的腸胃就不接受那白皮面了。為了不苛求我們的腸胃,我到學校後面的田地里轉悠,想尋找一點和飯的野菜。早春的關山和冬天沒有兩樣,山是黑魆魆的冷硬,大地僵硬呆板,沒有綠意。就在我的眼睛都看花了的時候,一簇簇新綠躍入眼帘——那是剛剛萌發的小蒜!我驚喜地用樹枝剜了一大把小蒜,一路小跑趕回學校。我叫胖李揪面片,我把小蒜擇洗乾淨,剁碎,然後把油燒開澆在小蒜上,頓時屋子裡就浸淫在濃郁的蒜香中了。用澆了油的小蒜拌面,那個香啊,滋潤鮮脆,簡直妙不可言。有了那此發明之後,我們幾乎頓頓都是油潑小蒜拌面,簡直吃上了癮。在新莊任教五年,差不多吃了五年小蒜拌面,從春天吃到初夏,再從深秋吃到初冬,真正吃小蒜上了癮,就是在調離新莊學校之後,愛吃小蒜的嗜好至今沒變。

  受我的影響,我的妻子也愛上了小蒜。每年的春季,小蒜剛一萌發,我們就急切地到田野里去剜小蒜,連根帶葉收穫一袋子,擇洗乾淨之後,剁碎調鹽,熱油一潑,濃香撲鼻,除了自家香氣氤氳外,還香染了左鄰右舍,引發了一聲聲的“好香!”油潑的小蒜無論是夾饃還是拌面,都令人食慾大開。後來妻子又發明了小蒜餅,就是把剁碎的小蒜糅合在和好的面中烙熟,那更是絕佳的美食,面的柔韌和小蒜的鮮香融合的恰到好處,咬一口在嘴裡,回味悠長,唇齒留香。

  “九月里小蒜,香死老漢”。人們最愛的還是小蒜熗湯吃洋芋攪團。重陽過後,關山林緣地帶的洋芋收穫了,鍾愛洋芋食品的人家隔三岔五就要打一頓洋芋攪團改饞。攪團打好之後,用小蒜熗醋湯,再伴以新鮮的紅辣椒或者辣椒面做成攪團蘸湯,當一碗紅綠白三色分明,香味直鑽肺腑的洋芋攪團放在眼前,誰還顧得上吃相是否文雅呢!只聽得一陣陣很是響亮的咀嚼聲,一大盆攪團已經少了大半,吃貨們個個頭頂冒汗,臉上放光,直呼“痛快,解饞!”就是第一次吃洋芋攪團的人,一看見這種色味俱佳的美食,都會失了紳士和淑女相,成為饕餮之徒。

  隨着綠色飲食的走俏,小蒜也登上了大雅之堂,不僅在城裡的菜市場能夠買到鄉下大嫂大娘們拿的新鮮小蒜,還能在酒店裡吃到用小蒜做的菜品和小吃,而且很受顧客歡迎。因為現代人越來越注重自身的健康,而傳統醫學認為小蒜有溫補作用,可以健脾開胃,有助於消化,解油膩,促進食慾,尤其對於體弱者而言,可潤中補虛,經常食用,有利於強健筋骨,特別對於成長期的兒童和缺鈣的老人有很好的營養價值。如此以來,小蒜逐漸走俏,大受歡迎的原因也就不難理解了!

  平民的小蒜,竟然時來運轉,倍受親睞,真是令人高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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