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

　　（散文）

　　女 友

　　李曉波

　　女友就是女朋友。但不是那種狹隘的所指，因而女友不等於戀人。

　　女友可以是孩提時代與你一同做過家家遊戲的女孩子，女友也可以是你學生時代的同桌、同學、校友，女友還可以是你通過別人而認識的其他女孩子。

　　女友可以發展成那種稱作戀人的女朋友，但那種稱作戀人的女朋友卻很難退變為女友。( ： )

　　與女友接觸最為頻繁的時期就是你還未有戀人到結婚的那段時間裡，與女友在一起你會感到生活實在太美好，世界實在太炫麗，你也顯得瀟洒大方，言談風趣，樂觀向上。

　　女友在你身邊時，你可以讓她幫你洗衣服、做飯、整理書桌、打掃屋子，但你不能向指揮傭人那樣指使她，必要時你還得支付一支冰淇淋或者幾塊口香糖作為代價。女友那怕比你只大一天，她也喜歡讓你叫她姐姐，因為她有當姐姐的本領，如果你有懶散的習慣，其實叫她一聲也未償不可。因為這樣以後你的臟衣服不必自己洗了，也不必親自燒開水煮方便麵，何樂而不為呢？

　　和女友出去看電影，你如果主動買了電影票，待入場后你會得到女友遞過來的瓜籽或者其他零食；女友讓你請她下館子，飯後她和你會爭付飯錢；你說你沒錢花了，女友便從她那精緻小巧的坤包里取出或三十或五十讓你拿去花，你大可不必推辭，但別忘了還她，因為女友也是人，她並不富裕；女友會織毛衣，你就買幾斤毛線或給她些錢讓她給你織，必須多買幾兩給她，讓她把剩下的毛線給她自己織條圍巾。雖然女友一見面就嫌棄你買的毛線的顏色或質量，但不久你會發現在你穿上新毛衣的同時，女友的脖子上會出現一條同樣顏色的圍巾，那怕這條圍巾只在她脖子上圍一上禮拜甚至更短的時間，但女友從不讓你失面子。

　　你談了可以發展成戀人的女朋友大可不必向女友隱瞞，一般情況下，女友是不會吃醋的，除非她已愛上了你。女友知道後會說，呀，是嗎？哪個單位的？比你小几歲？長得好看不？哪天引來讓伙好好看看，幫你參謀一下。其實在你和戀人關係尚未明確之前，最好不引見給女友。因為女友在你面前會很牛的，你讓她幫你洗衣服，她看着你的戀人說我又不是你媳婦，你讓她幫你整理做飯，她說你咋不讓你媳婦做呢，多錢僱用的我？她可不管你戀人不戀人。

　　有人追女友，她會趕來向你訴說，除非你愛上了她，一般情況下你會幫她拿主意的。她問你該咋辦？你說那就先談一段時間吧，女友說我覺得他和咱們談不來，與你一比，差遠了。你開玩笑說，那不如咱們談吧，女友給你一個白眼，你？等着吧。你千萬不要等她，因為照她的口氣，她會讓你等上一輩子的，到時候你沒兒把孫子都耽擱了。真的。

　　在你面前女友從不感覺到拘束，她可以把口紅趁你不備抹在你臉上，然後指着你的臉咯咯咯地笑個不停，她可以用你並不幹凈的毛巾擦她的臉或者與你共同吃下你或她僅有的一個蘋果。她敢讓你騎着摩托車帶着她出去兜風，回來后還敢一頭撲倒在你髒亂的床上呼呼大睡，至於你睡在啥地方，她可不管。

　　你和你那位可以稱作是戀人的去看女友，她會把你涼在一邊而與你的戀人親熱得象親姐妹，看她們又說又笑的樣子讓你懷疑到底是她們關係好還是你和戀人的關係好，而彼時的她們倒象是誰也不認識你一樣，女友讓你趕緊燒開水泡茶，讓你洗水果削皮給她們吃，你象個奴僕一樣侍候她們；女友和他的那個來看你時，一進門不是擦桌子就是掃地燒開水，口裡不住埋怨看你把房子搞得象個豬窩，她泡好茶削好水果給你和她的那位吃，倒象是你們兩個男同胞一起去看望她似的。

　　你失戀了。女友會常來看你，勸你想開點，別在一棵樹上弔死，她給你買這吃買那喝都引不起你的興趣，她不失時機地招來許多你認識的不認識的朋友來和你玩，或者外出遊樂，直到你真正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來。

　　女友失戀了，便把自己關在房子里，你打電話她不接，你去看她她不開門，她把一切的怨都發泄在你身上，好象是你把她甩了一樣。見到你她不是哭就是罵，哭自己太痴心，罵那個人太無情，甚至在你面前惡狠狠地抱怨世上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勸她她不聽，請她看電影她不去，請她吃飯她不理，讓你忽然想起宋丹丹同志對付趙本山大叔的那些台詞：“喝水——自備”、“抽煙——不會”、“吃水果——反胃”。你讓她出去和你走走，她跟在你屁股後面一言不發，象個做錯事的小妹妹。那段時間裡你為她操盡了心，費盡了神。終於她想通了，主動找到你給你傾訴心中的怨恨，甚至雨打梨花般地在你面前痛哭一場，便恢復了往日的歡笑，你懷疑她是否真的想通了。她說世上男人沒死完呢。走時還不忘給你留個笑臉，拜拜。

　　你要結婚了，女友會早早跑來幫你布置新房，站在桌子貼紅雙喜，立在床頭上擺放結婚照，累得氣喘吁吁，香汗浴腮，然後在你結婚那天便站在新娘子那邊伸手向你討紅包，專門刁難你，甚至讓你下不來台。待你忙了一天送走所有親朋時，你才發現女友已不知什麼時候悄悄地走了。新娘子感到過意不去，勸你過後那天去看看她，你說不用去，沒事。

　　因為你知道，女友與別人不同。

　　女友就是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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