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留守兒童，禁不住淚流滿面

　　文/灰姑娘雪玫瑰，落筆於2014-04-06清明節后。

　　作者序言：天底下的父母，誰不痛愛自己的孩子？誰不想時時刻刻將自己的孩子帶在身邊？誰不想給孩子一個溫暖如春的家？誰不想給孩子一個良好的家庭教育背景？誰願意讓自己的孩子變成留守兒童？但是，這個物慾人流的社會，千千萬萬的打工者迫於無耐不得不將自己的孩子丟在老家，這是這個世紀最明顯的社會特徵，也是打工者心中最無言的悲哀。相信，女性打工者看到這些留守兒童的照片，都會跟我一樣感同身受，禁不住淚流滿面。

　　夜，意闌珊，情未央。系，打工路，心未泯。清明時節，雨紛紛。流浪的腳步，沉重地跋涉，勾勒着人世間無盡的滄桑。雨淅淅瀝瀝，心茫茫然然。流浪的雨兒，在飄飄蕩蕩中痴迷於滴水穿石。繁榮的都市，在悄然無聲中沉溺於一片安然。熱鬧的夜市，那凄婉的景象顯得格外令人心寒。看着窗沿的花兒，那滿臉的花瓣淚。彷彿間，聽見嬰兒在啼哭。凝眸豎琴靜聽，才知是想家的人兒片刻間思親的幻覺。

　　思親，總有種說不出的疼痛與無奈。雨夜靜寂，工廠林立的小鎮，那機械燥音發出的空曠，卻令人無法掩耳拒聽。撐着花布小洋傘，等着遲遲未到的公交。鞋子進了水，冰涼刺骨。此刻，雨敲打着傘骨，卻淋濕了心。站在細雨中，漫不經心地看着街道上的車來車往。茫然中，車來了。靠着車窗，望着遠方的家。熙熙攘攘中，路不拾遺，傘兒似乎盜掩着漂泊者有家不能歸的惆悵。

　　從公司下班回家，無論早晚，無論累不累，都要堅持寫作，這是我一貫追夢的作風。因為想家，毫無靈感。無聊之際，在網上客串。沒想到，卻無意中看到一些令心沸騰的感人照片。看到那些‘留守兒童’灰巴拉幾的小臉，觸礁那因長久等待而獃滯的眼神，目睹那因日夜思念父母而無助的淚水，深究那掛在小臉上與眾不同的寂寞與牽挂，我的心沸騰如潮。因為看到他們，就如看到我自己的孩子們，心有種莫明的刺痛。

　　喇嘛教室，最深刻的一課——最失敗的父母，是孩子一生下來不到周歲就離開了父母。想起打工者的辛酸，一行行清淚，止不住地往心裡流。黑幕中，夜窗透着一些光亮。透着閃爍的亮點，我彷彿看到了故鄉天空下的畫面。清明節放假回家的孩子們，走在蕭條的村落中臉上掛着那片與年齡不般配的凄涼。對着夜空，我眺望着故鄉的崇山峻岭，我想念着我的孩子們。

　　“孩子，媽媽對不起你們！”這是我此時此刻最真實的心聲淚痕。

　　此刻，我雖然在不停地敲打着鍵盤。但是，我的心其實早已回到了故鄉，因為那個熟悉的天空下有我的孩子們。一張張地翻看這留守兒童的照片，像慈母一樣輕輕地撫摸他們的小臉。情不自禁地將他們轉進了自己的空間，貼進了心裡圖片庫，因為，他們就像我的孩子們一樣令我感到心痛難忍。看到這留守兒童，心浮浮沉沉，沉沉又浮浮，禁不住淚流滿面。

　　今夜，我將一絲絲念想，綻放成蔥籠的模樣；將一疊疊記憶，摺疊成泛黃的紙張。獨賞這些令人心馳神往的景緻，便有一種淡淡的輕愁溢上心頭。看到這些可愛而令人心酸的留守兒童，我這一生打工的畫面便歷歷在目。面對現實，心不由然而生出一些憐憫和凄涼，淚水悄然滑落於書案。

　　夏雨，墨香，眷眷塵心，纖纖凝香。誰又在誰的指尖淡走蒼涼？涉過遠古的時空，攀過二十一世紀的高牆，思念樹在肆意地瘋長。打工路上，萬般景緻，絡繹於碧水雲天與花落有聲的清幽。細數心尖的層戀疊嶂，心中無限感慨剎那間已隱忍成了一朵‘憂傷花’。

　　閉上眼睛，捻一抹鞠躬盡瘁，因心有思親的招領，於是我靜立闌珊，心頭滿是惆悵。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書案上那唯一的一張全家福，內心有說不出的心酸與無耐。全家福微微溢出了家的馨香，但是那些留守兒童的雙眸，促使我揉搓着想念孩子們的疼痛。那疼，如一抹藍色的念想，延伸着我對故鄉親人的思念。

　　何年何月我才能回故鄉？心在跳情在燒，卻燒不出內心的瘋狂。我想家想孩子，可是我目前仍無能為力。我想將孩子帶在身邊，可受到了種種限制。一個字，窮；二個字，無能；三個字，好慚愧；四個字，實在無耐；五個字，無法怨自己；六個字，沒法超越現實。

　　一紙惆悵，寫不盡打工者的酸甜苦辣。看到那留守兒童微笑的臉，恍然於隔世的幽香，賽過夕陽紅的嫣然。數不盡究竟有多少飛花似夢，已化成心脈的律動。親情的風兒呢喃，訴不盡生命里的痴念。打工者又有誰不念親恩不思故鄉？

　　打工者，有時其實真的很無耐。幾年前，我五歲的寶貝兒子曾抱着我的腿，硬是不讓我出遠門。我本打算初六齣發，因為初八公司就要開工。我是公司的最高負責人，在家過年未回的老闆還指望我來給他放鞭炮開工。但是，因為實在捨不得孩子們，我電話請假在家陪孩子多待了幾天。在那多待的幾天里，我看到了孩子們臉上那無限的甜蜜與微笑。但是回到公司，老闆卻狠狠地批評了我一番。他問我為什麼言而無信，我沒理由吱聲，只淚流滿面地想着遠方的留守兒童。

　　那時候，孩子們小而不懂事，不會將自己真實的感情隱匿於心。他們的淚，只掛在臉上。那時候，他們總是在我們臨走時哭哭啼啼。他們經常把我們的旅行包藏在奶奶的房間里，也經常在我們出門前把我們的腿抱住。所以我們每次出門時，總是一大清早，天還沒亮就偷偷摸摸、捏手捏腳地逃跑。在我的記憶中曾有數個情景，至今我一想起，仍禁不住淚流滿面。

　　寒冬臘月，我那5歲的小兒子一支腳穿着鞋子，另一隻打着赤腳。當他單衣薄領地追出門時，我的淚水如潮水一樣漚肥。路上全是結了冰的石子，他一直跟在中巴車後面奔跑着哭追着我。他的小腳磨出了血，但他卻仍然追着我們。結果，車開到了縣城，他仍在我媽懷裡哭喊着掙扎着要跟我這個無能的媽媽在一起。可是，我卻不得不狠心把孩子丟在家裡遠走高飛。

　　“媽媽，我想你每天在家燒飯給我們吃，我想爸爸每天送我和弟弟上學！媽媽，你和爸爸就在家裡帶我們好不好？媽媽，如果你不走，我保證以後不令你生氣。如果你答應我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打弟弟了。媽媽，如果你不走，我天天給你種的花澆水。”

　　“媽媽，如果你和爸爸每天在家裡帶我們，那該多好啊！誰也不敢欺負我們了！在學校里，有一群比哥哥大很多的大混球老喜歡欺負留守兒童，有一次哥哥幫我，也被他打了一頓！”

　　孩子在我臨行前左一個右一個地摟緊了我，我將行旅扔在地上，面對孩子，面對現實，無言以對，只有淚如雨下。

　　“大寶，小寶，聽話！讓媽媽走，再晚了，就趕不上火車了！”我媽將我的小兒子從我懷裡接了過去，我的大兒子用獃滯而無助的眼神看着我們上車。車開動的那一刻，他突然大喊着爸爸媽媽。他雖然沒有像我的小兒子一樣哭鬧，但那眼神包含的內容卻比哭還令人心酸。

　　“不，我不要奶奶，我要媽媽，我要跟媽媽走！媽媽，你為什麼要打工？媽媽，為什麼冬冬的媽媽不打工？媽媽，你回來，你回來！”我的小兒子哭訴着在奶奶的懷裡拚命掙扎。隔着中巴車的玻璃窗，我咬緊雙唇，淚流滿面。天流淚了，飄灑着細雨。無言的我，手在撫動，心在抓狂。愛人摟着我，淚水也在眼眶打轉，車上的許多打工者也情不自禁地淚水漣漣。

　　“媽媽，媽媽，媽媽……你別走，你別走，我想跟你在一起。媽媽，媽媽，我要跟你走，別把我和哥哥丟在家裡！”

　　“媽媽再打幾年工就回家，以後天天和你在一起。乖，聽話！”我們坐上的中巴車已離開了村莊，我媽仍淚流滿面地摟着孩子，因為孩子稚嫩的話催人淚下。

　　“小寶，如果媽媽不去打工，咱們就沒錢吃飯，沒錢念書！”

　　“哥哥，你不是把媽媽的包藏起來了嗎？”

　　“奶奶說了，爸爸的傷還沒有好，媽媽必須去深圳打工賺錢。其實，媽媽也不想離開我們。”

　　我那早熟的大兒子用小手摸着抱在奶奶懷裡的弟弟。我媽一直抱着我的小兒子蹲在地上為孩子穿鞋，她雖無言以對卻早已老淚縱橫。

　　憶當年，寒冬臘月，我那5歲的小兒子一支腳穿着鞋子，另一隻打着赤腳。當他單衣薄領地追出門時，我的淚水如潮水一樣漚肥。路上全是結了冰的石子，他一直跟在中巴車後面奔跑着哭追着我。他的小腳磨出了血，但他卻仍然追着我們。結果，車開到了縣城，他仍在我媽懷裡哭喊着掙扎着要跟我這個無能的媽媽在一起。可是，我卻不得不狠心把孩子丟在家裡遠走高飛。

　　留守兒童，是當今打工社會的普通現象。看到留守兒童，想起我的孩子們，仍止不住地一聲聲淚下。問自己，這漫無邊際的打工路，何時了？

　　人活着，都不容易。勸自己，人生路，莫慌張。其實，又有哪一個打工者真能做到？打工者，其實誰也不願意流浪。只不過，有時候真的是迫不得已。這二十一世紀，雖然經濟空間高漲，但這打工的社會，卻使得千千萬萬的家庭妻離子散。說真的，我和愛人雖然一直形影不離，但我們這十多年來真的太對不起自己的孩子。我們愛自己的孩子，但我們卻愛莫能助。我們愧對父母，愧對孩子。我們欠孩子的父愛母愛，也許今生今世無法彌補。

　　無助的打工者，才會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讓自己的孩子變成讓人愛生憐心生痛的留守兒童。此時此刻，我思念無聲，淚水卻有聲。

　　留守兒童，我心中永遠的小太陽。留守兒童，我心中無言的痛。留守兒童，我心中永遠的傷痕。留守兒童，我灰姑娘雪玫瑰的孩子！但願，你們安康快樂地學習！但願你們長大后，不再像我們一樣因漂泊流浪而束手無策！但願，你們在故鄉的天空下，能與我遠在他鄉的父母心心相映、相依為命。

　　靜觀無月的夜，淚眼對着遠方的天空，想起自己的孩子，真有點心有餘而力不足。夜闌人靜，疲憊的人，在電腦屏幕上輕撫這些留守兒童的小臉。擦拭着眼淚，我只能在內心對自已的孩子歉疚無聲。孩子們，媽媽想你們！寶貝們，爸爸媽媽對不起你們！但願天神永遠保佑你們安康快樂！但願上帝永遠保佑你們幸福平安！但願菩薩永遠保佑你們萬事如意！但願耶穌永遠保佑你們為父母爭口氣，不再因打工流浪而對不起自己的下一代。因為，爸爸媽媽願意替你們承受人世間萬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