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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哪學的道理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得得9

從哪學的道理 標籤:教育的智慧從哪裡來

  我記得在我上學以前算是挺搗蛋的,我奶奶常說我蠻橫不講道理,我很不服氣。但後來讀書了,學了些道理后,開始覺得自己當初是有些不講道理,再後來明白了更多的道理后,我潛意識裡就對自己做出了一個要求:凡事都要講道理。所以也一直都相信,一個人如果除了偶爾吵架以外,還經常表現的蠻不講理的話,那多半是因為缺少教育;我也相信,和這種人相處,只要自己講道理,那麼即使對方再不講理,那麼“不講道理”的下場也不是自己的,但是後來我發現也不總是那麼回事。

  這種認識的扭轉,自然是有很多事情造成的,但是有件事情是很有代表性的。它發生在我去年畢業實習的時候,當時已經實習到10月份了,校園裡招聘會已是人山人海,我們看着別的學院的同學都已經在招聘會上為自己的正式工作東奔西跑的不亦樂乎了。可我們依舊要被學院摁在一家酒店裡實習。而且要求的六個月實習時間已經過去大半了,可真正“實習”的東西卻除了一些和體力有關的搬桌子,抹椅子外,無論是和我們的學習、專業、興趣掛不了一點邊!

  在大學生畢業后專業對口率這麼低的年代,學院還在用長的甩別的學院幾條街的時間,來強迫我們在一個非專業對口的酒店“觸類旁通”。我當時覺得我們可以不幹的道理太明顯了。學校“軟禁”我們的道理似乎也很霸道:用學生廉價的體力和寶貴的時間換取酒店不算豐厚的回扣。為此,“意氣瘋發”的我和同學們打算傻了帽的去和酒店,母校的領導們講講道理。可是第一天和酒店的領導講道理的過程中,我感覺他們除了在極力堵着我們不要講道理以外,一直在用他們的社會經驗詮釋他們的道理:年輕人,要成才,一要認吃苦,二要任人宰。而我們好不容易說出來的一點道理,他們通通歸類為鬧情緒,更甚至是怕苦怕累,逃避適應社會。好像奴隸社會,奴隸就該放棄鬥爭的權利一樣!

  而第二天來的學校領導,講起道理來更讓我覺得其先進性明顯超過了“N個代表”,直追光速,達到了時光倒流的地步:“定點實習更安全,便於管理;旅遊業和酒店有很強的聯繫性”。聽過這樣的話后,當有一天讀到王小波雜文中的另一句話時,我拍案叫絕,王小波說“有時候話語即權力,權力即話語。”我覺得把句中的“話語”改成“道理”也很恰當。

  對於我們這些旅遊專業出身的人來說,要相信他們的台詞,除非相信穿越劇是真的,但沒辦法,人家確實把台詞說的很逼真。他們可能是想把我們穿越回小學去深造。可是我覺得即使這樣,要騙過我們也是侮辱了小學生的智商。再往回穿越就回幼兒園了!還是回歸現實吧:這種事情很荒誕,可事實就這樣發生了,大家也已見怪不怪。我們身邊每天都充斥着這樣荒謬的道理,這樣的事情讓我改變了當初單純的認知,我發現其實最不講道理的人,沒文化的只是少數,更多的是那些學富五車,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偽道士”。他們向人講起“道理”來,總是振振有詞,可聽別人講道理的時候卻總是昏昏欲睡。

  這是什麼道理?因為他們的“道理”包裹着權利!如果你要據理力爭撕破他們的“道理”,那麼迎接你的就是拳頭!設想如果我們不和學校領導講點“道理”,那麼迎接我們的拳頭或許就將是:取消一切評優評先的機會、扣學分、扣發畢業證、延遲畢業、畢不了業、檔案污點、、、、、、一記記拳頭襲來,防不勝防。這種道理包裹的權力背後有樣可怕的東西:軟壓迫。

  這種“道理”欺軟怕硬,變化多端,時而面對釘子戶寸土不讓,時而又“領土主權不容侵犯”但是可以“擱置爭議,共同開發”。這種道理軟硬兼實,我記得就在那次和學校領導在講道理講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中途休息,領導親切的說:“、、、、、、現在正是黨中央籌備十八大的關鍵時期,我們可千萬不能把事情鬧大了,給黨的事業添亂呀!、、、、、、”

  這種“道理”在我們的權利機制裡面從上說到下,聽的人討厭,但有時候自己也不得不說,這種“道理”傳播的軟壓迫瀰漫了整個中國,最可憐的是最下層的我們,除了聽之外,只有沉默和承受的權利。

  我認為真正的道理應該是為公平服務的;大家公認的道理不會嫌貧棄富、不會欺軟怕硬;不會因為政治的需要而變形。只要一個社會對這樣的道理較真,那麼無論你再有錢,再有勢,只要別人和你講道理,你就蠻橫不起來,狡辯不了;而一旦對這樣的道理不較真了,道理就會被一群強勢、蠻狠、狡猾的人改裝,利用。最後用道理欺負了人,還把自己包裝的很講道理,而弱勢、善良、耿直的人受到不公,鬧點情緒卻免不了“刁民”的待遇。

  我們中國有一句高端大氣的話:“寬於待人,嚴於律己”,我覺得還是經濟實惠一點好:“嚴於律己,嚴於待理”,對不守道理(說嚴重點是道德)的人和事還是嚴肅點,道理嚴一點就像是怕一個人睡着所以要求他站着,寬一點就等於是告訴他可以躺着,但是不能睡着,人是有惰性的,躺着不睡可能比柳下惠坐懷不亂還難。而人又是隨大流的,大家都寬於待人了,你還會嚴於律己嗎?這樣做的後果只會給“權力律他”以可乘之機,要知道道德多少是可以制約一點權力的。

  但是似乎這個可乘之機,終究是被人家給蹭上了。我現在畢業了,依然無法認同當時那些領導給出的道理,但對別人講道理的要求也越來越低了,對很多不講道理的“道理”也只是默認,不願意多去理論,我覺得我只是沉默的大多數中的一個而已。而這一大片的沉默都是軟壓迫的倒影。他從象牙塔就開始透過權力照進每個人的心裡。

  (最近聽說高校要搞去行政化,成不成不知道,但我覺得就該這樣才對,只有某些知識分子沒有了權力的庇護,大部分知識分子不會被權力壓着了,說出去的話才會在意公信力而不是權力的強制力。我相信只有這樣他們才會認真對待真理,傳授真正的道理,我們這個社會真正講道理的人才會越來越多,因為在我的經歷里,講道理和不講道理都是從學校開始學的!)

  2013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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