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砂的琥珀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又是一個深夜了,外面除了安靜就只有城市中心的燈光燃亮了的泛黃的黑夜了,還有對面樓道里徹夜不眠的路燈。樓下面不時也會傳來幾聲幾個壞孩子的吵鬧聲,像是廣袤的田園上老黃牛歇斯底里的叫聲那樣清晰。可能是回聲的作用,也可能是夜的緣故。散熱器有規律的轉動發出機械的聲響,而現在也倒有點懷念夏天的蟬鳴。
校園裡面的樹很多,能叫上名字的卻只有銀杏和梧桐。銀杏的葉子小,但是很精緻,梧桐的葉子大但又很粗糙,他們一同飄在寒冷的風中,落在瀝青和混凝土的大地,被修剪得異常整齊的草坪上也稀稀落落的躺着幾片。有人從它們的身上走過,有人揮舞着掃把把它們打包,有人還會用腳踢一下,然後他們不情願的又飛了起來,其實只是在空中打了幾個滾……與寒冷的天氣不相稱的是那些還沒有黃掉的樹葉,那些不知疲倦,從新生到老去一直綠着的樹葉。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才會變黃,然後輪迴……並不是所有的落葉都能得到枝頭的留戀。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天,如果是在春天,我們一定會把它形容得很溫柔,很善解人意的。細細的,輕輕的,看這它從眼前飄過,想抓一把,抓住整個季節的喜悅或着悲傷;如果是在夏天,熾熱中給人几絲撓人的清涼,調皮的孩子們從來不帶傘,整個世界被雨包裹在其中,就像是古世紀流傳下來的磨砂的琥珀,在記憶里很清晰,在眼前卻很模糊;如果是在秋天的話,還穿着夏裝的孩子們偶爾也會打兩個寒戰,哆嗦的抱怨關於秋天的種種。現在不同,雖然也下得很細,很輕,但不小心滴在臉上還是會感到冰冷冰冷的,就像是籠罩在頭頂的一張很重很重的網,粘粘的,走到哪兒都讓人感覺身在其中。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很多的事還沒來及和朋友們分享,就已經腐朽在自己的心裡。好不容易想到了一點值得笑一笑的事,自己偷着笑了笑,卻發現全都是些鐵鏽和銅綠,抑或是碎了的又匆忙拼起來的已失去了稜角的回憶。往事就是這樣吧,沒有朋友們的問候,也就容易變得古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