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國華僑梁金山先生的那些事

　　作者：陳茂存

　　1

　　梁金山先生在一八八四年，出生於雲南省保山市隆陽區蒲縹鎮方家寨村，他生在解放前那段苦難的日子裡。梁金山十六歲的時候，他那守寡的母親就已經去世了，他就成了一個孤兒。梁金山一輩子吃盡了苦，流盡了汗。母親去世后，梁金山自食其力，自己養活自己。據說，梁金山的力氣很大，他靠挑柴賣度日。可是，這裡的柴山被地方惡霸楊家霸佔了，梁金山挑柴賣，惡霸楊家可不允許。惡霸楊家不允許他挑柴賣，他賴於生存的路也就斷了，因此他的心裡很窩火。惡霸楊家少爺楊寶善，帶着一伙人去搶了梁金山的柴擔，還叫他們一起上去拳打腳踢的毆打梁金山，把梁金山打得好幾天都無法站起來。

　　在一九零零年那個寒風刺骨的臘月，梁金山又挑柴賣，他在途中與楊寶善撞見。惡少楊寶善又將其挑擔扔掉，並啪啪摔過來打了梁金山兩記耳光。梁金山看到這天楊寶善只帶了兩個家丁，此時他舊恨新仇剎那一起湧上心頭，身材高大的他當即衝上前，跟惡少楊寶善及其兩個家丁打成了一片。直揍得楊家惡少楊寶善跪地求饒，兩個家丁滾在一邊。此時梁金山可闖下了大禍，惡霸楊家絕不會把他輕易放過。惡霸楊家四處找梁金山，說要宰了他。梁金山被逼得行乞度日，東躲西藏。

　　2

　　惡霸楊家把梁金山逼得無處棲身，為了逃命，一九零叄年梁金山直奔緬甸。他安步當車，餐風露宿，在那奔往緬甸的路上吃了不少的苦。梁金山來到怒江邊上，遇到了一位好心的老人，老人給他吃了一碗面。這位好心的老人，梁金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梁金山獨自流浪於緬甸的瓦城、仰光等城市，為謀生，他趕過馬，當過修路工，碼頭搬運工，煉油工，等等。沒有什麼苦活梁金山沒有干過的。

　　卻說，緬甸的邦海銀廠，是英國人來緬甸開辦的。那段時間，邦海銀廠一直都煉不出銀水來。邦海銀廠的英國總管為煉不出銀水而心急如焚，於是有人建議邦海銀廠的英國總管說：要不然，就請那位出名的高僧來幫算一算吧？

　　英國總管開始不同意，可是後來又人人都說那位高僧確實算得很准。英國總管正為煉不出銀水而心急如焚，於是他也就同意了，請高僧來幫算一算。他也正好想驗證一下，這位高僧是不是徒有虛名。

　　高僧算了之後，說：有一個抗褲衩旗的小子，他福大命大；只要你們請他到銀廠里好生對待他，銀廠就不愁煉不出銀子了，並且銀廠還會因為他而興旺發達。

　　邦海銀廠的英國總管對高僧的話半信半疑，後來，他還是派了幾個人在路口，尋找一個抗褲衩旗的小子。此時，梁金山過河時把褲子弄濕了，他乾脆找到了一個樹杈，把弄濕了的外褲叉起來，扛在肩上邊走邊曬。梁金山正從這路口走過，邦海銀廠派來在路口“尋找一個抗褲衩旗的小子”的那些人，發現了梁金山，都說：來了。那個抗褲衩旗的小子，真的來了。這位高僧說的話，果然不假！

　　他們把梁金山請到了銀廠，大家都想看看梁金山這人一來，銀廠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梁金山被請到了邦海銀廠，他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待人把前因後果給梁金山講了，此時，梁金山才把事情弄明白了。他說：我也不懂什麼，既然這麼說，我就去煉窯看一看吧！

　　卻說，梁金山到了煉窯一看，他估計是礦石化后把銀水兜住了。於是，他用一塊石頭向煉窯內扔了去，一下子銀水就從煉窯里流出來了。高僧說他福大命大，這一下，銀廠的人也都相信了。

　　梁金山只上過幾年私塾，文化不多，但是梁金山有眼光、有遠見，能吃苦耐勞。梁金山把身邊的工友們都當做自己的親兄弟一樣對待，很快，他就被破格提拔為大工頭了。

　　3

　　到了一九零八年，這年十月，他結識了木材公司老闆李維。在對當前大革命形勢進行深入交流之時，一天，李維邀請梁金山去仰光走一趟。李維對梁金山說：不是聽說你想加入同盟會嗎？

　　梁金山：很想。

　　李維：那我就給你引見一位同盟會的領袖人物。

　　梁金山愣了一下，驚喜道：是孫中山先生嗎？

　　李維把手指壓在自己的嘴唇上，“噓”了一聲，卻笑而不答。

　　兩天後，經李維引見，梁金山見到了孫中山的親密戰友黃興。

　　黃興：梁先生，聽說你打了鄉里惡霸，隻身闖蕩緬甸，後生可畏啊！

　　梁金山：實在不敢當。黃先生，你和孫中山先生為國為民，領導大革命，晚生我是仰慕已久了。

　　那一夜，梁金山在入會材料上印上了自己的手印，正式成為了同盟會的一員。他激動地握着黃興的手道：如今民族危急，我梁某雖不才，但願與先生，還有眾多仁人志士一道，共赴國難！

　　4

　　李維與梁金山在路上走着，他們遇上一名穿着與乞丐無異的中國人，跪在大路邊乞討。來了兩名路過的英國紳士鄙夷的瞅了一眼，仍一張英鎊在自己腳下，用不通順的漢語說：你，爬過來，爬過來就是你的。

　　那名中國人竟真的爬了過去，但是，當他剛摸到那張英鎊時，紳士的靴子猛地踩了上去。

　　這一幕剛好被梁金山撞見，他暴怒着衝上前，一把抓住英國紳士的衣領，另一隻手從自己包里摸出一把英鎊，啪地全仍在街上，厲聲吼道：你，你給我說，“我是英國毛子”，說了，這些錢都賞給你！

　　兩名紳士被嚇得連連告饒。

　　隨後，梁金山蹲下身，拍拍那名中國同胞骯髒的頭，語氣嚴厲而又溫和，他道：兄弟，咱們是中國人，所以你必須站起來！

　　那名同胞哇地就大哭起來了。

　　梁金山扶起他，把地上的英鎊揀起來，塞在他手裡，繼續安慰他道：兄弟，做人一定要有自己的尊嚴。要是沒法過了，就到邦海銀廠來找我。

　　這一幕救助同胞的情節，李維都看見了，李維對梁金山的俠義讚不絕口。

　　5

　　一九一二年嚴冬，德國拳師狄德羅來到距邦海銀廠數十公里之外的臘戍城擺擂台，公然貼出一副挑釁的對聯。

　　上聯：拳打南亞無敵手。

　　下聯：腳踢支那不見人。

　　消息傳來，好幾名礦工前去打擂，卻都被狄德羅暗器所傷。

　　此時的梁金山已經是邦海銀廠總工頭，他一聽就怒火中燒，當即拍着桌子大喊：我要為同胞報仇！

　　好朋友李維、木榮等人，為了顧及梁金山的安危，想阻止他，但是卻怎麼也攔不住梁金山。在臘戍街頭，梁金山不期與狄德羅狹路相逢，當時，這個德國拳師不可一世地在街上走着，悠閑地欣賞着手下用皮鞭抽打着的行人。梁金山見狀，等不及上擂台，就率領跟隨的幾個工人兄弟衝上去，交起手來。狄德羅似乎還不敢相信，竟有人這麼大膽的主動挑戰，梁金山伸出拳頭，朝狄德羅肥碩的頭部恨恨的一擊。大約過了十幾個回合，狄德羅被一腳踢倒在地，梁金山雙手叉腰，罵道：狗日的洋鬼子，你記住了，老子是中國人梁金山。老子學的是中國功夫，專打狂妄之徒！

　　這次打敗德國拳師，為梁金山在緬甸華僑界樹立了巨大的聲譽。大量走投無路的華人，都紛紛來到了邦海銀廠打工，因為他們覺得——只要跟着“梁大爺”，就肯定能有好日子過。

　　6

　　在一九一六年盛夏的一天，梁金山象往常一樣在銀廠的礦山上巡查。剛走進最大的一個礦洞口時，洞口上方突然掉了一些土石在他頭上。他把耳朵貼近洞壁，聽了一會兒，大叫：不好，這口礦洞恐怕要塌方了……趕緊傳我的話，把這裡面的工人全部撤走；還有，礦洞經過的山體附近的所有工人，也全部撤走！

　　梁金山的隨從有些遲疑道：這、這……停工一天損失多大啊，是不是先請示一下英國總管決定？

　　梁金山火了：英國人只知道採礦發財！要是怪罪下來，我頂着！事關三千多工人的性命，快！

　　當天下午，英國總管把梁金山叫到了辦公室，一臉鐵青地看着他。

　　梁金山平靜地解釋：是我讓停的工，礦洞多年失修，我看有大崩塌的跡象。

　　總管似乎覺得自己在廠上的老大地位遭遇到了挑戰，暴怒起來：跡象不等於就會發生！這樣一停，我們英國的損失，誰來賠？

　　梁金山平靜地解釋：總管先生，我作為總工頭，必須為三千多民工的生命負責。他們都是人啊，你們英國人不是尤其講平等、博愛的嗎？

　　總管氣急敗壞，道：劣等民族講什麼平等！你們中國有四萬萬……

　　梁金山不等英國總管說完，梁金山就一巴掌拍在他的桌子上，緊接着又一把抓住對方衣領，罵道：我日你祖宗！你這英國佬，咋不說人話？英國人是人，中國人、緬甸人也是人！你這狗日的，簡直爛心爛肝了！

　　梁金山狂吼着，他那巨大的另一個手掌就揮了過去，打得英國總管嚎叫起來。總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哭喪着臉說：梁金山，你、你等着，我向英國政府告你……

　　停工第三天，督辦歐布郎德接受指派前來調查，他善意提醒梁金山道：英國政府可能將此事定性為蓄意煽動罷工，元兇可能將被送上絞刑架。

　　就在兩人正在交談的時候，突然，遠方傳來了陣陣轟鳴，督辦的辦公室也震動起來，桌上的白蘭地被震倒，並且清脆的響了一聲，摔在地上。剎那，大家都明白過來了，是那個最大的礦洞發生了坍塌。良久，歐布郎德才回過神來，緊緊握着梁金山的手道：上帝啊上帝，梁先生你真是料事如神……你贏了，你贏了……

　　梁金山卻是異常地冷靜，道：督辦先生，我還是那句老話，為了這幾千號工人的生命安全，礦山上的所有礦洞都得儘快維修。

　　說完，便起身競自離去。

　　消息傳回英國后，英國女王電召梁金山到倫敦，讚揚其“毅力感天，智慧通神，預見成真”，獎勵他錈刻有梁金山英文名字的大銀刀一把、左輪手槍一對、獵槍一支。並且，英國女王還親自提拔梁金山為邦海銀廠大總管，即總經理。

　　7

　　一九三三年春天的雨季剛過完，梁金山捐款，修建怒江第一橋，貫通滇緬公路咽喉的要道。在奔騰的怒江上修建一座連通兩岸的橋，這是滇西人民多年的渴望。在他們的記憶中，已經不知道飽受了多少兩岸無法溝通的苦，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通過溜索這一古老工具飛渡時，葬身於滔天的江水之中。

　　一九三二年六月，龍陵縣邱縣長，冒着風雨趕往緬甸邦海，求見邦海銀廠總經理梁金山先生。剛一開口，梁金山便明白了邱縣長的來意。

　　梁金山：要我捐款修建怒江之上有史以來的第一座橋，這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啊，也是我多來的一個心愿。

　　邱縣長：梁金山先生真是大仁大義……只是，怒江兩岸幾乎全是山區，沒有公路，全靠人力畜力，難啊！

　　梁金山：是啊，我們就只有先建橋，再修路了。以後，還要把公路接通緬甸、昆明……

　　為籌措資金，不久，梁金山親自到了緬甸瓦城、仰光，拍賣了自己的兩個商號和一家工廠，將所得的幾十萬錢轉回中國，全部用做建橋專款。

　　於是，偏僻的山區開始熱鬧起來，在三百多公里的山路上，在粗礦的吆喝聲中，工人們和數百上千噸的建橋物資一步步地挪動着，如螞蟻搬泰山，聲勢振天。

　　在建橋的兩年半期間，梁金山多次從緬甸趕到工地，查看工程進度。大橋竣工后，邱縣長和當地土司忍不住緊緊擁抱着專門前來參加落成典禮的梁金山先生，激動萬分。典禮上，突然有一個中年農民冒出來，想要第一個過橋。有一些工人攔住道：今天是大橋落成慶典，要請建橋的梁大爺一人先過！

　　那個中年農民道：可是我媽媽得了重病，我必須馬上去江東請醫生！

　　正在相持不下之時，梁金山走了過來，溫和地說：救人要緊，那你趕緊過去吧。但你是第一個上橋的人，你得給大橋唱個吉利。行不？

　　中年農民一下子就破涕為笑，說：好呢，好呢！

　　只見他三步兩步衝上橋頭，嘴裡唱道：梁金山，好心腸，造座大橋通四方。此橋本是金山橋，兩年造好萬年牢——

　　大家忍不住，都被惹笑了。

　　邱縣長提議，把這座橋命名為“金山橋”，並在橋頭刻碑紀念。話音未落，便被梁金山打斷了，梁金山道：修建這座橋的目的，是要施惠兩岸民眾，並期望藉此連通中緬兩國。我看，還是叫它“惠通橋”吧！

　　在怒江拍岸的濤聲中說這話的時候，梁金山或許也不敢想象，一九三七年日寇發動對侵華戰爭后，處於滇緬公路咽喉要道位置的惠通橋，在輸送援華軍用物資的特殊戰鬥中，能起到多麼重大的作用。以至於日寇的飛機，多次在江畔橋頭拋下成噸的炸彈，想要掐斷這條血脈。到一九四二年五月，惠通橋終於被日寇炸毀。惠通橋被炸斷了，梁金山先生聽到這個消息，他老淚縱橫。梁金山先生說：現在惠通橋被炸斷了，我相信，抗戰勝利，惠通橋是會修復的。

　　一九四四年，隨着滇西大反攻的勝利，惠通橋果然重新修復，再次擔負起運輸大動脈的重任。

　　8

　　一九四二年二月，除了中國之外，日寇的鐵蹄還踐踏緬甸、越南等東南亞國家。為應付局勢變化，梁金山在緬甸和中緬邊境一帶，組織成立了中國緬甸華僑抗日後援會，憑藉自己的聲望，在民間積極推動抗日事宜。不久，當時的國民黨交通部要員俞處長，找上門來。

　　俞處長：我們有十幾萬噸盟國支持的抗戰物資，滯留在仰光，如今戰事吃緊，必須馬上運回國內。你的車隊一定得幫這個忙啊。

　　早已經明白了俞處長來意的梁金山，便隨口問道：你們付錢嗎？

　　俞處長：付，當然付！你的車隊熟悉邊境上的情況，司機又都是老手，運輸這些物資安全係數會高得多，我們付雙倍的價錢！

　　梁金山先生哈哈大笑兩聲，立即正經地說：你當我梁某是發國難財的角色嗎？俞處長，我旗下金光公司有一百二十輛美國大道奇貨車，今後生意全部停止，全部為國家運輸軍用物資。至於運費嘛，我梁某人分文不收！

　　俞處長：哎呀呀，你這可幫上大忙了！難怪《雲南日報》稱讚您是“國家的義士、民族的孝子”了！

　　梁金山：得了吧！我是個粗人，只曉得“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在這之後幾天，梁金山又購買了八十輛大道奇大貨車和一駕飛機，直接捐獻給中國軍隊，用於運送抗日所需的軍用物資。得知這個消息后，俞處長已經感動得無法言語了。喃喃半天，俞處長道：唉，梁先生啊……可這八十輛車的駕駛員，上哪裡去找啊？

　　梁金山咬着牙，說：我來想辦法吧！如今之計，只要不是漢奸，不管是咱們中國的，還是緬甸的，還是越南的華人，我們都要。他們肯定也都有自己的民族良心啊……

　　正是梁金山無償提供的這總共兩百輛大道奇貨車，在幾個月的時間內，完成了將十幾萬噸盟國捐獻物資轉運回國的艱巨使命。在這過程中，日寇的飛機曾無數次在空中跟蹤追擊，不斷投下炸彈，車隊的車輛、司機及物資都有所損失。但是，被成功運回的絕大部分物資，還是對中國抗日戰爭的勝利，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當時國民黨中央派給雲南省的救國公債，梁金山先生一個人就購買了一半還多。為了拯救祖國，為了中華民族的獨立，梁金山先生傾家蕩產，辛勞奔波，被國民黨中央授予“模範黨員”的稱號。

　　9

　　日軍得知梁金山先生積極抗日，又是華僑領袖，把梁金山先生列為了捕獲對象。日軍妄圖捕獲梁金山後，利用他的聲望和資產征服緬甸，進攻雲南。於是，梁金山捨棄了在緬甸辛苦經營了幾十年的全部家產，星夜兼程的回到了祖國。為了與苦難的祖國同胞共患難，梁金山不顧幾個兒子的強烈反對，從緬甸回到了國內。梁金山數十億的資產中，有些被緬甸收歸國有，有的則由於局勢太亂而無法轉回國內。

　　梁金山痛罵不願回國的兒子：我們是中華子孫，現在祖國有難，我們一家子怎麼可能繼續躲在國外發大財？葉落總得歸根啊！至於家裡的產業，這論不到你們管。你小子就知道糟蹋我的錢，一天要玩廢掉一輛小車的不孝子！你明天就給我回保山老家去獃著！

　　這次爭吵，直接釀成了父子之間的決裂。梁金山的大兒子留在緬甸，結果，那邊的生意在他兒子的經營下，由於經營不善，很快就衰敗了。後來，梁金山的這個大兒子，在梁金山有生之年，始終沒有回來看望過梁金山。

　　全國解放后，梁金山陸續當選為全國僑聯委員、雲南省僑聯主席、德宏州政協副主席及多屆全國人大代表。

　　一九七七年八月二十七日，九十三歲高齡的梁金山先生突患腦溢血，逝世於保山蒲縹方家寨老家。由於當時處在特殊的歷史時期，梁金山先生的家人將梁金山遺體掩埋在家裡四合院後面的小丘上。儘管一九八八年被公布為保山市文物保護單位，但是梁金山先生的這遺迹，如今看上去，與梁金山生前的傳奇與顯赫，顯然相去甚遠。偶爾，會有一些追懷歷史的今人，前來拜祭梁金山先生，見到如此簡單的墳塋，無不感慨萬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