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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夢依稀

手機:M版  分類:親情友情散文  編輯:pp958

  我沒有參加4月30日的同學聚會。

  當你們還沉浸在歡聚后戀戀不捨的回憶之時,我枯坐於寂靜的書房,燃一炬煙,吞吐幾十年的往事。坐在電腦前看你們笑顏如花的照片,猶如重溫一部久未播出的電視連續劇,劇中人物一個都沒變,劇情還是那麼曲折精彩,有師生情,同學誼,還有那懵懂的愛,偶有幾個高潮讓人跌宕。正看到不舍處,耳邊卻響起了片尾曲“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着,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她身旁,今天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

  “別夢依稀咒逝川,故園二十三年前”,讓我在記憶的長河裡採擷幾朵小花,獻給在遠方的你們,願別後再重逢時,仍留余香。

  面 孔

  有一種離別叫闊別,它象隔在心靈空間的一堵牆,讓人相思而不得相見,而一旦推倒這堵牆,就像打開了記憶的閘門,思緒狂奔而下。是的,幾十年了,數數,二十還有三載,都有一個小夥子的年紀,我們竟然任時光流逝如此之久而沒有謀面,那些名字,那些面孔,都還是二十多年前的回憶。看到這一個張張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面孔,要讓它和腦海中的那個影像重疊,真的有些模糊了。

  不過無妨,你們的笑靨,你們的手勢,你們的站姿,還是那些年的痕迹,就像老式相機用的底片,在記憶藥水的浸泡下漸漸清晰。

  想起來了。怎麼會忘呢,彷彿回到了課堂,由老師一個個點着名字,每個名字后都有個稚嫩的聲音喊“到”。

  這地球上有幾億幾千萬張面孔,而這些面孔獨不會忘記,因為我們曾經朝夕相處過,我們曾經互相幫助過,我們曾經互相暗戀過…….。

  不用笑眼角有些魚尾紋,那是歲月留下成熟之美的痕迹,別忘了它也曾經顧盼生輝,讓人心醉;不用笑身材有些走樣,那是人生閱歷和生命的結晶,別忘了那也曾經是運動健將,更也不用在意那開始稀疏的頭頂,那是睿智的象徵,別忘了我們曾經頭頂青絲走過這一段難忘時光。

  記憶是一首歌曲,忘了詞卻還能哼得出它的旋律。

  外 號

  學生時代同學之間最難忘的是什麼,外號;男女同學之間印象最深的是什麼,外號,老師教育學生不要起而自己卻不自主的記住了的是什麼,還是外號。以至於多年後相見不一定叫得出名字,但只要一提外號,“哦,原來是XXX”。

  外號為什麼這麼難忘呢,高度概括一個人的生理特徵或性格特點是要些智力的,它往往很傳神,不一定好聽,甚至有些粗俗,但那是孩子們的智慧,你懂的。

  “美人痣”,如果這是個女同學,你肯定會想起印度美女,但它的所有權卻是我們的寶軍同學,蓋因寶軍同學眉宇之間有個紅色的點點,得此外號,到了群眾喜聞樂見的程度,以至於老師找人的時候都說“老美哪去了?”。

  “氣球”,得名原因不詳,大約想飛的更高吧。

  “舌頭”,也不詳,好像是女同學。

  “瓢“,好像也是女的,當時流行的一句話”笑的像個瓢“。

  “黑皮”,男的,我的嫡親同學,可以想象皮膚的白皙程度。

  “黑牡丹”,也是男同學,可能比上面這位多了幾分妖嬈吧。

  “土匪”,用現在的話說,霸氣外露啊,良斌同學。

  “果子露”,源於老師的一次口誤,《天山景物記》中的果子溝,不知道是老師當時太口渴了還是怎麼的,果子溝就說成了果子露,(果子露是當時流行的一種飲料,如果在今天,他該叫“王老吉”了)

  “坦克”,名開勝,暴脾氣直來直去外加旗開得勝,有多囂張你想象。

  “癩痢”,竟然是我,讓我鬱悶的是,現在都沒明白這外號怎麼來的,我無此生理特徵啊取名大哥,到現在頭髮黑又亮,雖然稀疏了,但易於打理,可跟這個雅號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啊。

  南 門 河

  南門河的水又該漲了吧,河水肯定沒有那時清澈,南門河就在學校後面,順着一條小路就能走到河岸上。那時的老師們總愛嚇唬偷偷跑去游泳的同學說,南門河每年都要淹死人,似乎也有招生名額的,你們不要被南門河招去了,要被大學招去。這也嚇不住勇敢的孩子們,在酷暑難當的夏天下到河裡爽一下總是比老師告狀到家長那裡挨頓胖揍強。雜草叢生的小路和河岸也是情竇初開(在老師那裡叫“乳臭未乾還在吃奶就想戀愛”)的男女同學偷偷拉手手的地方,女同學時刻保持警惕,見有風吹草動就甩開一臉懵的男同學。如果不幸遇着老師了,女同學一般反應是趕緊把頭掉過,彷彿不認識男同學,而男同學一般是吹着口哨,挖着頭在地上找金子。

  在夏天的傍晚,晚自習之前,如果有幾個女同學走在河邊草叢中,後面的男同學沒準就突然大喊一聲“有蛇。。。。”並作出打蛇的誇張手勢,而後在女同學的尖叫聲中發出變態狂笑,揚長而去。呵呵,這事我干過。後來好些年都不明白為什麼嚇唬一下女同學能讓男孩這麼有滿足感。

  張 老 師

  在我的學生時代有數個張老師,這個張老師很特別。

  我印象中的老師,要麼是特嚴厲,要麼特慈祥。這位張老師顯然不能歸於此兩類。

  他是那個在你考試成績不好毫不留情面讓你狗血淋頭的張老師,用現在的話說,有些“毒舌“;

  他是那個在課堂上可以講社會黑幕忿忿不平的張老師;

  他是那個在路上碰到學生會主動打招呼並和你談談家常的張老師;

  他是那個在你洋洋得意考試得了高分時會且一定會在下次考試試卷中讓你顏面掃地無地自容的張老師;

  他是那個經常在晚自習快要結束時走到教室窗邊對着盼下課的同學說“49年到了,你們解放了”的張老師;

  在多年以後,聽說他還跟同學們談起我,謝謝他還記得當年那個木訥寡言的青澀少年。

  當年的學生都變成家長了,老師還是老師。

  聚 · 小站

  這次的聚會,是二十三年後的重逢,如果說同學之情是醇酒,那麼這酒我們在二十三年前就開始釀造,在人生的下一段時光留待我們慢慢品嘗。

  不惑,我們即將走過,如果人生是一列滾滾向前的火車,我們已經駛過大部分的旅程,不管這許多的平凡和起伏,讓我們經常聚聚,把它當成是旅途的小站吧,走累了,停下來,看看窗外,或有別樣的的風景。

  你們的老同學 風笑痴

  2012年5月12日深夜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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