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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緣鳳凰

手機:M版  分類:抒情散文  編輯:pp958

  汪海

  這次是鐵定了要去鳳凰的,飛機票都買好了,興義到貴陽,貴陽到黔東的銅仁,然後再乘銅仁到鳳凰的車。想想,便是能到的,到那個魂牽夢縈的地方。

  那天,剛買好飛機票,還沒有出門,心便是早已飛到那裡去了。

  把鳳凰這個地方刻在心裡,那還是孩童時代。

  那時因在孩童年代,因為條件的問題,我在學堂讀的書便是少了。小學五年級畢業,讀了初一,不想初一才是讀了兩個星期,就沒讀了,回家做了放牛的牛館。也就那時,和學校讀書就無了緣。

  放牛的日子,我算了算,有了七年的時間。這七年的時間,雖然大字識不了幾個,也還渾渾噩噩的讀了些閑書。先是從看連環畫起,什麼都看,有些書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家中的書,好多都被我翻爛了書頁去。

  家中的書都看完了,有時候就去村子里的一些有書的人家裡去借。現在想起來,當時借了很多書都是沒有還的。那時候我還干過很多不光彩的事,就是到別人家去偷書。有一次膽子還很大,去鎮上的圖書館去偷過一本書,書名是什麼,現在是記不起來了,反正是偷,偷了也就沒有還。看了放在家裡,也因為我保管不善,後來也好像是被什麼人從我家裡偷了去。

  在這樣的環境中讀的書,也就是有些飢不擇食了。

  回想起那個時候的日子,也就這樣過了。天剛放亮,父親“保林兒,保林兒”的喊起我的小名兒,一直把我喊醒。時候睡了去,父親就一把把我從被子里拎了起來,我就揉揉惺忪的睡眼,幺趕着牛兒,手裡拿一本書,到山裡去了。

  到了山裡,把那牛兒往山裡一趕,就自顧躺在那有些濕露的草坪上,醉了般的讀起那隨身攜帶的書來。

  七年的時間,我讀過中國的四大名著,讀過國外的作品《戰爭與和平》、《巴黎聖母院》等等。

  也就在那時,我讀了沈從文的《邊城》,讀了《沈從文作品選》,也就把一個名字——鳳凰,深深地刻在了心裡。

  沈從文描寫的鳳凰古鎮很是實慎。在描寫湘西邊城濃郁的風土民情時,是實實的抓住了我的心的。他這樣寫道:“近水人家多在桃杏花里,春天只需注意,凡有桃花處必有人家,凡有人家處必可沽酒。夏天剛曬晾在日光下耀目的紫布衣褲,可做為人家所在的旗幟。秋冬來時,房屋懸崖上的,濱水的,無處不朗然入目。黃泥的牆,烏黑的瓦……”這些入神的描寫,便是把我陶醉了。還有那古鎮的街上“林林琅琅五百家,各處是一片繁忙的勞作,古樸的店鋪,悠閑的生活景緻”,是足足的把整個古鎮拉到了我的眼前,讓我身臨其境,讓我魂牽古鎮。

  沈從文出生在鳳凰,他在小說《邊城》中描述的古鎮亦是鳳凰的。他把古鎮描寫的是如是的清雅,如是的古樸,如是的勾魂,是讓很多人迷醉的……

  神往鳳凰,迷念古鎮,也就是讀了沈從文的《邊城》后,在心中就萌動了。只是那時年紀小了去,也不知道鳳凰在哪裡,要去鳳凰的夢想,也就一直揣在了心裡。

  後來是長大了,我也沒有再做那放牧的牛倌。在我二十歲的時候·,我穿了一身“橄欖綠”走進警營,背起了槍,也拿起了筆,走黔北,行走南北盤江,也走黔中的安順,走警營,白天站崗放哨,夜晚就着那微弱的燈,寫我的戰友,寫我的“橄欖綠”,寫我火熱的警,把那哨所,把那警營里的柏楊樹寫進日記,寫進我的心裡……

  四年警營生活結束,又鬼使神差般的做起記者來,多年的時間,南下廣州,西進雲南,北上四川,東走長沙,上三峽,去漢口……等等,天馬行空,舟來車往,飛機呼嘯,就是無緣去鳳凰,無緣去古鎮,無緣走進沈從文的邊城……

  這次說好是要去鳳凰的,是鐵定了的。周五晚,趁着周末,工作無有採訪的,一個人自掏銀子近千,購好機票出了行就要走。豈料剛進省城貴陽便是被朋友“劫”了去,二兩烈酒下肚,便是誤了時辰。我站在省城的龍洞堡,我只能望着那遠去的飛機撤下一個孤獨的靈魂,讓我無緣鳳凰,無緣沈從文筆下的邊城……

  人的一生,情或物,我是相信緣的。這次,我無緣鳳凰。或許有一天,我能走進鳳凰,去親近沈從文筆下的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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