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元錢，皺紋滿面仍存儲憶念

　　十元錢，金額面值小。你會認為太少，無足輕重。甚至有時不經意丟失，你也不會在意。十元錢不能購大物件，只能買小物品。現在物價上漲時代，十元錢如九牛一毛，甚至不能買到一斤豬肉！——題記

　　我整理“藏寶箱”，翻閱喜愛的書籍，頁篇中間躺着一張舊舊的有些泛黃的十元紙幣。紙幣被揉捏滿面皺紋，隱約可見主人當時對它的珍惜。人頭像及水印已經被摩擦的印記黯淡泛白，咋一看真有些像假幣。閑時悠閑自在拿出這張舊紙幣反覆欣賞，難免重拾舊憶。

　　山村孩子，步入社會。攜帶着農村人特有的樸實敦厚品質。工作中踏實穩重，與人無爭，甚至感到口拙舌笨，略帶羞澀的笑容，憨態可掬。善良的心就像一泓清澈的泉水，在口乾舌燥之時，會發現解渴泉，甘甜可口，不滲帶污染雜質。不知道我的評價，數載未曾謀面，俊朗秀氣的容顏是否還保留淳樸笑顏？

　　時光如梭，歲月流年。那時分別在工廠上班，錢掙得不多，我們逍遙快樂。亦不知寸金難買寸光陰的深刻含義。感覺趁年輕就需要該玩就玩該鬧就鬧，自己掙錢自己用，有時還會得瑟發工資的幸福時刻！沒念過父母養育恩，沒想過回報兄妹情意，沒想過踏入社會的第一月工資該怎樣報答有恩與我的人。超前預支，不久便囊中羞澀！回想過去懵懂行徑，真是汗顏之極！

　　我們都是山村孩子，小時與青山綠水為伴，仰視山的高，好奇山林的枝繁葉茂。窺探大地為何有田，地之區。有時深感如“井底之蛙，”出了井底賞閱不到井之外的風景線。滿載困惑，不諳世事在日月如梭的歲月中奔跑。

　　託人在繁華城市找份工作。領取第一月工資，同鄉建議慶祝實行AA制。我贊成，他略帶遲疑。軟硬皆使終舉手投降。瘋狂瀟洒之後已近凌晨，建議護花使者送女孩子回寢室。不知是有意或者無心，我與他排在一塊。昏暗的路燈，把兩人影子拉得長長的。或許只顧欣賞路燈下的身影，或許出於羞澀靦腆，又或者是一種朦朧的情愫在彼此心中蔓延，彼此三緘其口，沉默無語。他時而望望左右路燈，時而搓搓手，局促不安。我則大大咧咧說他都是老鄉，還是青梅竹馬，怎地這樣膽小，不敢說話？後來想想，我真口無遮掩，說者無心啊！

　　他帶着靦腆的笑轉頭望我。我打破這尷尬場面，話匣子打開來。廠里、家裡，娓娓而談。談村上學校，談他的夢想。一路上，談笑風生，並不時瞅我。發現他風趣的另一面，心裡湧起異樣思緒，連街上昏暗霓虹燈下，也覺風景如畫。分別時他不忘說錢算出來通知他！如若在現在，別說是十元錢，就是一百元，在某些人眼裡輕描淡寫，年輕人不再囊中羞澀！

　　貧窮山區，與山共舞，環抱大山。那時山區，十元錢，能辦好多事！要賣幾斤糧食，糧食是血汗換來，要賣好多斤自種的菜，那是辛勤灌溉之後的收穫。十元錢，在山區跑幾十里路趕集，能買一斤多肉，改善伙食。十元錢，能買很多本折舊書籍給孩子們翻看閱讀，增長知識面。十元錢在農村能辦的事，城裡消費則如九牛一毛。可見那時城鄉消費乃天壤之別！城裡有錢人大手大腳花銷，，山村人則一角一元努力積攢……

　　想起昔日，他為了區區十元聚餐費，約我出去拿錢讓我帶交我順碎頭腦簡單，蹦蹦跳跳赴約。傍晚，人約黃昏夕陽藏進地平線，餘暉漸暗。二月春風似剪刀，微風輕撫臉頰，或許帶着別樣情愫，柳枝舞動，心隨柳枝舞動節拍而律動，似心有所盼。或許是山村孩子特有羞澀與純樸不善表達一面，目光交匯相視的瞬間，火花一閃即失。待笨拙的我想讀懂時，人卻無影無蹤。

　　踱步假山，他說那山不壯觀不自然，人工製造，假了，沒有家鄉的山峰高大偉岸。漫步草坪他說那是人工修枝剷平，不及家鄉野草經踩踏！我無語，知道他在思念家鄉的山，想念家鄉的人潔地靈，青山碧水及他的至誠夢想。他沒有滿腹經綸但是能幫村興教，高中生那時在村裡可以代課名辦教師，他躍躍欲試，準備回家鄉把十載寒窗的所學教授村裡的孩子。

　　我的第一次浪漫約會，就這樣在他滔滔不絕評論城鄉之最中陶醉，初戀告一段落。情愫暗生，情竇初開的時光，時鐘飛速流轉。分別時他沒忘拿十元錢讓我代交。錢面皺皺的，似乎被緊拽過，似多麼不捨得這錢離開褲兜。說再見時，緊緊的握住我的手說謝謝，說他要回鄉應聘？代課教師，還可自考，這是他的夢想。雖然詫異，卻不能阻攔，為夢想放棄城市生活，讓山村孩子受教育，雖是代課教師，卻走在邁向理想的第一步！

　　我仍在懵懂嬉笑無為人生。揮淚告別第一次浪漫約會，也掐斷這隻白色無彩的風箏之線，讓隨風越飛越高，風箏飛回家鄉，或許他會快樂飛翔。面對離別，沒有傷懷，只有深深的祝福在心間！唯一不舍的是，他與我將不能在同一起跑線！風箏為理想，自由飛翔，被很多孩子奔走欣賞，而他則可能帶給山村孩子縱多快樂。開闊孩子們的知識面。我不能太自私，放手，讓他飛翔。

　　此後，先是靜靜期待，可能鑒於城鄉之別關係，最終音訊全無。寄予絲絲初戀牽挂放不下。託人打聽，知道他生活幸福，他帶課的班級成績直線上升，準備考公辦教師資格證。打工掙的錢全捐贈買學習用具，買了書籍。恍然大悟，十元錢是怎麼弄皺的。不捨得花掉十元錢聚餐的猶豫之態，十元錢的用途，十元皺皺的紙幣。購幾本書，供幾個孩子們相互閱讀！這是山村孩子特有的勤儉節約！優良傳統！

　　小小的無足輕重的十元錢，一件小小的容易拋之於腦後的事情。我精心保留這份純純的情感，精心收藏這十元紙幣，皺紋滿面，本質依然是錢。意義卻珍貴與金錢不能比擬。把這張紙幣的記憶存封在最珍愛的藏寶箱裡面。幣面泛黃卻記載滿是浪漫約會旖旎畫面！耳邊依稀傳來童稚的笑聲，孩子們朗朗讀書聲！

　　時光似箭日月如梭。時隔多年，不知這斷線的風箏在家鄉飛得可好，風景是否依然，你澆灌的小樹苗是否已經春色滿園？心間常伴祝福與祈禱，快樂幸福常在！

　　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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