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青絲拂上雪
手機:M版 分類:抒情散文 編輯:pp958
是誰言,思念成災,泛濫不止。
是誰語,心疼不惜,淚如泉湧。
——序
她倚在窗口看飄飄散散的雪花漫天漫際的舞蹈。
這些個六角棱的小精靈歡快的叫囂着。
不斷有雪花貼戀着她似綢緞的肌膚。
她穿着厚厚的貂皮大衣,卻還是冷的紅了耳朵。
她一步步挪動着步履,踱步來到屋檐下。
寒風陣陣呼嘯着,她的大衣上的茸茸毛跟着起起伏伏。
她不由得將脖子向大衣的帽子里縮了縮。
矮頭張就是在這個時候跪伏在她的面前,哆哆嗦嗦。
“小,小姐,他是叛徒,他叛變了,李昂他騙了我們,他騙了我們啊”
她眼睛眨都未眨,將伸向空中的手收回。
凝視着前方,緩緩開口道:“老張,你說今年冬天冷么?”
矮頭張顯然沒料到自己在報告一件自己都無法容忍的事後,段家小姐卻還能事不關己問他天氣冷么。
霾仙里城外里三層外三層的裹滿清兵。
城池圍困前,段子鴻被奸人誣陷關進了天牢。
一個前朝遺孤,一個背負滿腔仇恨貴族,一個想苟且於亂世的人。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段羽所能做的就是帶領段府上下遠離塵囂。
或許這樣才是對段子鴻的慰藉。
天字牢啊,能出來的不死也殘。
李昂和段羽是戀人,兩人的默契不言而喻。
霾仙里城是窩囊的段子鴻唯一的寄託。
段羽再不屑他,他終是她的父親,是她知世上只剩的親人。
除了身體不是很好外,她聰慧的人見人愛。
但她的冷淡和倔強卻是一直在的。
一個女兒家撐起滿城的希望於她,難亦不難。
何況一向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她得替段子鴻完成夙願。
比如找出仇家,比如撐起這個搖搖欲落的城池。
戰事頻頻傳捷,霾仙里城的老老少少普天同慶。
歡笑聲響徹城池上空。
當他們將酒遞給她,她只輕聲問到:“李昂呢,我要見他。”
只當是想情郎的痴女,旁人心尊感激,卻不解她意。
夜裡一個黑影閃進她的房間給她耳語說:“死心吧,你們會相聚的,不過在黃泉。”
一個凄冷的光亮伸向了正在酣睡的她的頸。
血滴四濺,迷了黑影的眼。
他滿意的咧了咧嘴,準備離去。
恍然,一片華光。
黑影現在人聲隆隆的房間,眾目睽睽,無處可逃。
看見面前的她,他訝然了。
回頭看,一位老者早已身首異處。
他記得,這位老者貌似姓張。
她是怎麼知道的?
告訴我,你是誰?
李昂在哪?
她站在那兒,一副瞭然胸襟的樣子。
但我相信她不是在詐我。
我是一個訓練有素的殺手,我的代號是翼。
我混進城池不過是想完成一個被逼的任務罷了。
我不能說,至少不能明說。
我轉身拔下一根劍尾羽,回頭看了看燈,又站在窗口望着明月,任皎潔之光流瀉我身。
來之前被灌了蠱毒,想必這會已經毒發了吧。
越來越模糊了,不過呢,她真的好美呢。
接下來她要全城人收拾細軟從城后開始撤出。
很多人不解,說為何是打了勝戰的我們倉皇而逃?
她只是說,你們想活命就照做。
所有人不再說什麼,對她言聽計從。
她不願走,她說她要等他。
果然,是他來了。
出現殺手事件后的三天,霾仙里城被破。
可城裡一片狼藉,毫無生氣。
是誰走漏了消息?
只有他搖搖頭笑了,他知道是她。
一走了之這個結果剛剛好。
【段羽篇】
當矮頭張屈膝於我面前,我就知道了答案。
李昂叛變了。
李昂居然叛變我,怎麼可能?
這是讓我死一千遍都不會相信的結果。
我知道他在撒謊。
可我不能說。
我知道是他做的。
從我見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是潛在家裡目的不明。
隨時會帶來血光之災的不祥預兆。
他只是回到屬於他的地方,何來叛變?
他還是進來了,我一抬頭就看見了。
立刻我轉過頭,我怕下一刻就淚如泉湧。
他們放我走。
【段子鴻篇】
那日,官兵闖入家裡給我戴上枷鎖時,我就知道他們是衝著他來的。
抓我,不過是借口罷了。
找不見他,就想以屠城來作為要挾我的籌碼。
我不會上當的,因為我知道我有她,我的寶貝女兒段羽。
她一定會料理好的。
一定會的。
他是來複仇的,一定是的。
【矮頭張篇】
在段家也有二十個年頭了吧。
小羽兒也長大了呢。
我真不想做的,可當我在夜夢中被一件冰冷的東西架上脖子,再以他們的性命為交換。
我不由得違心點點頭。
我只是蒙蔽他們的,相信我。
【李昂篇】
我愛段羽。很愛很愛。徹心徹骨都不夠來形容。
她父親,也就是段子鴻,也是我名義上的乾爹,被帶走後,突然的牢獄之災讓她更沉默了。
其實只有我知道,不突然。
我很心疼。我能做的就是幫她穩定霾仙里城的一切。
她會一點防身之術,再說我親自在城前守戰,我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她一絲一毫。
留在這裡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她。
是的,我潛在段家就是想破霾仙里城。
一個窩囊的段子鴻是怎麼守住了這個小小的城池?
我們久攻不下,才出此下策。
按理說,我是個王爺,我該安穩享受爵位。
自己指揮別人打自己人,或許只有我李昂乾的出。
都說段子鴻擁有絕世之寶,可找了這麼久我都沒找到,他可真是老狐狸啊。
就在我準備裡外接應的時候,我遇見她。
準確的說,是我終於見到了她。
她從來不接管城內之事,但聰慧的可人。
她仰着臉看着天空時,陽光透在她的臉上,細緻的紋路讓我看得入了神。
愛上她是從那一刻開始的吧。
就像飛蛾撲了火,明知道會灰飛煙滅,卻還是不願回頭。
我改變了計劃,延遲了破城之期。
終於不能一拖再拖,我命殺手翼收買了矮頭張。
二十年的屈膝,讓他做替罪羊,是在合適不過了。
我只能佯裝兵敗,被霾仙里城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民眾逼的節節敗退。
而我剛好也能裝成欣喜於色的驕兵,從此下落不明,交與敵手。
其不然,我只是回歸自己的陣營罷了。
只是她,只是她,怎麼辦?
她會不會一眼拆穿翼命矮頭張所演的伎倆?
我想會吧,她那麼聰慧。
我想明天破城,可怕傷了她。
我把她的畫像讓每個士兵熟記,說誰傷她一絲一毫將死無葬身之地。
這個,我說得出,做得到。
聽到翼毒發的事件,我真想衝到那個所謂的欽差面前殺了他。
他居然以蠱毒命翼殺她。
他這個白痴。
所幸的是忠誠於段家二十年的矮頭張在最後還是選擇忠誠。
是個重情義的漢子。
還好她沒事,要不我要了他的命。
他解釋說不想我因為這個女人延誤大事。
哼,還不是想去邀功獻寵。
三天後大破霾仙里城。
不過一座空城而已。
她走了吧,她全知道了吧。
我知道是她,是她,一定是她。
他們想要的不過是霾仙里城這個地方以及金銀罷了。
那段子鴻的寶貝到底是什麼?
只剩下段子鴻的住宅了。
在走到後庭的時候,彷彿太陽晃了我的眼。
她在,她居然還在。
欣喜若狂可能就是如此吧。
她只是抬頭看了看我就那樣倔強的別過頭去,不肯再看我一眼了。
霎時間,天旋地轉,心痛泛濫不止。
她走了,再不曾看我一眼。
【結尾】
他放棄了一切,跋山涉水,只為尋她。
她輾轉百測,受盡苦難,只為等他。
她不恨他。
一切都是命。
是他罪,是她命。
直至青絲拂上雪。
苦苦痴望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