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航月色
手機:M版 分類:網絡散文 編輯:pp958
月下談禪,旨趣益遠;月下說劍,肝膽益真;月下論詩,風致益幽;月下對美人,情意益篤。
——題記
在繁鬧的都市裡很久沒有逢到月圓之夜了,面對漆黑的夜晚心裡也不免惶恐。仰視着藍黑色的蒼穹,是那麼的深邃與博大,我想:如果人也能像此時的萬里蒼穹一樣博愛,人間豈不是少了多少明爭暗鬥,爾虞我詐,斤斤計較?
天是黑的,地也是黑的,人也變成了黑的,彷彿你我都生活在宇宙的黑洞里,恐懼,遐想,深思。偶爾見黑洞里射進來一束亮光,還以為是星星出來散步了,卻不知是飛機掠過,心裡更加失落萬分了。大街小巷的路燈依舊燃燒着,疲倦地發出微弱的黃光,沒精打采,彷彿是渴睡人的眼;偶爾聽見車輛駛過的聲音,速度從來都是很急促;依稀看見遠處的門面依舊燈紅酒綠,絲毫沒有倦意。
盼望着,盼望着。月亮終於羞澀地露出了半邊臉,還星稀泛着紅暈,隔着幾萬里看上去就是黑色的了;周圍的黑雲像墨汁傾倒,天邊映出花斑;也許是嫉妒吧?死活要遮蓋住月亮的半邊臉,不過越顯得楚楚可憐。果真似一把鐮刀,如若一楫輕舟,定睛凝視,發覺它在搖漿起航,順雲而行,好似茫茫大海中天邊映着日出駛來的一葉帆船。中間又多出了一個人影兒,難道是嫦娥姐姐呆在廣寒宮寂寞么?我注視着彎月,看着它漂移,細心的眼球會發現:月亮上也是層巒疊嶂,起起伏伏,難道也有山川河流,有土有地,有房屋宮殿?我倒是希望如此,那麼人類不就多了一份安寧?地球豈不少了九分壓力?
南方的夜晚和白天一樣炙熱,大地把日晒的餘熱全都釋放了出來。這樣的夜晚睡不着是自然。心裡也燥熱萬分,就趁着月色出來舒展一番。
最令我魂牽夢縈的還是清水湖了,彷徨時看到它心裡有了着落;失落時看到它,心裡有了慰藉;成功時看到它,有了告誡。月光灑滿湖面。地是白的,樹是白的,水也是白的,人也變白了,一片的白,把黑漆漆的黑洞也映亮了。若是冬季的夜還以為是下了雪的。大大小小的池中水,湖中水,渠中水都藏着一輪彎月,是我不禁想起:“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雲萬里天。”的妙句,豈不正是如此?也豈不正和散步人的心境?湖面光滑的若滑冰場。蓬鬆的垂柳散亂着髮髻,蓊蓊鬱郁的,映在月光之下,好似一個偌大的斗篷。白光透過縫隙,星星點點的射在曲徑上,彎下腰肢乍眼一看,還以為是花崗岩。
周圍的月季花,在月光像流水一樣,靜靜地瀉在每一片葉子和花上,顯得格外楚楚動人。有裊娜地開着,有的羞澀的打着骨朵兒,還有的含苞欲放,更有的是開着巴掌大小的花,有淡淡的白,淺的紫,火的紅;白的好像牛乳里洗過的,紅的猶如天邊的晚霞,紫的若彩虹的衣裙。雖然還沒有起風,但空氣中依然飄出淡淡的花香,不濃,不淡;美得不妖嬈,香的不刺鼻。都市的夜,我沒有聽見有蟬的名叫,蛙的歌唱,也好豈不耳根也清凈了些許?
唉!這樣好的夜晚如若在起一絲涼風,豈不可好?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想什麼就來什麼。好涼爽,好愜意的的清風。我撩起衣襟,盡情的讓它鑽進我的身體,背脊上的汗漬,幾秒鐘就風乾了,整個身體好像有千萬隻嬰兒的小手在撓痒痒;又像脫光了衣服在冰山上打滾,涼到了骨髓。
楊柳盪起了鞦韆,平靜的湖面也跟着蕩漾着,頓時起了滿臉的皺紋,彷彿一下子老了七八十歲,擠兌的楊柳也發出颯颯的樹葉摩擦的聲音,好像丐幫在召開第十一屆選舉大會似的;又如打着快板要說相聲了!
風起了,月亮也露出了笑臉:如此美麗的夏夜,又怎麼能少了星斗來湊一湊熱鬧呢?姍姍來遲的它,不斷地泛着眼睛。好像在和大家道歉。不一會兒,天空中就緊鑼密鼓的羅織了無數顆星星,看來今晚是星星大聚會了,你看就來北極星都出席了,好像要把天空燃燒了一樣。仰望着眾多星斗,就不知哪一顆是牛良織女星了?
彎月,林蔭道,石凳,星斗,繁花,依依楊柳、、、、、、多麼美好的夜晚呀!還有熱戀中的青年男女,挽着手,靠着肩,撫着頭,打情罵俏,復蘇這心裡的悄悄話,讓月亮為他們點燈,星斗替他們作證,男的說愛她,她又讓他發誓:愛我一萬年!我只願天下的有情人終成眷屬,情若真,何必海枯石爛;愛若誠,何必天長地久!沒有愛戀的人,拉着好友,也漫步湖邊,橋上,拿出手機,聊着天,聽着音樂,給遠方的親人打個電話,道一聲珍重,說一聲祝福,然後又談天論地,說古評今,高談理想;還有教師挽着妻子的胳膊,牽着孩子,一老一少,踱着小碎步,靜靜地走着,不再像青年男女那樣愛說愛笑了,因為彼此的心靈已經凝固在了一起了,正所謂:愛盡在無言中,無需註解!
漫步橋上,流水潺潺。小橋,流水,人家,給人一種溫馨的美,和諧的愛。橋上的風大,吹的更加爽朗。俯瞰橋身倒影,正如一張懷春少女那熱烈的紅唇,半張着,風一吹,好似芭蕉的葉在緩緩流動。詩人醉月,月啟詩風。有月,有水,還有人家,又有賞月的人,怎能不讓人想起卞之琳的《斷章》: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此夜,此景,此情,此人,又怎能不讓人留戀?夜景處處洋溢着美,人與人之間處處彰顯着和諧。正如: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就不知昌航以外的某個角落,是不是也有異曲同工的美妙?
夜深了,我和他們都依依不捨地走了,告別了此夜的景與情。安靜和諧的一夜,就不知哪年哪月還能重逢?夏天到了,那秋天的十五還會遠嗎?就不知那夜是否是:悲風驟起,涼月襲人?還是秋月秋風愁煞人?但願不會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