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柚子樹

　　重陽節，老人節擱在一塊了。歲歲重陽，今又重陽。年年老人節，今又老人節。令我想起前幾年栽種柚子樹的事：當時有朋友有機會隨市領導走訪全市的百歲老人，他驚奇地發現全市每位百歲老人的門前都有一棵枝繁葉茂的柚子樹。此消息一傳出，柚子樹苗馬上香悖悖起來，我也湊了個熱鬧，買了二棵栽在了自家的門前，而後天天見面，天天呵護，象養小孩一樣養着。果然也養出了點名堂，二棵柚子樹雖然一高一矮，樹榦一大一小，樹冠一圓一不規則，但看上去確實不錯，也許是心裡想着栽種柚子樹能長壽的原因，始終覺得這二棵柚子生機盎然，朝氣蓬勃的樣子。

　　一轉眼幾年過去了，我門前的那二棵柚子樹越長越高，越長越大，還是那樣鬱鬱蔥蔥，況且去年還結了果。今年春天村裡要搞新農村建設，考慮到全村的總體規劃，我的那二棵柚子樹有必要移動一下位置，憑我幾年來和柚子樹的感情，真捨不得移動它，但考慮到全村的總體整治效果，我還是同意了。村裡的幹部也考慮得周全，知道我要移動這二棵樹有困難，就派了一輛小挖機來幫助我。當時開挖機的師傅也很配合我，算是由着我吧，事實上我當時是有點偏心，確實把心偏在二棵相比較樹冠長得好一點的那棵。在讓師傅挖那棵樹新洞穴的時候，刻意要求挖得深一點，洞穴挖大一點。在移動過程中也特別的加護，土也挑最肥的、最細的，回土也填了又填、壓了又壓，總怕到時被鳳吹倒了，等到確實比另外一棵栽得更深更結實，我的心才踏實下來。

　　夏天還沒有過，我特別呵護的那棵樹開始失水了，每天的下午，那葉子為了保命開始捲起來了，到後來就有了枯矮的徵兆。為了保住它，在大熱天，我每天堅持給它澆水。但是保了一段時間，眼看確實保不住了，我就琢磨着：不是我特護的反而一點沒事，特護的卻連命都難保了。什麼原因呢？一連好多天，吃飯不香，睡覺不爽，毅然是一副憔悴的樣子，那道柚子樹真的和人的壽命息息相關。

　　幾天來，我堅持一邊澆水救柚子樹的命，一邊在網上查找有關的樹木栽培技術的有關資料，以求根治柚子樹枯葉的辦法，也藉以開導我自己的心情。大熱的一天，我還沒有查出一點頭緒，怱聽外面有急促的敲門聲，當我打開門，看到的是一個滿頭大汗的遠房親戚，早年亡妻，留下一子，非常寵愛，聽親戚說寵愛得有點過了頭。他今天來我家的目的是：兒子中署，去了醫院看了醫生，醫生沒要求住院，他非要給兒子住院，醫院沒同意，就來求我到醫院求個情，讓他兒子住院。我看着他，沒有回答，心裡卻滴咕着，大家都有兒子呀，寵愛也要有個度。

　　看他一雙乞求的眼神盯着我，我不知道說什麼是好，我知道他有種苗木的經驗，況且他兒子根本沒事，就打了一個嶴，讓他先給我這棵柚子樹診斷一下，是什麼原因造成枯矮，他也沒有辦法，總歸有求於我，來個交換也是應該的。他隨我來到柚子樹前，一看，他沒加思考就說了：“土培得太多了，這樣要等到樹榦上生出新根才能成活，一時半會生不出來，就會枯死的。”聽完，我拍了下後腦勺，說：“我的柚子樹土培多了，害了它。你的兒子，醫生都說沒事的，你非要――，是不是也要――”。“嘿嘿”他傻笑了一會說，“現在要移栽已不是時候了，只有把多培的土先挖掉，然後等時機再移。”說著他就動起了手來，去掉了我多培的土層。

　　沒過多久，柚子樹的葉片真的不枯矮了，當初枯死的也吐出了新芽。門前有棵柚子樹能夠延年益壽的夢想我又可以繼續做下去了。

　　2011年10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