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導其人

　　散文

　　趙導其人

　　張延朝

　　涉世近六十年，能讓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屈指可數，但趙導是其中之一。 ——題記

　　趙導是我們這次桂林之旅的導遊，也有稱其為“胖導”的。

　　黑與胖是趙導的外部基本特徵，咋一看，很難與他的身份聯繫到一起。但幾天的接觸之後，我不得不暗自檢討：以貌取人者，罪過也！( ： )

　　其實，趙導具有豐富的內涵，尤其是文化內涵。此人不僅能說會道，而且歌喉甜美，導遊解說也頗具創意——他自己也表白了這一點。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創意缺乏尺度。譬如，他在介紹陽朔每年向國家繳納稅金時，不僅數額令人難以置信，而且言辭激烈（內容不宜傳播，故省略）。如果是在“文革”期間，他一定被打成現行反革命！既是在目前的寬鬆環境面前，眾目睽睽之下如此這般，也是有悖於相關政策法令的——導遊也是一個地方的窗口和形象呀。

　　最見長的恐怕是趙導的大腦超人地敏捷。因為我們是散團，20多人中竟來自七八個單位。所以，乘車、住宿和遊覽景點，經常是處於變動狀態。在這樣一種景況下，一般的智商是難於奏效的。

　　我們3人是12號上午8時許抵達桂林的。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沒人接站！領隊丁女士的N次電話之後，才有了“馬上來人”的回應。這個馬上，讓我們在焦急中度過了約一個小時——接近上午10時，趙導才帶着一輛小型麵包車趕了過來。

　　上車后，趙導也沒說什麼，就把我們拉到一家賓館前。我一陣竊喜：肯定是在為我們安排住處！結果證明，我又一次犯了錯——

　　趙導是獨自下車的，下車時又是沒說什麼。足足等了半小時，他才與3位老人邊吵着架邊走出了賓館。上車后才知道，3位老人來自寧波，與我們一樣享受了“涼曬”的禮遇。其中的一位穆大姐，上車后仍是忿忿不平，甚至說旅行社是騙子！

　　說是騙子有失偏頗，說是湊合、糊弄倒還是恰如其分。

　　按照常理，一般是住進賓館后才去觀光或是購物。但是，幾天中的白天，我們的行李都是放在車上的，只有晚上（一般在10點多）住宿點確定后，行李才能與人一起下車。而住宿點是“打一槍換個地方”，弄得我們洗好的衣物無法晾曬，兩天之後便是餿氣熏人。

　　因為接待“掉鏈子”，再加上居無定所，我們曾多次向原籍旅行社投訴。旅行社的負責人回應說，他們（桂林方）已經表態：明天住准三星，後天住准四星！天哪，住點都是當天半夜才定下來，他們又怎能先一天知道哪裡有剩餘床位？

　　果不其然，他們（不能斷定就是趙導）是在忽悠人。“明天”，我們住的賓館叫“卧龍”，說的是標準間、單價360元，估計是二星級的價格。因為我們是兩女一男，趙導說中間不能安排其他（單位的）人混住，要麼加錢，要麼3人住一起！

　　作為同事搞異性同居，趙導真是機靈得到家了——絕不可能的事，也虧他說得出來。進退維谷，我們只能選擇加價。當然，所補的錢是不開發票的。

　　鬱悶的心尚未緩解，煩心的事接踵而至。進入房間不一會兒，兩位女同胞跑過來對我說，她們那兒不僅窗戶沒安防盜網，而且門鎖的反鎖功能也損壞，連床有一張還是用木板墊起來的！是啊，住在二樓，且窗外還有框架式的廣告牌，惡人是很容易翻窗入室的。我說，那我們調一下吧，東西全放在你們這兒，我只凈人過去！

　　後來的入住或用膳期間，我留意觀察了各個賓館、酒店，絕大部分沒有國家主管部門批准的星級標識，於是便做出了“幾級準星都是賓館、酒店自己標榜的，目的是為了招攬顧客”的推斷。我想，當地主管部門應該是心知肚明的。

　　在開游的第一天，趙導就口若懸河地介紹了陽朔，並極力舉薦兩個自費項目。一直到《印象劉三姐》演出的當天下午，他還在“最後通牒”：機會不容錯過，若有需要觀看的，現在訂票我還可以找關係。而在昨天說，《印象劉三姐》是不發售當天門票的！

　　說實話，我們是非常想觀看《印象劉三姐》的，但聽趙導說齊秦親自擔綱主演，心裡就犯起了嘀咕：演出每天一場，齊秦怎麼可能逢演必到？！

　　那天晚上，因為要等去看演出的幾位遊客，趙導就安排我們在街上逛夜市。剛下車沒走幾步，就遇見兜售《印象劉三姐》門票的票販子在叫賣：特價優惠，50元一張！為此，我們感到很納悶：趙導與我們講的可是220元一張呀，差價竟如此懸殊，而差額部分不就明顯進了導遊荷包了嗎——因為趙導是從來不開發票的，連遊園門票、進餐費用都是如此。這種管理，行嗎？

　　9時許，看演出的遊客出來了，來自重慶的王院長大呼上當。原來，他們小兩口買的是豪華包廂，一人460元！

　　我們都知道，購物場所是導遊的“小菜園”，沒有想到的是，在諾大個桂林，我們竟搞了個“二進宮”，並且是非商業區的一家超市——竹之林。

　　第一次是12號午飯之後，趙導安排小麵包把我們拉到竹之林，說是讓大家放鬆一下，以便下午爬疊彩山。進去之後，發現趙導的介紹沒假，這裡的環境的確很不錯：典雅而又舒適、溫馨。這一次，雖然我們都經過“洗腦”，但沒一人購物！

　　時隔一日，也就是游罷陽朔的第二天，趙導又把我們拉到此地。為什麼？一個碩大的問號在我的腦海里反覆顯現。一個“流程”結束之後，我似乎確定了自己的答案：趙導是在謀私利！

　　有事為證——，兩個“流程”一模一樣：看展品，聽講解，購實物。所不同的是，我正準備返回一樓時，一直走在後面的趙導說進去聽聽，我說我要上廁所，他說那你馬上回來，湊個人數捧個場。語氣中帶着乞求的意味兒。

　　回到車上后，大家一陣竊竊私議。有人說，趙導按大家的購物金額60%提成；有人說，那咋可能，那超市豈不是為導遊開的；有人說，金額不好統計，很可能是按人頭。我馬上附和第三種說法，並以自己的經歷做了“論據”。

　　最讓我不能釋懷的是，就在寧波的3位老人離開桂林的先天晚上約12點鐘，趙導還要他們更換賓館。

　　3位老人平均年齡近70歲，因為明天就要走了，所以把芒果、枇杷都是成件地買。奔波了一天，再遇上這樣的搬運折騰，就是年輕人也感到難受，何況又是半夜時分。其間，趙導竟沒有幫一下忙！

　　出於對趙導的深刻印象，我特地為他編了一副並不規範的對聯：人間仙境，桂林山水甲天下；山中竹筍，趙導心臉甲桂林。

　　各位看官，您曾經旅遊過嗎？您到過桂林嗎？您有沒有過類似的遭遇？或許，在桂林的龐大導遊隊伍中，趙導只是“另類”。但，他是不是一粒“老鼠屎”，這不能不引起當地主管部門的重視與思考。

　　2012年5月1日於寒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