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讀一杯夏茶的甘苦

　　品讀一杯夏茶的甘苦

　　前面我講了怎樣品一杯春茶，朋友們讀了之後有一個小小的誤會，以為我在跟誰對峙，有的好友乾脆說我不理解她。其實不然，我寫這段文字時，剛讀了一篇詆毀偉人的文章，把偉人說的一無是處，抗日時還不如老蔣，還有詆毀他家人的文字。看后很生氣，所以就把這種情緒帶進了文字，是我表達欠缺，讓朋友們誤會了，其實小民一向視朋友為師長，或者為姐妹為兄弟，不敢傲狂，不會那麼小肚雞腸，我的文字如果有鄙視的一面，那也是對小人對臭蟲，所以對關心我，教導我如何做人的朋友，如果我的文字給您帶來煩惱，謹以此表達我深深的歉意。請您在憂煩俗世中，靜下心來慢慢品讀一杯夏茶吧！

　　夏茶顧名思義就是夏天產的茶葉，一般是把小滿到小暑這個階段生產的茶葉稱之為夏茶，也叫暑茶。我在這裡只說綠茶，因為隨着夏季到來，其他的茶葉在這個季節很難作出其味，做的也少，綠茶當中也只有一少部分能做的，但只要做出，氣味甚至比春茶要好好多倍。並且需要適時的條件和環境，每天冒着四十度的高溫，即便起得再早，也免不了揮汗如雨。走在鄉間的山路上，對於採茶人來說，需要的不光是吃苦，還需要有超乎尋常的毅力。

　　這時採茶簡直是在火上煎熬，人的疲憊不堪，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都是因為天氣太炎熱，不勞作只在樹蔭下面乘涼還感覺精神萎靡，情緒低落，雨天有雨天的濕熱，晴天有晴天的高溫難耐。但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是有一群婦女進山採茶，她們自找樂趣一邊採摘茶葉，一邊聆聽盪激茶場的蟬鳴，在太陽還未出時把茶葉背回家，然後攜着炙熱的陽光，攤晾，翻轉，殺青，再攤晾，……就這樣把一天的辛勞化成擦拭一把汗水的過往。雖然這個季節茶的葉底薄，香氣差些，但是只要做出來，條形緊細結實，和春茶相比不容易變質，耐泡耐放經濟實惠，商家沒多少利益可圖，這種茶葉比較適合中原地區口味重的人們來品，它正是普通老百姓愛品的一口茶香，其實茶無論高低，只要適合自己就是好的。剎口有澀味是夏茶的口感，去油膩，爽神輕身，一壺茶喝下，腸胃會咕咕而鳴，性子烈了些。如果遇到連綿的雨天，有可能茶農采來的茶葉不等翻涼就被霉掉，這是讓他們最揪心的。所以當我們品一杯夏茶時，同樣不要忘了在排遣絲絲縷縷煩惱時，看着杯中反轉的幾片清瘦的葉子，褶皺的靈魂舒展的是對一泓清泉的記憶，淡淡的清香散開在杯中，裊裊升騰瀰漫您的肺腑，用一季的清涼為您驅趕夏日的煩躁和憂傷，把苦澀的滋味深藏。如果我們把春茶比作青春年少的小姑娘，那麼夏茶就是已有孩子肩負重擔的媽媽。

　　曾經有一位四十九歲的母親，來我這裡買茶，看她長得很平凡的樣子，走在人群里立刻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每次來都是樂呵呵的，並且還帶着不到兩歲的小孫子。一來二去就熟了，所以也就無話不說。從她口中得知，她有兩個兒子，現在都已結婚，她看着的孫子就是大兒子的。自己三十一歲那一年，丈夫礦難去世，當時大兒子五歲，小兒子兩歲。自己種着八九畝地，那時還沒有三輪車，莊稼只有用地排車向外拉，實在拉不出來，就回到娘家去叫自己的哥哥來幫忙，一邊走一邊哭，哭是偷偷的不讓親人看見。我問她為何不考慮再找一個，生活那麼艱難，並且還有兩位老人贍養。她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告訴我：“不是沒考慮，娘家哥嫂都勸過我，我的侄子親自當介紹人給我找個有錢的人。但是我一看到自己的兩個孩子年小無知，自己走後不知依靠誰人，反倒舍下自己的孩子不管，替人家拉扯孩子。心不甘啊！”聽了她的話，我對坐在對面的她肅然起敬，唯有捨棄自己的幸福，背着一身苦楚，把苦化成甘甜去演繹不離不棄的風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她，讓我為之傾慕。她還告訴我：“那一年的一個初秋的晚上，為了把掰來的玉米拔到屋頂上，她累得滿臉是汗，累極了就坐在屋頂上對着滿天繁星，望着一輪孤月流淚，分不清哪些是汗，哪些是淚，還不能讓下面的老人和孩子聽到，一切只為孩子……”她講完這些事時竟然沒有一滴眼淚，可以想象晚上無數次陰濕枕邊的是淚，淌過人生溝溝坎坎的也是淚，淚早已滴盡，過來了只有笑寫在臉上。就像一杯夏茶歷盡風雨之後，就儲藏了秋茶韻味的馨香一樣。真是人生如茶！聽了她的話，我的眼中噙滿了淚水，深深感到我不能用自己庸俗的眼神來低視這位偉大而又平凡的母親，我想世上再找不出一種愛來和母愛相媲美，母愛如山，支撐起一片天的是母親柔弱的肩，本來殘缺的家，因為有了這樣的母親，孩子的心頭也就有了溫暖，是母親用風雨的痛，生活的淚寫下了一個愛的家園，寫下了一道美麗的風景，在這愛的家園中，在這美麗的風景中孩子們儘可能去笑去玩去闖，在愛的懷抱里成長。祖國千千萬萬個家庭里，正是有了這樣的母親，才有了不同成就的兒女，而優秀兒女的身上也同樣折射出了母親偉大的身影。

　　這樣一個人，面對命運的安排有着非凡的擔當。現在的她不光看着孩子，還能開三輪車，自己還種着九畝地。活着就是這樣，不管是炎熱，是風雨，還是冰霜，只要來了就要相迎，要哭就要哭得酣暢，要愛就愛得堅強，要恨就要恨成鐵鋼。這是一位母親的期許，也是母親的希望。

　　我想這樣的母親不就是一杯夏茶嗎？味雖澀，但情很濃，那激蕩人心的澀，正是自己藏匿心頭的人情冷暖滋味釀就，在人生路途中，能品一杯這樣的茶，也不失為一杯勵志向上的茶，起碼我們能看到無數好母親的骨相：清清淡淡輾轉身，杯中冷暖寄精神！讓我們學會品茶，品一杯好茶吧，不在其貴，而在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