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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四十,寂寞如荷蓮

手機:M版  分類:散文欣賞  編輯:小景

  是誰,撐着一把油紙傘,挽着丁香的髮髻,從江南煙雨迷濛的小巷,款款走來,風情萬種而又充滿惆悵,目光如水而又迷離憂傷,小巷悠長,青石斑駁,光陰暗黃,青春的花瓣已經飄落在身後的遠方。

  還記得,你的青春嗎?那時的你,如一朵妖嬈嫵媚的薔薇,現着驚艷的美卻負着傷人的刺,是青春季節里,最動人心弦的風景,是熱鬧、繁華、招搖的代名詞;可以肆意揮霍自己青春的花瓣,即使每片花瓣的飄落,扯着心蕊的撕裂,明媚的笑顔也很快像雨後晴空的彩虹五彩斑斕;即使青春的張狂如曇花一現,也要傾盡所有的力量,把最肆意的瘋狂達到完美的孤絕,這是多麼不顧一切的野性薔薇。你的,纏繞在青春里的愛情故事,也如那漂浮在天空中的雲,來來去去,自由自在,沒有固定停泊的天空;愛過、痛過、傷過又能如何,那時的愛情可以是寂寞無主的,但是永遠也不缺乏最美麗的心動。

  女人四十,走過人生的小巷,旅途已經過半,且行且住的途中,有時張望前方,有時又回首過去。那些猶如璀璨煙火般的青春,在女人四十的時候,沉澱成心底最婉約的心事,只是在輕輕觸摸這份情懷的霎那,偷偷地回味,靜靜地感傷。

  女人四十,如花的容貌,緊緻的皮膚,玲瓏的身姿,招搖的裝扮早已不在,也許這些只屬於青春的奢侈,只能在斑駁流年的記事中尋找。走在人生蒼茫的路上,經常低眉輕問,還是那一條曾經奼紫嫣紅,流光溢彩的雨中小巷嗎?是的,還是那條小巷,只不過,早已走過繁花似錦的一段旅程,就像花開荼蘼的春天,落紅亂舞,芳顏凋零,韶華易隕,隨着落紅飛過鞦韆的目光,只為自己的美麗不在,黯然神傷;可是,骨子裡的風情依然存在,而且在光陰素手的梳理下,風韻綽約,淡然飄逸。因此,我仍喜歡用花的美麗來比喻這個季節的女子。

  女人四十,是人生最美的時候,恰如一朵寂寞的荷蓮,靜靜地綻放在明媚的水岸,沉靜高潔,不媚不俗,婷婷淡淡,如霧如詩,清新柔美,永遠撒發著溫馨寧謐的幽香,引人親近,使人與之夢想結伴在清風淡嵐中,攜手同行。這種淡雅的美,對人生有着沉靜成熟的思考,有着對生活的熱愛和感悟,即使有時憂傷沉默,有時唏噓哀嘆,有時激動昂揚,有時又恬靜如水,都是此際女子最真實的性情,她是曼妙婉約的,是孤獨靜美的,也是聰明睿智的,她可以把最凄迷的心事暗藏心底,不動聲色的淺笑紅塵滄桑;她也能把最平淡的光陰勾勒的千姿百態而又餘味無窮。這時的女子,是精靈的女子,是容易被人青睞而又愛憐的女子。

  走過了青春的花季,到了“朱顏辭鏡花辭樹”的時節。四十歲的女人,猶如一朵瀰漫清香的荷蓮,婷立在水波浩渺的風月水湄,演繹着別人無法覺察的風景,此際的風情和媚骨早已化為荷連的輕柔,那種隨風搖曳的美,可以是淡而無味也可以是五味陳雜;可以是婉約的靈動也可以是靜然如水的沉靜;猶如一首深夜裡的小夜曲,聽不見叮咚的音符流動,但分明又使人感覺到一種暗香浸脾的悠遠,不由得使人聯想起,她過去的風月是多麼迷人,一定與浪漫有關,一定與風情相連。

  這些美麗的積澱,化成蠱惑人心的驚喜,凝結成菡萏將開未開之時的一滴凝香的白露,食之如飴,唇齒生香,回味無窮。

  如果,你同這樣的一朵荷蓮對望,你一定驚訝,這種風情究竟是一種歲月的歷練,還是自然而然的生成;她也可以與你對視,猜想一段與她無關的風月,她不一定走進你的視線,可以遠遠地觀望你的舉手投足,無論是心動還是會意,她只會默然無言,也許與你傾心相許,只是此際的愛情,只是風月里的守望,自然合著光陰的拍子無聲地流淌。

  這樣的一朵荷蓮,可以有着鮮艷的顏色,但底色一定是厚重的鋪墊,那種張揚的色彩,無論是明黃的挑逗,粉紅的稚嫩,淺綠的惹眼或者紫色的迷幻,一定要配上黑色的或者白色的調子,讓那些輕浮如夢的人生,頃刻沉浸在黯啞的主題里。

  四十歲的女人,一定是極具女人味的,不管她是大女子還是小女子,風情是自然的流露,絕無矯揉造作的痕迹,眉眼的光芒一定是暗送秋波的瀲灧,如平靜的湖水,不一定波濤洶湧,但一定有波光微瀾的精緻。

  這一朵美麗的荷蓮,最好是渾身充滿書香味的女子,風姿婉約,精緻詩意,少有怨天由人的哀嘆和俗世夾雜的氣息;有時純潔的一如素白的畫軸,懂她的人,可以任意揮毫染墨,抒寫一段清蓮的風韻,畫出渾然天成的人生精彩。戲如人生,也許是她的過去;人生如戲,也許是她未來的憧憬,她可以放逐自己的思維,發揮自己的想象,把一些美夢追到時光流逝的盡頭。

  這些,也許,就是女人四十時,最精緻的生活,最詩意的浪漫,一份獨守寂寞的孤獨,一種寂寞光陰中的靜美。

  想着,念着,望着,這樣的女子就走進了心底,流連着自然的風月,訴說一種雲淡風輕的情懷。

  女人四十,做一朵寂寞的荷蓮吧,真的很美。

  紫玉落筆於2012年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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