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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兄弟叫大暴(五)

手機:M版  分類:優秀散文  編輯:小景

我的兄弟叫大暴(五) 標籤:我的中國夢

  我的兄弟叫大暴(五)

  大暴對什麼事都執著痴迷。那時團里有個醫生,因作風問題,被下放到我們連隊勞動改造.連長決定把他分配到大暴的班,並交代大暴:“對他進行嚴厲看管,只許他老老實實,不許他亂說亂動!”可大暴是個只要認識你就不忍心整你的人,更何況又天生一副笑臉,哪裡能擺出嚴厲面孔。但最初對那醫生是不冷不熱、不溫不火的,並不為難他。有一次在工地幹活,大暴竟然癩蛤蟆上豬背,心氣頗高地呱呱叫着要和俺賭誰抱的石頭大。俺還沒動手,這小子衝上去蹶着腚臉憋得跟豬肝似的抱起了一塊大石頭,沒想用勁太大把腰扭了,躺在床上不能動彈。那醫生熱情地又是扎針(針灸)又是按摩,不幾天就將他治好。不久他又與人打架,打得兩手挫骨,那醫生又用同樣的辦法給他治癒。沒想大暴對針灸產生了興趣,有了想當赤腳醫生的想法,便跟着那醫生學扎針。這小子認真地學了幾天人體的主要穴位,就得意忘形地拿根銀針到處扎,一會扎枕頭,一會扎被子,又居然想着逮個人過來試試身手。可大家見他那雙又粗又黑的大手和那對急不可耐的牛大眼,哪敢冒這風險,都對他避而遠之。俺們兄弟幾個嚇得差點沒逃到深山老林里去。他只好在自己手上實驗,結果扎穿了自己的手都不知道,被大家當作笑談,無奈的他只好放棄了想當赤腳醫生的想法。不過那醫生得到他的信任和好感,平時大暴對他也就非常照顧。在勞動間隙,常常是我們幾個坐在一起,聚精會神地聽那醫生滔滔不絕地談論着什麼。連長、指導員只要過來詢問,大暴就滿臉正經地說那醫生在彙報勞動改造的思想體會,並指着我們說是一塊來幫助改造那醫生的。等連長、指導員一走,我們幾個便津津有味、神魂顛倒聽那醫生高談他那風花雪月下的風流韻事。不過,那個時代沒什麼電視,電影或書籍也很少能看到,這也就是最好的消遣和娛樂了。

  大暴對一些雞零狗碎,如什麼螞蟻搬家、蟲子打架等的瑣事特別好奇和格外關注,這一點,他跟剛睜眼看世界的嬰兒一樣。一次我們休班,決定到四連和汽車營來的一幫知青比賽籃球。大家騎着自行車嘻嘻鬧鬧、你追我趕地到了四連。在球場做好熱身準備比賽了,才發現咱們的中鋒大暴不見了。想想不對呀,是一塊來的呀。正好球場靠着公路,大家手搭眉峰向來路張望,發現幾百米開外有一黑點蹲在路中央,仔細辨認確定為大暴。大家扯着噪子喊他,他一動不動蹲在那裡。這小子在幹嘛呢?好象在大便!你說這小子解大便也不到路旁的草叢裡,幹嘛蹲在路當中?雖然過往車輛不多,但騎馬騎自行車的過往行人還是有的,這也太不雅了。真是恨得弟兄們咬牙切齒。先比賽吧,人家催着呢。可半場賽完了,這小子還蹲着那。平騎着自行車罵罵咧咧沖了過去,沒想到平也蹲在那裡了。這下俺沒招了,於是手一揮,兄弟們騎上車吼着罵著憤怒地沖了過去,恨不得朝他們倆屁股上狠狠踹幾腳。還沒等衝到跟前,大暴招着手沖我們喊“快來看呀!”兄弟們衝到跟前一看,原來是兩屎殼郎勾肩搭背纏纏綿綿,推着牛糞蛋蛋在馬路上深情地散步。一會兒向左,一會向右,時而手拉着手立起身佇立不動,彷彿在凝望遠方,想象成家立業生兒育女之美景;時而又抱着牛糞蛋蛋不停地轉動前行,大有證明只有辛勤勞動,方有花前月下情意綿綿之美事。瞧瞧吧!一對屎克郎男女的苟且之事,便讓我們輸了半場球,讓我們的大暴拋比賽榮譽置朋友臉面於不顧。不知是屎殼郎辛勤的勞動感動了大暴,還是屎克郎愛情力量感染了眾人,總之,我們全蹲那裡了。一會兒,當裁判的進實在等不住,也騎着車沖了過來,怒氣沖沖地罵到:“媽的!你們這幫傻蛋蹲那幹嘛?” -

  接着,又一個傻蛋蹲在那裡了……

  不過, 和大暴交往甚久,有一點我倒是很欣賞。他興趣廣泛,愛好眾多,文藝體育等都挺擅長。有時為了一個動作不厭其煩,反覆練習,這一點我們很投緣。我們常一起切磋球藝,在乒乓球上我們誰也不服誰。他還喜歡玩各種樂器,什麼提琴、二胡、冬不拉等。那時我們常到烏魯依汗家唱歌跳舞喝奶茶,大暴和平就用冬不拉有模有樣的彈奏幾下。他為音樂也付出了代價。那時社會上流傳着知青歌和情歌,不少人私下裡偷偷傳唱,雖然手抄本上有簡譜,但因不識譜都胡編亂拐地瞎唱。大暴識點譜,不但教唱,還用琴伴奏,引來不少欣賞者與追隨者。但這類歌曲在當時被定性為反動歌曲和黃色歌曲,有好事者把他告到學校,遭到無情的批鬥。即使被批鬥,這小子也不泛幽默,曾與小暴、平等烏合之眾把嚴肅的批鬥會給攪成一場鬧劇。

  還有一次,他寫了首愛情詩,這已經夠反動的了,可他竟敢拿出來炫耀(給我們幾個哥們朗誦),真是反動透頂膽大妄為。不知何故,這詩稿居然落入她人之手,被交到了學校。這下可好,詩稿被當作鐵的罪證,大暴滿腦子腐朽的資產階級思想頓時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學校將他批得狗血噴頭,屁滾尿流。從此,他可是屎殼郎坐飛機,臭名遠揚了。這段傷心事我敢肯定他永遠不會忘記的。他喜歡騎馬打獵,捕魚套兔,砍柴伐木(就是前面說的發家致富等勾當)。常常見這小子神氣活現地騎着馬東奔西跑,風吹日晒,臉黑的像驢蛋似的。當然偷瓜竊菜,打架鬥毆等壞事也少不了他。這小子命也大,有一次與一個蒙古人打架,那蒙古人的女兒見她老爸被打翻在地,從家裡端出步槍對着他的腚就是一槍。謝天謝地!那子彈是個臭火沒響,算他撿了一條命。可惜這小子生不逢時,一身才藝一腔執著被那個動蕩荒唐的年代全給毀了。 -

  好了,先寫這些,手頭還有些材料沒整理 。看他以後的表現吧!不過,還有很多令人捧腹的笑料未被載入,俺只是聽說,並不在場,具體細節不太清楚,不好在此妄下筆墨。我想問問暴凶:比如:幫別人殺豬是咋回事?半路遇產婦給其接生是咋回事?帶着女生偷菜使其墜入糞池是咋個回事?……,俺打了那麼多省略號是咋回事?總之,你小子的麻煩事跟韭菜似的一茬茬地沒完沒了,請暴凶老老實實給朋友們個交代! -

  小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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