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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姥姥玩轉大觀園

手機:M版  分類:優秀散文  編輯:小景

  劉心武說過:能作為民族和國家“名片”的就是曹雪芹和《紅樓夢》,所言不虛。《紅樓夢》作為中國古典四大名著之一,以其百科全書式的博大精深的知識與內容讓後來的學者和紅迷們摧眉折腰,孜孜以求,其中的人物塑造生動形象,窮形盡相,可圈可點處數不勝數。且看輕描淡寫的劉姥姥,我們不僅僅能看到一個風趣、幽默、健談、精明的老婦人,也能感悟到一種清醒達觀的處世哲學。

  劉姥姥本是粗鄙的鄉野村婦,年遇大旱,生活難以為繼,因與侯門旺族——賈家沾親帶故,於是勇敢的來到賈府尋求幫忙。這是她初進賈府。

  在這珍珠如泥金如土的豪門,人人樂善好施,積德積福。這裡不缺銀子,反而稀罕這位見多識廣的窮婦人給這裡足不出戶的家下女人帶來一些新奇的見聞,以供大家茶餘飯後取樂玩笑。於是,劉姥姥開始在榮國府粉墨登場。

  賈府一向府第森嚴,秩序井然。人人都得小心翼翼遵守禮儀規範,行動處事言談舉止都要三思而後行。位卑的丫頭奴才怕失言失禮被責罰,有頭有臉的主子小姐怕失禮被人恥笑,就連賈府的大當家賈政也得小心行事,生怕壞了賈母興緻、失了上下禮儀,晨昏定省、打躬作揖、請安問好,樣樣不敢懈怠。可見如此一個鐘鳴鼎食的人家卻不如村居人自由自在,不拘談笑。而劉姥姥卻以垂垂老者的睿智、村居人的健談幽默和鄉間的奇聞趣事,在榮國府上上下下左右逢源,遊刃有餘。

  雖然賈府日日鐘鳴鼎食,但高牆深院外的熱鬧世界,裡面人如坐井觀天並不知一二,於是劉姥姥胡諏白道的假語村言,趣聞趣事輕而易舉地博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評,上至賈母下至丫環都像小孩子一樣圍着劉姥姥、盼着劉姥姥、求着劉姥姥講講新奇的人和事。眾人越喜歡,劉姥姥越曲意逢迎,信口胡說,而劉姥姥越是講得天馬行空,眾人越以為以為神,聽得越認真。於是,劉姥姥講得眉飛色舞、手舞足蹈,完全暴露了農民本色,以致忘了禮儀壞了規矩都沒人敢去苛責。

  劉姥姥第二次進榮國府,適逢賈母和眾女輩在大觀園宴飲作樂。眾人暗議捉弄劉姥姥為賈母開懷,於是便有酒席上的各種刁難,各種諷刺,眾人笑的前仰後合,劉姥姥心知肚明卻不以為意,侯門深似海,好不容易進來了何不瀟洒走一回?於是,吃酒行令也隨便亂說,反而藉著大吃大喝,滿桌的山珍海味盡入劉姥姥一人之口。眾人玩的開心,劉姥姥吃得得意,至於酒醉意醺,遊山玩水,誤入怡紅院,誤卧寶玉床,打嗝放屁更像在自家一樣,好不自在。倒是眾人不見了劉姥姥,興師動眾的去尋找,見她把寶玉的屋子弄得臭氣熏天,急急忙忙說謊搪塞,清理打掃。

  想來也十分可笑,賈母的酒飯親子親孫尚不敢亂動杯著,而劉姥姥卻大吃海喝;原為取笑劉姥姥取悅賈母,卻弄得劉姥姥順水推舟放肆無禮,倒取笑了眾人;眾人金嬌玉貴原為服侍賈母貴體金安,卻不得不為劉姥姥打掃戰場,這實在是無言的嘲諷!

  劉姥姥第三次進賈府,此時,劉姥姥家裡在賈府的接濟下已經衣食寬綽,反而賈家被抄,衰危傾頹。各人已是死的死,嫁的嫁,貶的貶,剩餘人各懷鬼胎,相互算計。這時劉姥姥已不是誠惶誠恐的求助者、曲意逢迎的取悅者,而是從容大度的安慰者、報恩救難的慈悲者。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樹倒楜猻散,這時的確只有這隻“母蝗蟲”敢接近賈府,也只有她才能救巧姐兒於危難。前前後後鮮明的對比,使我們為賈府的昔盛今衰而悲哀,為世事的無常而感慨,也為劉姥姥的知恩圖報而敬佩。

  縱攬全書,靜心思考,劉姥姥的三進賈府,一次是一次的鋪墊,一次是一次的前因後果。儘管她無心為之,但她的確徹底玩轉了整個大觀園。在這裡,她顛覆了富貴與貧賤,展示了智慧與幽默。我想,能給她玩轉的勇氣和顛覆的力量的,正是這樣一句詩所闡述的奧義: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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