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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四伏 如果婚姻是陷阱

手機:M版  分類:百姓故事  編輯:得得9

  我生在廣東,父母都是軍醫,他們要求我從小必須上進。比如我剛上高二,父母就要求我寫入黨申請書,學習成績優異更是理所當然的事,若哪門課考了95分以下,父母就會拿着成績單死盯着我看,像看一個外星人。後來考上清華,本碩連讀了七年我愣是沒談過一次戀愛,原因就一條:父母不讓。這理由如今回想起來簡直就是笑話。

  27歲下半年方顯達向我求愛,我竟慌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像傻子似的對他說:“你等一下,我打電話問一下我媽。”方顯達事後說他就是那一刻下定了娶我的決心的,雖然他當時望着我打電話的背影都笑岔了氣。他說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事業上那麼出色的女人,情商怎麼會接近於0。

  當時我在上海的Admiral(旗艦)任投資開發部部長,Admiral是大型跨國財團,方顯達任中方經理的私人醫生。也許是同行的原因,母親一聽我介紹說方顯達是醫學碩士,當時就同意了,直接命令我十一休假把他帶回家看看。方顯達風度儒雅,舉止翩翩,我的外形又頗有幾分古典美女的風範(我心裡比誰都清楚,我的着裝打扮是工作需要,所謂氣質也是公司培訓出來的,這些培訓課並沒有教會我談戀愛),我們的關係確定以後,公司里上上下下都說他與我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接下來就是雙方父母見面,訂親、結婚,我就這樣在2004年5月成了方顯達的妻子,成了一個憧憬着未來幸福生活的小婦人。還沒容我從蜜月的甜蜜中清醒過來,公司任命我為廣東分公司經理的文件已擺到了我的辦公桌上,公司的解釋是廣東分公司方面的工作開展得很不理想,調新婚的我去力挽狂瀾也是迫不得已,並允諾只要廣東方面的工作步入正軌,就獎勵我和方顯達8個月的帶薪休假。

  我是個事業為重的女人,雖然送別的機場上方顯達抱住我戀戀不捨,但我只能用“小別勝新婚”來搪塞他的溫情。

  2004年6月,我獨自一個人到了廣州,接手的項目可以說什麼也沒有:土地租用證過期一年多了,所有法律文書沒有一份正本,而且先前的投資名分法律上沒確認,更別談營業執照了,管理之混亂比我設想的最壞局面還要壞!迫不得已我只好報請總公司重建Admiral廣東分公司。這一時期我特別想念方顯達,創業之初錯綜複雜的一堆堆事情讓我特別想找個男人堅實的臂彎靠一靠。

  但是沒有,方顯達除了會在電話里告訴我一堆補養身體的藥方之外,他一點兒忙都幫不上,而廣東人開出的條件更令我啼笑皆非——投資公司原則上不予審批,但可以作為涉外酒店的兼營部分存在。開酒店?簡直是笑話!偌大的Admiral改跑堂的了?抱怨歸抱怨可活還得干,幸好辦公大廈還在,改為酒店只是裝修問題。籌建處剛成立,又一個難題擺在我面前:因廣州涉外酒店過多過濫,審批幾近停止。

  重重困難反而激發了我的鬥志,我把在清華里學到的工商企業管理知識和學不到的特殊人際關係學全都用上了,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邊報批、邊設計、邊施工,同時安排設備採購,管理人員到位,每天的工作場面無不紅火,僅用了35天的時間,一座酒店的雛形已初具規模。

  中國有句老話叫“孤掌難鳴”,如果沒有我新聘的籌建處主管焦浩光配合,我的工作就不可能開展得如此得心應手。焦浩光年富力強,做事雷厲風行很有生氣,和我說話時雙目灼灼,多少次令我不敢直視。我知道他有家室,但不知為什麼,只要一見到他我就想和他獨處,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是和丈夫分別太久讓我渴望男人的身體還是焦浩光的工作能力讓我欣賞?我說不清,也許兩者兼而有之。我敏銳的直覺告訴我,焦浩光是很渴望和我發生點兒什麼故事的,目前我們只是互相隱忍,互相尋找着某一刻情感突破的機會。憑着這種曖昧的動力,我們硬是把一個個難關給攻克了,讓公司總部都大吃一驚,連稱沒想到我解決連串棘手問題的能力是如此之強。

  8月初,以酒店為幌子的Admiral廣州投資分公司正式開業,我們開了一夜的狂歡會來慶祝,曲終人散之後,焦浩光終於鼓起勇氣告訴我,他想和我同住酒店的貴賓房,哪怕今生只這一夜。說實話,面對他赤裸裸的勾引我動心了,緊握着客房鑰匙我猶豫再三,直到天光放亮也沒踏進內心渴望已久的房門。並非我不想解決皮膚的焦渴,而是我很快就要回上海了,帶着遠征廣州的功勛凱旋,回到丈夫的懷抱中!我挺佩服自己的意志的,送我回上海的機場時焦浩光說他也很佩服我!

  但命運卻和我開起了玩笑,8月10號我剛回到上海,中方經理卻奉命調往香港,方顯達作為私人醫生必須同機前往,飛機30分鐘後起飛。我們只恩愛了5分鐘,那感覺像在相互強姦。方顯達得到了公司一筆豐厚的休假補償金,那8個月的休假就這樣泡湯了。

  後來的日子裡我飽嘗了慾火焚身的滋味,開始想念焦浩光,甚至開始後悔廣州臨行的前夜為什麼不放縱一下自己。我想找借口回廣州,我不想去香港,原因有兩條,一是香港沒有我的業務,我找不到去那兒的理由;二是最後一次方顯達給我的感覺讓我難以忍受,而去廣州要容易得多,我可以名正言順地去檢查指導工作,我畢竟是Admiral中國區的投資主管。

  什麼事情就怕心裡想,既然想偷情,對焦浩光的渴望就越來越強烈了,以至於後來每夜都會給他打電話尋求精神上的安慰,如果他妻子在身邊,我就偽稱是客戶,簡單聊兩句就掛掉,若他妻子不在,我們就會將彼此間的思念通過語言宣洩得淋漓盡致。

  9月5日,Admiral廣東分公司借口投資不順利向上海求援,我知道這是焦浩光玩的小把戲,投資不順是假,想讓我去是真。果然,公司派我飛廣州,限令我兩個月以內必須把廣州的事情搞定。

  “秦昱你來了?我這就去接你!”電話里焦浩光的嗓音急促起來,我知道見面後會發生什麼,我和他一樣激動,一種偷情前的興奮早已將我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漲得滿滿的。

  焦浩光把見面的地點安排在一個極富情調的西餐廳。那天晚上,在溫馨搖曳的燭光中,我們聊到很晚。午夜,他尾隨我走進客房,壓抑在心中的情感終於爆發了,在急風暴雨般的激情過後,我們成了名副其實的情人。

  當清晨的陽光透窗而入,我已為焦浩光熱好了牛奶。望着熟睡的他我內心開始不安:方顯達最愛喝我煮的牛奶,加少量的糖。伺候丈夫我心安理得,可伺候焦浩光——我身邊這熟悉的陌生人,我還能心安理得嗎?當他妻子在電話里詢問他在哪裡的時候,我開始後悔,一種背叛了丈夫的內疚感像蟲子一樣開始噬咬我的心。

  面對妻子的盤問,焦浩光手持手機回答得簡約明了:“秦主管要的投資報告我剛整理完,上班以後交給她我就回去。”男人撒謊時是不是都很鎮定自若?我不知道,但焦浩光是鎮定自若的。也許我盯着他的眼神多少令他有些不自然,打完電話之後他立刻換了一副表情對我說:“秦昱,我們的情感應該說是聖潔的,沒有利用、沒有名分、沒有金錢和物質。只要你我恩愛,我已心滿意足別無所求了。你不會拋棄我們之間的真摯相愛而向我索取一份所謂的婚姻承諾吧?”

  我苦笑着搖頭:“所有的可能都讓你拿話封死了,你讓我怎麼回答你?浩光啊,你當初真應該去讀哲學系,要是當律師的話就更能發揮你的口才了,怕是沒有誰能辯得過你。”

  就在我沉迷於焦浩光的懷抱難以自拔的10天後,方顯達突然隨Admiral香港公司老總(Admiral上海公司原中方經理)出現在廣州,一家台資企業想收購一家績差公司借殼上市,Admiral香港老總不得不親自出馬陪同台灣老闆辦理業務,我和丈夫重新恩愛起來,但心裡總是虛虛的,生怕方顯達看出我和焦浩光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也許是相處時表演得好,接下來的日子裡方顯達什麼都沒察覺。

  周旋在情人和丈夫之間的日子讓我迷失了自己,可謂夜夜笙歌,酣暢銷魂,我常常想:左邊是愛我的老公,右邊是我愛的情人,身為女人我知足了,我應該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之一。

  上市公司的收購進展得很順利,這得益於我和焦浩光開拓Admiral廣東分公司初期的底子打得好,結識了許多做金融、投資、信貸、律師、基金經理及券商界的朋友。這筆生意成功后,香港老總執意邀請我加盟香港公司,一是我的工作能力強,二是方顯達老和我分居也不是個事兒。

  這筆生意讓Admiral美國總部樂壞了,主要是借殼上市的形式開創了公司新的利潤增長點,中國公司後來的工作幾乎全部轉移到為績差公司找婆家上了。方顯達回香港不久,總公司就同意了Admiral香港公司調我當投資主管的請求。

  焦浩光不同意我走,說廣州的“工作”離不開我,就這樣我又耽擱了一個月,直到2004年底我才告別了焦浩光,在丈夫一遍又一遍的寫信或打電話的催促中來到了香港。

  聖誕夜狂歡,我提前退場,渾身上下不舒服。方顯達急忙帶我回住所檢查,20分鐘后他說我懷孕了,臉上的表情怪怪的,絲毫沒有即將為人父的驚喜!他的眼神像刀一樣盯住我,盯得我也沒了底氣,說實話我也不敢確定這孩子究竟是方顯達的還是焦浩光的。3分鐘后,方顯達開始坐在沙發上抽悶煙,頭也沒有抬,突然問我:“秦昱,你懷的孩子是誰的?”

  方顯達的聲音雖然很低,但猶如驚雷在我耳邊炸響了!他怎麼這麼肯定這孩子不是他的?雖然我不清楚他這麼問的理由,可我還是裝作很生氣的樣子說:“當然是咱們的孩子了。你怎麼這樣問我?”

  方顯達慢慢地站了起來,臉色變得慘白,他一字一頓地說:“我患有肝豆狀核變性。因此不適於生育,目前治療的效果不錯,最遲明年就可以治好了,因為怕危及下一代,我一直在吃男用長效避孕藥。”我的大腦“嗡”的一聲炸了,毫無疑問孩子是焦浩光的!

  方顯達的聲音高了起來:“那個男人是誰?”

  我沉默着,一言不發。焦浩光的事業才剛起步,我不想再害了他。

  方顯達的語氣滿是嘲諷:“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和焦浩光的勾當在Admiral廣東分公司早已傳得沸沸揚揚。我上下疏通關係把你調來香港不就是想和你好好過日子嗎?你怎麼至今仍執迷不悟呢?”丈夫的話讓我感動,莫非他不計較我和焦浩光的過去?我試探着說:“你既然知道了,我也無話可說,我們離婚吧。”

  方顯達望着窗外沒有說話,房間里又是一片死一般的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方顯達開口了,他的聲音里飽含着痛苦:“秦昱,是我先對不起你的,我隱瞞病情在先,你和焦浩光的事情在後。事已至此,只要你今後不再和他來往,我們還是好夫妻,我從未想過要和你離婚。”我慢慢地抬起頭,此時的方顯達早已是淚流滿面。面對眼前這個心胸像大海一樣寬闊的丈夫,我禁不住淚雨滂沱,我決定不再對他有一絲一毫的隱瞞,我把我和焦浩光之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方顯達和盤托出。

  我不得不回國打胎,在國內休養,一是在香港墮胎手續繁瑣,二是目前方顯達心理上還無法接受我為焦浩光墮胎休養的事實,他說他心裡彆扭。2005年元月9日,當醫生用冰冷的器械攪動得我痛苦難當的那一刻,我決定這一生只做方顯達的好妻子,等他病好以後為他生一個健康的孩子,我再不可以對不起這個痴愛我的男人。

  2005年2月末,就在我準備重新回到丈夫身邊時,我突然接到Admiral寄來的解聘告知書。我急忙打電話給方顯達詢問他是怎麼回事,他陰冷的笑聲令我大吃一驚:“我已奉命去美國總部工作,離婚起訴書你很快就會收到,即便你不簽字,兩個月後法院也會缺席判決。你被別人搞大了肚子,我能咽下這口氣嗎?我要是不假裝原諒你,能得到錄有你‘口供’的錄音帶嗎?我忘了告訴你,這錄音帶焦浩光老婆的手裡也有一份,人家還就是夫妻,因為怕被革職正上下打點,忙得歡着呢,他發給總部的悔過書我看了,把你形容為勾引下屬的下賤女人,滿紙全是你勾引他的細節,你說總部如何還容得下你?其實焦浩光說的還真對,你不光賤,心眼兒更壞得可怕,懷了他的孩子竟敢說是我的,如果我不戳穿你,你是不是還要生出那個孽種讓我歡天喜地的當爸爸?你自己說說看,你是不是一個比蛇蠍還要狠毒的女人?等我到了美國,我肯定會說服總裁革了焦浩光的職!Admiral怎麼可以容得下你們這種人?”

  手機從我手中跌落。我不得不承認方顯達和焦浩光都是很卑鄙的男人,可這一切的一切,不正是我自食其果嗎?

  3月底,Admiral結清了我所有的工資,財務部的人告訴我焦浩光被迫辭職了,他老婆正和他鬧離婚。我轉身離去的瞬間聽到這樣一句低語:“我敢打賭,這女人肯定會去找焦浩光,賭500塊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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