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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扒手的初戀

手機:M版  分類:長篇連載  編輯:pp958

  一、漂亮女賊盯上神秘小伙

  二十來歲的李阿萍,身段窈窕,臉蛋俊俏,是個讓男人們看了第一眼還想看第二眼的靚女。可是,誰也想不到,這樣的一個漂亮標緻的女孩竟是個人人痛恨的女扒手。

  教會李阿萍練得一手扒竊功夫的師傅叫許老幺,是個以撿破爛為生的孤寡老人,曾經是江湖上有名的“扒竊高手”,扒竊技藝爐火純青,後來金盆洗手了。李阿萍是個苦命的女孩,幼小的時候父母離異,對阿萍撒手不管,阿萍就成了一個無依無靠的流浪女,一次發燒昏迷街頭,被撿破爛的許老幺收留。不久許老幺又收留了一個叫魏小光的流浪兒。魏小光比李阿萍小五歲,親熱地叫阿萍“姐姐”。從此,一家三口相依為命。

  許老幺雖然金盆洗手,卻經常在家裡偷偷練習“扒竊功”,過過手癮。不料,阿萍姐弟居然悄悄學上了。許老幺發現后,乾脆把全身的功夫教給了姐弟倆,並告誡姐弟倆除非是生存所迫,不準使用“扒竊功”。為了讓姐弟倆將來有個好歸宿,許老幺省吃儉用送姐弟倆上了學。不料,李阿萍念到高二,許老幺忽然遇到一場車禍,成了植物人,肇事司機逃逸,搶救許老幺的經濟負擔一下子壓到未成年的姐弟倆身上。沒辦法,姐弟倆輟了學,開始到大街上行竊,靠冒險維持着許老幺的生命。

  許老幺原本住在市郊,出事以後,姐弟倆在市區租了一套民房,一來離許老幺住的醫院比較近,二來出門就可以到大街上行竊。

  這天上午,穿戴時髦、戴着茶色眼鏡的李阿萍正在火車站一帶逛,她一邊為弟弟魏小光望風,一邊尋找着下手的目標。忽然,她的心“咯噔”一下,發現弟弟被一個神秘的年輕人盯上了。

  “不好!便衣警察!”阿萍為弟弟的安危捏了一把冷汗,可是,再仔細觀察,那個人的行為舉止又不像警察那麼利索,只見那人穿一件灰色風衣,一直暗暗跟蹤着魏小光,並且用一台微型攝像機悄悄拍攝着魏小光的行竊過程。

  “天啊,是電視台的記者,比警察還厲害啊!”阿萍立刻用暗號通知魏小光罷手,儘快離開。魏小光非常機靈,一看阿萍姐發出危險信號,立刻像猴子一樣“嗖”地消失在人群里。盯梢者失去目標,只得暫時罷手。阿萍悄悄跟在了他身後。

  這個盯梢的年輕人名叫姜強,是電視台《都市廣角》欄目新聘的記者,為了抓拍有分量的電視新聞,他把注意力集中到火車站附近的扒竊團伙,試圖通過秘密跟蹤、偷拍,弄清扒竊團伙的活動規律,製作有轟動效應的電視新聞,配合警方把這些害群之馬一網打盡。火車站的扒手很多,他經過兩天的秘密觀察,把目標鎖定在了魏小光身上。可是,想不到剛跟蹤了魏小光一天,被甩掉不說,反倒被李阿萍盯上了。

  姜強繼續尋找新的目標,過了好長時間,也沒有發現情況,只得進了附近一個商場,裡面有一家冷飲超市。他背着挎包走了進去,喝了一杯冷飲,休息了二十分鐘,起身要走的時候一摸挎包,禁不住大吃一驚:挎包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老天!扒手真厲害!”他驚出一頭冷汗,因為挎包里除了那台公家配備的微型攝像機外,還有自己的工作證、日記本等私人用品。最讓他惱火的是,幾天前,相戀了兩年的女友留給他的一封斷絕戀愛關係的信,就夾在那個日記本里!

  沒辦法,他只得打“110”報警。

  二、心靈深處也有愛的渴望

  不用說,挎包到了李阿萍手中。對她來說,這是小菜一碟。

  回到住處,李阿萍先是打開攝像機查看錄相資料,大吃一驚,裡面保存的全是魏小光扒竊的鏡頭,如果這段錄相落到警察手裡,魏小光肯定會進看守所。李阿萍對姜強恨得直咬牙,把錄相資料刪了個一乾二淨。

  接着,她開始翻看姜強的日記本,可是,讀着讀着,眼角禁不住淚光盈盈。

  這是姜強利用業餘時間寫的自傳體日記,敘述了自己為了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苦苦拼搏的艱難歷程。姜強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姜強考上師範學院那年,父親得了半身不遂,母親為了供養兒子念完大學,就到一家鄉辦工藝廠加工刺繡,綉一件才能掙一毛錢。為了給丈夫治病、讓兒子安心上學,母親沒日沒夜地刺繡,等兒子大學畢業當了教師,母親的一雙眼睛視力已經下降到幾乎看不清兒子的面容……可是,當了教師的兒子卻因為工資發不下來,沒錢孝敬父母,不得不辭職到市區打工,應聘當了《都市廣角》的記者。

  最讓李阿萍震驚的,是一個叫小玉的女孩子寫給姜強的那封絕交信,信上回顧了兩人相戀的經過,有浪漫也有苦澀,最終,因為經濟原因,女孩子離他而去,投入另一個有錢男人的懷抱。女孩子在信中希望得到姜強的原諒。

  看完這些,李阿萍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她還沒有墮落到失去人性的地步,她和小弟魏小光從不把“黑手”伸向普通百姓,扒竊的都是那些衣冠楚楚、珠光寶氣的有錢男女。姜強的自傳體日記讓她對姜強的敵意漸漸消失,取而代之是同為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她做出一個決定:把偷來的物品還給姜強。

  當天下午,她找到一個速遞公司,把挎包寄給了姜強,不過,她把那個女孩子寫給姜強的那封斷交信留了下來。出了速遞公司,她在街邊買了一張晚報,匆匆趕到許老幺所在的醫院。魏小光正陪着許老幺。

  許老幺已經在醫院躺了三年,不會說話,只會瞪着眼睛看天花板出神,吃喝拉撒全靠護士。許老幺的傷情基本穩定,醫藥開支不大,就是護理費多一點,姐弟倆從不拖欠,一有空閑就來陪許老幺。姐弟倆對許老幺的感情很深,因為是許老幺在姐弟倆最困難的時候給了他們家庭的溫暖和關愛。

  為了讓許老幺早日恢復記憶,李阿萍養成了給許老幺念報紙的習慣。她展開報紙,正要找一篇合適的文章讀給許老幺聽,看着看着,她突然驚呆了,只見報紙右下角刊登了一張一個小女孩的照片,照片旁邊是一條尋人廣告:“李阿萍,小名萍萍,九歲離家出走,今年二十一歲,請見到廣告后速與父親聯繫,父親很想你。聯繫電話……”

  阿萍一看照片正是童年的自己,眼淚“嘩”地淌了出來。儘管她淪落成一個女賊,但內心深處仍渴望有一個幸福的家,有慈祥的父母;隨着年齡的增長,還渴望遇到一個愛自己的白馬王子,組成一個甜蜜的小家庭……可是,那些美麗的渴望從小就被無情擊碎,現在又成了一個人人痛恨的女扒手,她覺得那些渴望離自己越來越遙遠。她想了整整一夜,決定按照廣告上的電話與生父取得聯繫,問問他有何臉面見自己。

  第二天中午,李阿萍撥通了父親李大寬的電話。

  李大寬一聽見女兒的電話,頓時淚如雨下,哽咽着說:“女兒呀,爸爸發財了,爸爸想你呀,你快回來,爸爸要補償十二年來欠你的一切——”

  原來,阿萍的母親跟李大寬結婚後,瞧不起只會做小買賣的李大寬,悄悄地與另一個男人開始來往。離婚後,法院把阿萍判給李大寬撫養,阿萍媽則再沒有消息。

  李大寬跟一個不會生育的女人結了婚,這個女人脾氣壞,經常打罵阿萍,阿萍離家出走後,再沒有進過家門。李大寬丟了女兒很傷心,女人卻很高興,勸李大寬想開點,跟她一起做生意掙錢,只要有錢,要不要兒女都一樣。這個女人很會做生意,販服裝、販毛線、販化妝品,沒幾年就開了一家公司,十來年就掙了好幾百萬。

  可是,這女人會掙錢,卻沒有享福的命,突然腦溢血一命嗚呼。李大寬徹底解放了,就做了一個尋人廣告,想把女兒找回來,彌補對女兒欠下的“債”。

  三、意外相遇平添幾多尷尬

  李阿萍經過痛苦的思索,決定原諒父親,重新回到家中。她對父親提出的條件是:必須允許她的“弟弟”魏小光跟她一起回家住。

  李大寬聽了魏小光的身世,很高興,自己正缺兒子,能有一雙兒女在身邊,喜上加喜。不過,他也向女兒提出要求,不能干涉他再婚。因為,李大寬有個小秘密。那個女人活着的時候,有了錢的李大寬就悄悄在外面,跟一個叫張艷玉的女人打得火熱。女人一死,李大寬就動了把張艷玉娶回家的念頭。李阿萍同意父親的要求,李大寬當即就把張艷玉帶到家裡同居,並打算找一個好日子舉行婚禮。為了表達對許老幺養育女兒的大恩,李大寬還決定向醫院捐贈二十萬,用於許老幺和其他孤寡老人的護理。消息傳出,各路媒體紛紛前來採訪。

  這天上午,有人按響了李大寬家的門鈴。正巧李阿萍在家,透過貓眼一看,頓時呆了,來人竟是記者姜強!

  姜強是來找李大寬採訪的,因為李大寬捐款二十萬的義舉讓他很感動,《都市廣角》欄目很希望做一期節目。然而,到李大寬公司聯繫了幾次,他卻不願意接受採訪,沒辦法,姜強只得找上門來。

  姜強當然不知道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子就是偷走自己挎包的扒手,他收到速遞公司送去的物品之後,非常驚訝,趕緊報告了公安局。警察也很納悶,說:“小老弟,你那天不是喝多了吧?一定是你丟了挎包,被好心人撿到送回來的!”李阿萍聽姜強說要採訪父親,就讓他等一等,父親馬上要下班了。姜強想不到李大寬有這麼一個熱情、漂亮的女兒,就想通過採訪李阿萍達到宣傳李大寬的目的,李阿萍連連搖頭。就在這時,李大寬和張艷玉一塊回了家。

  姜強忙向李大寬問好,說明來意,突然看見李大寬身後的張艷玉,眼睛立刻瞪得溜圓。原來,張艷玉就是他的前任女朋友。

  當李阿萍介紹張艷玉是父親的未婚妻的時候,姜強臉色突變,李阿萍很是奇怪。

  一旁的張艷玉也非常尷尬,忙鑽進卧室不再露面。李大寬對姜強說:“我是個小人物,不敢接受採訪。不過,你這個記者既然登門,我們全家請你到飯店吃飯。”姜強連連推脫,再沒有心情採訪,強忍着痛苦的心情向李大寬告辭。

  李阿萍見姜強執意要走,就起身送他,剛打開房門,就見魏小光風風火火闖進來,興奮地說:“阿萍姐,醫生說了,許老爸今天眼睛眨了好幾下,好像想張口說話,我趕忙回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

  姜強看了魏小光一眼,似曾相識,由於心情正在極度鬱悶之中,也沒太留意,匆匆出了李家大門。

  魏小光的出現可把李阿萍嚇壞了,她唯恐姜強認出魏小光。看姜強並沒有特別反應,她的心才稍稍安穩些,把姜強送到街邊,不好意思地說:“姜記者,能留個電話嗎?”

  姜強把一張名片遞給李阿萍,匆匆離開了。

  這天夜裡,姜強失眠了。張艷玉是他中學時代的同學,兩人家都在農村,姜強考上大學,張艷玉在市裡一個親戚的介紹下,到一家工廠當了工人,姜強大學畢業,張艷玉離開了工廠到李大寬那個女人開的公司當了業務員。

  張艷玉在中學時代就喜歡姜強,一直打聽姜強的消息,聽說姜強畢業分配到一家鄉村中學當了老師,她第一個給老同學送上問候與祝福,經常到學校找姜強談心。漸漸地,兩人相戀了。在兩年的戀愛時光里,兩人品嘗了愛的苦辣酸甜,最終的結果是分手。張艷玉選擇的是一條現實的道路,她不願意跟姜強活在情感編織的夢幻里,因為,她是一個經受不起風吹雨打的女人,她需要一個堅強的臂膀來支撐自己,於是,她選擇了李大寬。

  姜強正是在這個感情的打擊下,毅然放棄了自己喜愛的教師生涯,他需要重新贏回男子漢的尊嚴。令姜強最痛楚的是,張艷玉選擇的居然是一個將近五十歲的男人,而那個人唯一比自己優越的,只有大把的鈔票……想到這裡,姜強鼻尖一酸,眼淚掛上眼角。

  當天夜裡,李阿萍也睡得很晚,她掏出姜強的名片看了又看,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在與許老幺相依為命的十二年裡,李阿萍生活在社會最底層,把對社會、對人生的渴望深深地藏在心底。當回到父親身邊,她一夜之間成了受人尊重的“公主”,壓抑許久的渴望爆發了。在沒有遇到姜強之前,她從沒有對異性產生過那樣的衝動,自從看了姜強的自傳體日記和那封斷交信,姜強的音容笑貌在她心裡的分量越來越重。最後,李阿萍決定找時間單獨約姜強見面,理由就是替爸爸李大寬向他的採訪表示感謝。

  兩天後,李阿萍撥通了姜強的電話,約姜強傍晚在濱河公園的咖啡廳見面。姜強如約來到咖啡廳,人顯得很精神,特意穿上了嶄新的西服。李阿萍很興奮,先是代替父親沒有接受採訪表示歉意,接着,兩人的話題不知不覺聊到了許老幺身上。

  李阿萍把自己如何被許老幺收留、遇到車禍之後的困境一五一十講給姜強聽,姜強很吃驚,想不到李大寬為許老幺捐款二十萬的幕後還藏着這樣一個曲折感人的故事,眼角有點濕潤了,對李阿萍說:“阿萍,第一眼看到你,我以為你不過是有錢人的女兒,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經歷,太讓我感動了!與你相比,我很慚愧,因為我是一個男子漢,遇到一點挫折就想不開。從今天起,你就是我人生道路上的老師了!”

  “不、不,”李阿萍臉上有點羞紅,連連擺手說,“你是大學畢業生,應該是我的老師,以後,還希望你能對我多多指點呢!”

  兩人的第一次約會非常成功,李阿萍把手機號碼留給了姜強。

  李阿萍別提多高興了,一路上哼着歌,腳步輕盈得就像一隻小燕子。“阿萍姐——”忽然,魏小光出現了,他焦急地把一張光盤碟片遞給阿萍說,“今天傍晚,馬洪山那傢伙突然帶人找到我,逼着我把這張刻錄的光盤交給你,我看他肯定沒安好心!”

  李阿萍一愣,拉起魏小光就朝家走。

  四、禍事降臨偏有情事摻和

  回到家,李阿萍和魏小光悄悄看那張光盤,隨着畫面的播放,驚得眼睛都瞪直了:天啊,上面的鏡頭居然是李阿萍那天在商場冷飲超市盜竊姜強挎包的全部經過!

  魏小光聽姐姐講了事情的經過,恨得咬牙切齒:“馬洪山,我一定要收拾你這個烏龜王八蛋!”

  馬洪山是個刑滿釋放人員,是火車站黑道上的一霸,手下嘍口羅眾多,兩年前在火車站附近開了一家洗浴娛樂中心,取名天浴閣,除了干烏七八糟的勾當,還經常“黑吃黑”。半個月前,他盯上經常在火車站一帶出沒的李阿萍姐弟,派人捎信給李阿萍:要麼每月交一萬元“保護費”,要麼到天浴閣給他當“小老婆”。

  “去你媽的!老娘不是好惹的!”李阿萍當時就火了,把馬洪山的手下罵得灰溜溜的。

  馬洪山知道李阿萍不是那麼容易馴服的“野山椒”,就悄悄抓她的把柄。那天,他派人秘密跟蹤李阿萍,偷錄了李阿萍行竊的“罪證”,妄圖以此要挾她就範。

  李阿萍知道,一旦馬洪山把錄相帶交到公安局,自己的出路只有兩條:要麼離開雙河市浪跡天涯,要麼走進監獄。可是,想起需要照顧的許老幺、魏小光和剛剛團聚的家,她心裡實在割捨不下,尤其是那個悄然走進她心中的姜強,更讓她忐忑不安,一旦姜強知道了內幕,該會怎麼想……最後,她拿定主意,跟馬洪山談判,一定要銷毀錄相帶!

  再說張艷玉自從見到姜強,心裡很彆扭。論才貌,年輕的姜強肯定比李大寬優秀得多,可是,想起將來的生活,張艷玉心中的天平還是傾斜到了金錢上。她反覆思考後,悄悄找到了姜強。

  姜強對張艷玉的人格非常鄙視,張艷玉卻不停地說苦衷:“姜強,再一次請求你原諒我,放心吧,只要我跟李大寬結了婚,掌握了經濟大權,肯定會給你補償的。其實,我也忘不了你,即便我跟李大寬結了婚,咱倆也可以悄悄在一起……”

  姜強聽了這些,憤怒地說道:“張艷玉,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你放心,我不會影響你去做有錢的闊少奶奶的,請你離開!”

  張艷玉沒有離開,繼續說道:“姜強,人應該想開點,凡事不能太認真。憑你的才學,找個女朋友很容易。要不這樣吧,李大寬的女兒李阿萍,模樣你見過,挺俊俏的,我幫你牽紅線怎麼樣?”

  “你、你——”姜強氣得火冒三丈!與張艷玉本是戀人,可是,張艷玉與李大寬結婚以後就是李阿萍的後母,要姜強跟李阿萍搞對象,這樣的特殊關係組成的家庭不亂套才怪呢!姜強氣得臉色鐵青,甩開張艷玉走了。

  張艷玉卻不死心,下決心要找李阿萍談談,她想:如果事情能成,以後就不用擔心自己這個年輕的後母控制不了李阿萍了!

  當天晚上,張艷玉把李阿萍叫到自己房間,說是想給她介紹男朋友。李阿萍一聽就火了,她打心眼裡討厭比自己大兩歲的張艷玉,當即一口回絕。張艷玉笑笑說:“阿萍,這個人你認識,他就是那天要採訪你爸爸的姜強。我聽說他被女朋友甩了,覺得他是個好男孩,才有心跟你撮合撮合。那天看到你們倆,覺得你們倆挺般配。我想,你爸要是聽說這個消息,肯定會非常高興的!”

  李阿萍一聽張艷玉說的是姜強,一時臉蛋羞紅。張艷玉馬上表態說:“行,這兩天我就讓你爸請姜強吃飯。不過,飯桌上你要主動一點!”

  “這、這——”李阿萍早對姜強產生了好感,加上心裡被馬洪山的錄相帶弄得七上八下,也就沒再拒絕,任由張艷玉安排。

  五、被逼無耐只好去當“家賊”

  第二天中午,李阿萍和魏小光一起去天浴閣見到了馬洪山。

  馬洪山也從報紙上看到了李大寬為許老幺捐款的消息,一打聽,才知道他是李阿萍的生父,高興得幾乎要發瘋。見了李阿萍,張口就說:“阿萍小姐,你父親能掏二十萬捐給許老幺治病,難道就不能掏三十萬為女兒消災?一周之內,你送三十萬給我,我可以把錄相帶給你,若不然,我把帶子送到公安局、電視台,你立刻就會成為新聞人物。到時候,你可別怪馬哥不講道上的規矩!”

  李阿萍強壓怒火,跟他一番討價還價,馬洪山表態說:“三天之內,拿二十萬,咱們兩清。”

  李阿萍只得點頭同意,魏小光恨不得把馬洪山生吞活剝。

  李大寬認回女兒后,就把她安排到公司當出納,管着賬面上的流動資金,用個一萬、兩萬不成問題。但是,二十萬不是小數目,需要李大寬在支票上蓋章才能到銀行支取,而印章是李大寬親自保存的。李阿萍一夜失眠,很想把實情告訴父親,讓父親幫她擺脫困境,可是,又擔心父親情急之下把事情弄糟,所以,決定先瞞過父親,把父親的印章偷到手,在賬上挪用二十萬,等以後再想辦法跟父親說明情況。

  雖然李阿萍在街上當了無數次賊,當“家賊”還是第一次,心裡實在難受。趁家裡沒人,她悄悄溜進父親的房間,終於在柜子角落裡找到了父親存放的兩枚圖章,一枚是公司的財務章,一枚是父親的私章,兩枚圖章缺一不可。圖章到手后,她飛快地填好一張二十萬的現金支票,蓋上圖章,把圖章放回原處。

  轉眼到了第三天中午,李阿萍正要去天浴閣找馬洪山換回錄相帶,張艷玉笑眯眯地對她說:“阿萍,你爸爸已經約了姜強好幾次,人家終於答應今天中午在飯店見面。走,他們已經在飯店等着我們,咱們快去。”

  李阿萍儘管心中有事,仍不得不硬着頭皮去見姜強。到了飯店,姜強一看見張艷玉,臉色就不好看,礙於李大寬的面子,他不得不坐下來,沉默不語。菜肴剛上齊,李大寬就來了電話,他接聽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說:“哎喲,姜記者,實在不好意思,我公司里有急事,要先走一步,就留阿萍繼續陪你。我家阿萍對你印象非常好,阿萍,好好招待姜記者啊——”說完,拉起張艷玉離開飯店。

  姜強馬上明白這是張艷玉的主意。但他對阿萍的印象很好,不好意思離開,兩人就邊吃邊聊,見李阿萍心事重重,便問:“阿萍,你有什麼心事,能告訴我嗎?或許,我能幫上你什麼忙?”

  “不、不……”李阿萍一陣慌亂,連連說,“沒有、沒有,來,我們干一杯!”

  吃過飯,兩人離開飯店,剛走到門口,姜強忽然提出:“阿萍,你能帶我去看看你的恩父許老幺嗎?”

  李阿萍一愣,已經三天了,她被馬洪山糾纏得焦頭爛額,一直沒抽出時間去醫院照看許老幺,聽姜強一說,就點頭同意,兩人坐上出租車直奔醫院。

  剛到許老幺的病床前,護士就興奮地告訴她:“阿萍,簡直是奇迹!你許爸爸這幾天恢復得非常好,好像要張口說話,你要多陪陪他,沒準奇迹很快就會發生!”

  李阿萍坐在許老幺床邊,伸手摸摸許老幺骨瘦如柴的胳膊,想起與許老幺風裡來、雨里去的艱難謀生的往事,眼淚“刷”地淌了出來。

  “萍、萍——”突然,整整三年沒有開口的許老幺嘴角動了幾下,喉嚨里居然擠出遊絲般的聲音。

  李阿萍撲上去,抱住許老幺的脖子,拚命地呼喊:“許老爸、許老爸——”許老幺像是聽到了李阿萍的聲音,兩串老淚從眼角緩緩滲出。看着這人間少有的奇情奇景,姜強鼻尖發酸,他從挎包里取出攝像機,記錄下眼前動人的一幕。

  醫生要為許老幺做按摩了,姜強和李阿萍退出了病房。剛走到急救科大門口,突然,一陣急促的警笛聲傳來,只見一輛警車呼嘯着衝進醫院,後面緊跟着一輛“120”急救車。車子剛停穩,幾個護士把一個渾身鮮血的傷員抬下車。

  “小光!”李阿萍一眼發現擔架上躺着的竟然是魏小光,大叫一聲撲了上去。魏小光一隻手捂着冒血的肚子,一隻手拚命地保護着懷裡的東西。聽見李阿萍的喊叫,魏小光頑強地從擔架上躬起身,沖李阿萍說:“姐,我把馬洪山那小子宰了,你要的東西也拿回來了——”說完,手中的東西就掉落在地。

  護士們抬着擔架進了手術室,兩名警察緊張地守護在手術室門口。

  李阿萍撿起落在地上的東西一看,竟然是一盒錄相帶,頓時淚如雨下:“小光,我的好弟弟,你這樣做不值得啊!”

  六、惡夢醒來生活剛剛開始

  姜強被突然發生的事件嚇了一跳,立刻帶上攝像機向警察採訪。

  一個年輕的警察簡單介紹說:“這個孩子是個小偷,到天浴閣洗浴中心盜竊,被老闆馬洪山發現,這個小偷居然動刀把馬洪山殺人滅口。逃跑途中被馬洪山的手下追上連捅數刀,具體情況還在調查中。”

  一旁的李阿萍頓時明白了,魏小光肯定是去偷錄相帶被發現,才跟馬洪山來了個魚死網破。

  此刻,李阿萍再也忍不住,把姜強拉到一邊,一邊掉眼淚一邊愧疚地說:“姜強,請你原諒我,你在商場丟失的那個挎包是我偷的,我是一個賊,但我不是存心欺騙你,我真的喜歡上了你,你放心,我會找警察去自首——”

  李阿萍含着淚把藏在心中的秘密向姜強和盤托出,從衣袋裡掏出那封“偷”來的斷交信,顫抖着交給姜強。

  “什麼?”姜強更加驚呆了。片刻之後,他獨自離開了醫院。三天後,身上連中十數刀的魏小光終於被醫生從死神那裡搶救回來,無論警察怎麼詢問,他一口咬定是馬洪山多次欺負他才行兇報復,並說自己是為老百姓除害,根本不是到天浴閣偷東西,錄相帶的事情一字不提。警察告訴他說:“鑒於你還不滿十八周歲,按照有關規定可能會從寬處理,如果你有什麼親人,我們會通知他們為你請辯護律師。”

  “不,我是一個流浪兒,我沒有親人!”病床上的魏小光搖搖頭,謝絕了警察的好意。二十天後,病癒出院的魏小光被檢察院批准逮捕。

  李阿萍聽說消息,哭成了一個淚人,李大寬急得團團轉。張艷玉卻在一旁冷嘲熱諷地說:“哼,一個小偷,有什麼值得同情的!”

  李阿萍氣壞了,衝著張艷玉吼道:“你算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教訓小光?在我的心中,你比我弟弟差遠了!”張艷玉想不到李阿萍竟然跟自己頂嘴,撲到李大寬懷裡大吵大鬧:“這日子沒法過了,咱們還沒結婚她就敢對我這樣,等結了婚,她更會不把我放在眼裡!”

  “哼,我走!”李阿萍收拾起自己的東西,衝出家門。

  “阿萍、阿萍——爸爸不能沒有你——”李大寬哪裡捨得女兒,急忙去追,可是,李阿萍早已不見身影。

  轉眼,一個星期過去了,李阿萍白天去醫院照看許老幺,晚上回當初跟弟弟租住的那套房子居住。

  這天晚上,她一個人獨自來到濱河公園,看見那天跟姜強約會的咖啡廳,不由自主走了進去,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靜靜地品嘗苦澀的咖啡,想起魏小光為了她竟然能夠犧牲生命的舉動,眼淚就流個不停。

  忽然,一個人在她對面坐下,抬頭一看,竟然是姜強。姜強沖她一笑,把一塊手帕遞給她說:“我在這裡等你幾天了,擦擦眼淚,忘掉過去的一切吧!生活才剛剛開始,讓我們共同等待小光獲得自由的那一天吧——”

  “姜強,我是個——”李阿萍剛要把“女賊”兩個字說出口,姜強的手輕輕地捂住了她的小嘴。

  李阿萍心一顫,禁不住握住姜強的手,閉上眼睛,用自己溫熱的嘴唇在上面吻了又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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