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落世紀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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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的時候,同學們圍着博勝看他畫速寫,臨摹的是一幅《江南水鄉》,秦玉蘭見了說:“你畫得很像房子。”博勝聽了解釋道:“這就是房子。”秦玉蘭本是戲言,不料博勝當了真,於是笑起來。郈浪此刻在旁,聽了博勝的話開玩笑說:“蘭蘭,你怎麼長的跟人一樣啊?”博勝和秦玉蘭一時無言以對,只是笑。童明娥盯着博勝的本子,見是小橋流水人家之景,雖是蕭條,卻意境深遠,對博勝說道:“我還是喜歡你畫的房子。”博勝暗喜,問她:“好看嗎?”童明娥說:“好是好看,但我想住起來肯定不舒服。”博勝聽這話有趣,住了筆大笑。童明娥接著說:“開始住幾天也許感覺蠻有趣,但住久了肯定會煩的,這裡漏雨啊,那裡又潮濕,說不定還有蟲子。”博勝繼續大笑,秦玉蘭便對童明娥說:“要不要我帶你去感受一下,我家鄉全是這樣的房子。”童明娥回道:“沒放過牛的孩子想放牛,想一想而已。”博勝一邊跟他們說笑,一邊不停止畫筆,秦玉蘭便問他:“我們這樣看你畫畫,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博勝聽了誇張地笑一聲,他本想說這跟本算不了什麼,但這樣說感覺不足證明自己水平的低劣,所以只是打一個哈哈。童明娥卻道:“怎麼沒有成就感?一張什麼都沒有的白紙,經他畫幾筆,就成了一幅畫了。”博勝聽了說:“我是自學的,沒有人指點過,如果會畫畫的人見了是要笑話的,我這叫做塗鴉。”童明娥說:“自學能畫得這麼好更不錯了,什麼時候送我一幅好不好?”“當然可以。”博勝說,“但你不能催我,因為畫好一幅畫要花時間。”童明娥道:“我不催你,但你也不能讓我等太久。”博勝一口答應。
這時侯,千誼從教室外走了進來,邊走邊看一張報紙,郈浪見了大叫:“小姨子,你從哪冒出來的,怎麼還活着。”千誼抬頭看一眼,不予理采,走過來把報紙朝桌上一扔道:“誰有口臭,趕快去治,最近打折。”眾人看那報紙,原來一大版都是治口臭的廣告。秦玉蘭見了指着郈浪說:“郈三娘有口臭。”千誼一聽笑起來:“郈浪,你什麼時候也變成女人了?”此言一出,眾人皆笑,郈浪知道秦玉蘭幫千誼說話,笑得最開心,便對她說:“不要笑得這麼甜嗎?一個中午沒事幹,取一個諢名也算不了什麼。”秦玉蘭卻反駁:“誰跟你取了,還好意思說。”郈浪笑着,無言以對,千誼便問他:“你不是安(1)班第一嘴嗎?怎麼鬥不過她。”郈浪答道:“不是我鬥不過她,而是我不敢和她斗。”千誼知道這話的意思,說:“有我在,你敢么?”郈浪笑道:“有你在,我死也不敢的,你只看我一眼,我就嚇軟了,不過有人幫我,我就敢。”便問博勝:“博勝,你肯幫我嗎?”博勝畫著畫,笑而不答。遠離這邊的種志剛好做完作業,聽到郈浪找人對付千誼,扭過頭來說:“郈浪,我幫你,對付小姨子,我一個人就夠了,不要看他高大,其實很沒用。”郈浪一聽笑了,道:“聽到了嗎?有人可以對付你,做秦小姐的護花使者,可沒那麼容易。”千誼無言,秦玉蘭卻拿白眼橫着他,郈浪笑道:“看什麼?”秦玉蘭道:“看你很帥呀!”郈浪:“我知道,不過我已經有女朋友啦,你站一邊去吧。”秦玉蘭道:“是我小時候玩的蟋蟀。”郈浪:“我也知道我穿上西服更帥,但沒辦法,我女朋友不讓我穿西服。”
秦玉蘭好氣又好笑,再找不出什麼話來說他,只扭過頭羞他,郈浪卻不理這一套,別開她對千誼說:“昨天我在公交車上,聽到司機跟售票員開玩笑,他說牽老婆的手是左手牽右手,牽女兒的手好象只有十八九……”千誼等了片刻不見郈浪說下文,問他道:“牽情人的手是什麼?”郈浪搔着頭皮說:“牽情人的手他也有說,是什麼呢……我一時想不起來了!”“牽情人的手是牽在心裡頭。”秦玉蘭接道,“你門男生就這麼壞,沒一個是好東西。”郈浪笑起來說:“不對呀,你可不要一棒子打死,像我們小姨子就是一個好同學。”秦玉蘭聽了半天無話,千誼便說:“我可壞着呢?只是你們不了解。”郈浪一聽忙對秦玉蘭說:“聽到了吧,千誼說你不了解他,你應該多了解他一下。”秦玉蘭拿書使勁打郈浪道:“就你喜歡胡說八道。”說完又打,郈浪趴在桌子上捂着頭直叫:“千誼,你也不管一下。”千誼知道四周的同學喜歡拿他和秦玉蘭開玩笑,因發現秦玉蘭並不惱怒,所以玩笑時,也故意和秦玉蘭綁在一起,但卻很怕弄假成真,每次都是適可而止,此刻聽到郈浪呼叫,一句也不應,心裡想着得保持分寸才好。
這時皓純趕來教室,看到博勝正畫畫,不想驚動,只在一旁看着,一抬眼,見博勝臉上有墨痕,便說道:“博勝,你臉上弄髒了。”博勝放下筆去檫,卻越檫越黑。眾人看着都笑,秦玉蘭於是把自己的小圓鏡子遞給他。博勝照照鏡子,發現墨跡並不明顯,不由奇怪為何眾人笑得那麼開心,正要還鏡子時,聞到一股清香,扭頭一看,原來是皓純遞過一面手帕,博勝卻不習慣用女生的東西,擺手道:“沒關係的,等下弄髒了你的了!”說完起身奔洗手間去了,回來時,上課的鈴聲已響起。
這裡英語老師從溫暖的辦公室走出來,感到寒風刺骨,縮着身子走進安(1)班,立忙把門關了,走上講台見後門還敞開着,便要坐後面的安鎮把門關上。安鎮知道還要來人,但心裡想着讓他們難堪更爽,於是走過去關門,卻聽噔噔噔直響,片刻后衝進一個人來,安鎮只得又回到坐位上。英語老師盯着進來的人問:“還有人嗎?”來人是馮士長,答道:“沒了。”說話的聲音有些發抖,全班都能感覺得到他的寒冷。英語老師聽了問他:“天氣這樣冷,你怎麼穿這麼少?”同學聽說都扭頭看他,果見他穿得單薄。馮士長放鬆一下縮緊的肌肉,不發一言,悶悶地取出了課本。老師不再說什麼,只要求安鎮再去關門,然後開始講他的課。
馮士長看着老師在講台上轉來轉去的模樣,便十分的不順眼:他憑什麼說我怕冷,賃什麼說我衣服穿得少。看着同學在聽他的課,也十分地不愉快起來,想到剛才同學們用怪怪的眼光看着他,肯定令同桌蔡主高興了。蔡主一年四季嘲笑他身體素質不好,經不起風吹雨打,如何不氣腦呢?於是也學着蔡主只穿三件衣服來上課,不料頭一次就被老師揭穿了,真是可惡,扭頭看祭主,果然是一副瞧不起自己的神情。馮士長一看更來火,但卻漫不經心地對蔡主道:“我一點都不怕冷。”蔡主道:“本來就不冷。”馮士長噎住,滿腹的不自在吐不出來。蔡主知道馮士長最近愛跟自己攀比,滑稽的是從來都是他敗,這樣,蔡主在馮士長面前總有一種優越感,此刻發現他徒有鬥志,底氣卻不夠,老半天沒反應,於是盯着他訕笑,心中算計着該再從他身上尋點新的缺點來慪他,便發現他頭上的髮絲又細又黃又少,一點彈性沒有,於是打趣他道:“你的頭髮怎麼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健康。”
此言一出,馮士長忙抬頭直往蔡主頭上打量,但見他的髮型果真美觀,和明星的一樣——他額上的頭髮比自己的長多了,卻能翹起來分到一邊去,一點不擋住視線,而自己的頭髮只要一低頭,便會滑下來,在眼眶裡掃。這樣一比較,恨上心來,感到老天爺對他太不公平了,然而他卻不願意讓蔡主看見自己的自卑表情,用手抹一抹,然後一擺頭,頭髮便滑向旁邊去了,露出來窄小的額頭。蔡主見了不屑一顧:“有什麼用,等一下還不是會掉下來,一點造型都沒有。”良久后,馮士長軟下來:“那要怎麼樣讓它不掉下來?”蔡主道:“要跟我一樣,每天用電吹風吹一吹,然後打上摩絲。”馮士長聽了不說話,腦海里浮出同學們用摩絲的情景,立忙問蔡主道:“你有沒有摩絲?”蔡主見馮士長此刻猴急的樣子,卻說:“誰把它帶到教室來?”馮士長沒法,於是想像跟摩絲一類的東西,便想起位子里擦臉的油,忙取出來弄些往頭上抹,抹一陣問蔡主道:“翹起來了嗎?”蔡主盯着瞟一陣,半天才說道:“翹了一點點。”馮士長聽后燃起了一些希望,又取出來抹。這時安鎮早聞到香味,四下一張望,發現是馮士長在作怪,忙阻止道:“別再抹了,你知不知道很臭?”
馮士長哪裡聽他的話,只問蔡主:“這下有沒有翹起來?”蔡主一見,見他滿頭油光閃閃,笑道:“起來了。”馮士長這才作罷,把油放進了位子,卻感到手上粘粘的不好拿東西,向蔡主討紙,蔡主說沒有,馮士長也找不出紙來,於是乾脆用雙手搓,便見一顆一顆黑色的細小物體直往下落,安鎮看了搖搖頭,趁老師轉過身去時,快速搬着座位跑一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