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笆牆》第三集

　　楊老大看着被燒成灰燼的茅草屋，無奈地點上了一支香煙使勁地吸收上幾口。也許想把心中的仇恨發泄在這支無辜的香煙上吧！幾個煙圈相互拉扯着飄過被燒得發黑的土牆，碰到枯黃的槐樹碎了。煙碎、人碎、心更碎。一家人就擠這麼一間小屋子，現在被老地主一把火燒了個粉碎，此時楊老大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他扔下煙頭，惡狠狠地踹了一下被燒焦了的斑竹，斑竹上的焦炭被抖了下來弄得他滿身都是，他拍了拍身上的麻布衣裳怒道：“你他媽的死老頭，終有一天老子要你償命。”

　　秋天的天氣說變就變，一個悶雷驚醒了村裡忙碌的老老少少，他們馬不停蹄地往家裡趕。使得原本熱鬧的收割場面，現在變得冷冷清清的了。

　　看着灰濛濛的天空，楊老大嘆道：“人都是被逼出來的，如今也是我大刀出土的時候了。杆子，去叫上幾個兄弟到牛鼻洞見。”大哥，你這是……

　　還沒等二杆子說出口，楊老大已經消失在竹林幽徑。

　　二杆子還站在原地發愣，疑問自己“今天大哥跑的也太快了吧”！唉！也管不了了，照大哥的意思辦去，吹着口哨遠去了……

　　這個洞之所以被稱做牛鼻洞是因為它有兩個入口洞，活像一頭大牛大鼻子孔。

　　洞外正下着滂沱大雨，雨水沿着洞壁浸了進來滴在他們剛踩過的青石板。石板被雨水沖洗得乾乾淨淨，看不出來有人踩過的痕迹。

　　老地主的走狗們昨天幹了一場“大好事”受到老地主的嘉獎。一個個喝的醉醺醺的，時不時還唱起了不入耳聽的山歌小調。老地主坐在雕有雙龍的太師椅上，身邊有二姨太、三姨太作陪，死老鬼真是艷福不淺呀！

　　老爺，我敬你一杯，二麻子彎腰敬老地主酒。老地主舉起酒杯一干而盡。

　　兄弟們，今天大家不醉不歸，盡情地喝，二麻子授老地主的意思。

　　二麻子，過來，有個任務交給你去辦。二麻子把頭貼近老地主，連連點頭……

　　我說二虎子你就慢點兒行不？別撞壞了頭沒人給你包紮，二杆子笑道。二虎子身形小，在崎嶇的山洞裡和像是一隻老鼠穿得太快了，以至於把他們遠遠的摔在了身後。

　　胖子你就加把勁兒，慢死了。你看我這樣兒，微胖微胖的，別說是在山洞裡，就是在外面我也走不快呀！我選在中間一，不冒往前沖的風險。二，不至於掉隊。

　　就你話多，二胖子被身後的楊老大敲了一下腦袋。二胖子下意識地摸了摸頭部。

　　他們走了大約有三四百米的地方便聽到有叮咚叮咚的水聲，楊老大叫停了大伙兒。高興道：“我們算是到了，前面有兩個洞口待會兒我們從左邊的那個穿過去。”

　　二虎子走得快，早就在那兩個洞口的地方坐了下來，一臉的迷茫。前面出現了兩個洞口而我不只要走哪一個？別走丟了，上次也是到這個地方後來就打道回府了。

　　楊老大來到洞前拍了拍洞口上的岩壁，一塊石頭掉了下來，看來沒有人來過，楊老大說道。

　　這個洞口只能容一個人過去，我們一個一個地來。先是二虎子，他一側身過去了。二杆子也過去了。二胖子左式右式的就是擠不過去。楊老大說道：“你就在這兒把風吧！”大哥我在不是白來一趟嘛！二胖子有點兒失望。你沒有白來，一會兒有你乾的，楊老大安慰他說。

　　虎子，你慢點兒。楊老大叮囑道。說著隨後向狹窄的洞口穿了進去。從狹窄的洞口進去，裡面寬敞了許多。聽着叮咚的水聲，二杆子用火把向遠處照了照，原來這裡面又有陰河呀！

　　你們看還有鵝卵石呢！說著二虎子隨手撿起一塊鵝卵石扔了出去，在遠處的黑暗裡傳來一聲巨響，可以想象這陰河該有多深了。

　　楊老大急道：“臭小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把沉睡的大蟒蛇吵醒了就便宜那條大蟒蛇了，”二虎子聽到楊老大這麼一說迅速跑到二杆子的身後去了，真像是大蟒蛇出來了一般。

　　楊老大用火把向一個狹縫照過去，高興道：“好傢夥一點兒都沒有變。”二杆子和二虎子也湊了過來。大哥哪來的着這麼多大刀，還有一把槍呢！說著二虎子便要伸手去拿。楊老大一把拽住他的手說道：“兄弟大哥自己來就行。”拿起這槍，楊老大向它吹了吹拿出隨聲攜帶的手巾抹了抹笑道：“我們有得革命了，老夥計。”

　　大哥是十三把大刀嗎？杆子問道。對啊！原本是十五把刀，一年前我把這些大刀弄過來的時候；被小柱子和小牛子各拿去了一把；現在成了他們站崗用的武器了。難怪我看起來特別眼熟，二虎子隨聲道。

　　大哥你怎麼會有這些大刀，二杆子問道。兄弟，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怕連累到你。實話告訴你吧！我是共產黨的人，搞聯絡工作的。

　　大哥，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為黨犧牲那是多麼光榮的事。我一直想去參加共產黨，不知道何不合格？杆子，乾地下黨是很危險的事，你確定不怕？大哥，是你看着我長大的還不相信我？

　　好，我准你加入進來，但是何不合格那就看你的表現了，楊老大說道。

　　大哥，杆子都加入了把我忘了是不？虎子你爹就你一個兒子，你來參加革命誰來照顧你爹呀！楊老大說道。我想我爹會同意的，二虎子自信道。你的事等你爹的意思吧！二杆子附和道。

　　我有什麼不好的，二虎子生氣地說道。虎子呀！你很好，我們只是擔心你爹。

　　那好吧！我回去問問我爹的意見，二虎子無奈地說道。

　　那邊二麻子帶着兩個手下東躲西藏地靠近二杆子家的茅草屋，豎起耳朵聆聽裡面，聽了半天除了楊老大媳婦兒和孩子的聲音以外就沒別的聲音了。

　　二麻子一招手，三個人悄悄地退離了二杆子家的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