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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袂,末世後會無期

手機:M版  分類:精彩小小說  編輯:pp958

  【前奏、今生守候前世的淚雨紛紛。】

  瑞王乾康,天星王王下第一武將,因其平定藩王亂有功,先皇冊封乾康為瑞王,爵位永世沿襲,並將九分的兵權,三分交予乾康,賜其封地牙州,並命其鎮守南疆。即此乾康成為了天星王朝的第一位異性王爺。

  牙洲,瑞王府,張燈結綵。在瑞王乾康久卧病床之時,瑞王府終於迎來了一件喜事,瑞王乾康第三個兒子的終生大事。而這在瑞王府外的平民皆稱之為沖喜,以沖淡糾纏了瑞王府十年來的詛咒怨念。

  一直以來瑞王府下人中都有一個詭異的傳說,瑞親王的大少爺在新婚後之夜和新夫人離奇地從房間里消失了,也是當天夜裡二少爺雙腿被打斷,昏死在後院。乾康王命下人在府內地毯式地搜尋兇手,卻終未查到查到絲毫蛛絲馬跡,也未找出是誰打斷了二少爺的雙腿。最後,為保王府聲譽,乾康王下令抹殺了當時一些知情人,欲掩埋此事,並對外聲稱大少爺已外出遊玩。但不知為何此事還是從王府泄露了出去,而後更嚴重的是瑞王乾康一病不起,王府頓時大亂。最後王府請來神算子卜卦,卦師曰瑞王一身戎馬,殺孽太重,以致冤魂入宅,禍害宅內之人。唯有尋一門喜事,以沖喜之法破解其中怨恨。

  【壹、夕陽墜,素衣飛揚,有誰知層層沙石下藏着一滴淚?】

  安若依,出生在皇城中州城的尋常百姓戶,自幼與其母相依為命,在缺了男主人這桿支柱家中,自小便是過着清苦的生活。她曾有向其母親詢問過關於她父親的事,但其母親不曾透露隻言片語,只是用眼淚來傾述。若依只聽其母親說過,她有一個比她大三歲姐姐,但若依回想過往的所有記憶想不起點滴關於姐姐信息,最後也只能放棄,不在去想。

  十五歲那年,安母將若依喚進她房中,說,三個月後牙州城瑞王府的三公子乾羽將會來迎娶她。

  若依跪倒在地,懇求安母不要將其嫁去牙州如此遠的地方,但安母沒有答應,安母只是哭着告訴若依這是她的命,逃不了的命。而後安母便不允許若依出門,說將在這三個月內教授若依一些宮廷禮節,但生性活潑若依,怎任命運安排,當天晚上,若依便趁着烏黑的夜色跑出了房間。她跑去了中州西界,躲進了中州西城外的迷蹤林。她暗暗發誓寧願困死在迷蹤林也不會遠嫁到牙州,因為她心中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雖然相識的日子不長,但與那公子一見傾心,她發現自己與他相處的日子是自己過得很快樂。而那男子在離開前也曾許諾等他完成一筆大買賣后就會來娶她。

  若依也一直相信着,那公子就是她今生的宿命。他一定會領着八抬大轎來迎娶她的,她不斷地遐想,卻未意識到自己已經闖進了迷蹤林深處,林中茂密的荊棘林已經給她帶來好幾處傷口,而林中瀰漫的瘴毒也漸漸讓她失去着意識,她靠着潛意識不停地不停地往前往前,直到被盤曲的樹根絆倒,滾下山谷,昏睡過去。

  等她艱難地展開雙眼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堅硬的石床上,起身走出茅屋,是一片映着藍天白雲的湖水,一個人男人坐在湖邊釣魚,她小心走到湖邊望着閉着眼的男人,男人年紀與若依相仿,但令若依詫異的是那男人長得很是清秀,白皙的肌膚讓她都有一絲嫉妒,男子額前的柔發隨着輕風拂動,閃出點點霞光。

  若依盯着男子,忽然發現男子濃眉微微蹙動了一下,她心一驚,本欲迅速離開,但幸好男子沒有睜開眼,依舊專心地望着湖面。

  若依剛收拾好驚嚇的心情,神奇的一幕便出現了,那男子握着魚竿的右手迅速地一挽,一條銀白色的魚騰空而起,然後那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魚抓到了手中,爽朗一笑。“姑娘身體還未完全康復還是趕緊進屋吧,我先去為你煮一些魚湯。”

  若依屈指將額前的碎發挽至耳後,微微一笑說:“小女子若依,多謝公子出手相助。”

  “呵呵,舉手之勞而已,在下灰冥,姑娘還是先回屋吧,外面風大,如果姑娘再患了傷寒,那可不是什麼好事。”他抬手將白魚丟進木桶,然後將若依引進入了屋內。

  那一晚,是若依有生以來吃到得最開心的晚飯,雖然菜肴並不是很豐盛,但灰冥給她的感覺卻是有了家的溫暖。

  第二天,灰冥便要將若依送出迷蹤林,理由是迷蹤林的瘴氣很毒,不適合姑娘家居住,他擔心若依家人會四處尋找她,其實若依並不是很在意,畢竟她家中只有想將她嫁去牙州的狠心母親,但當她看到灰冥那真誠卻又執着的眼神,竟沒有說不出一個不字,只能暗暗思考回到家后該如何去應對迎親的人。

  灰冥將若依送到中州城門前,並遞給她小瓶解瘴毒的清心丹。“如果以後要進迷蹤林,含在嘴中,可解瘴毒。”灰冥解釋道。

  聽着灰冥的話,若依重重地點了點頭,但她心裡卻是想着其他,忽然她眼光一閃,如果牙州迎親隊伍到的時候,自己是不是可以進迷蹤林躲一陣,想到此她便會心地笑了起來,可還沒等嘴角的弧度揚起,聳起的雙眉又耷拉了下來,那如果我不在家自己的母親該怎麼辦?不行,不行,決定不行。

  本是望着若依的灰冥忽然瞧見若依一喜一怒的模樣,倒是嚇了一跳。“若依,你身體不舒服嗎?”他上前扶住若依輕聲問道。

  “沒,沒。只是......”若依抬頭看了看灰冥,那柔情的眼神,她真不忍心去騙他,“只是......只是有點想家人了。”

  “嗯,原來是這樣,那趕緊進城吧,反正已經送你到城門了,應該不會再出什麼事了,我就不進城了,你自己小心!”

  “謝謝灰冥大哥一天的照顧。”若依欠身行禮,“日後若有機會,若依定請大哥回家嘗嘗若依的手藝。”

  “好。”灰冥爽朗地答應了下來,“若有機會就算刀山火海我也一定回來。”

  若依一陣驚嚇,“什麼刀山火海?我家可是在皇城中州,有這麼可怕嗎?”

  “我,我,只是......”灰冥尷尬得說不話來。

  若依見到他尷尬的模樣倒是噗嗤一下,然後轉身往城門款款而去,身後的灰冥卻是一直注視着遠去的背影,知道消失在人群中。“如果此次我能活着回來,就算中州是皇的天下,我也會闖進去。”

  【貳,時至知,一闋湘緋語,白去了誰的昨夜一襲青絲髮。】

  牙州的迎親隊伍還是準時地來到中州,而若依也沒有再離家而去,因為她放心不下自己的母親。當門外吵吵囔囔地響起鳴奏聲,若依的淚便唰唰地落了下來。

  安母細心地幫她梳理着青絲,“若依,你也不要怨母親,這就是安家女人的命。你姐姐如此,你也如此,一個也逃不了。”

  若依聽到安母竟然提起了她姐姐,便舉頭看向她母親,此刻安母眼中也已經滿含淚水。“母親,你說姐姐如此,是什麼意思?”

  “以後你就會知道的,來,母親為你帶上鳳冠霞帔。”安母拿起早已放在一旁的鳳冠仔細地給若依帶上。“誰說我們安家的姑娘及不上皇家貴族,此刻我家的若依丫頭比宮裡的公主還要漂亮。”安母哈哈大笑了起來,但她眼裡的淚水順着臉上布滿的皺紋緩緩而下。“若依你要記住,到了牙州,沒有人可以幫你,如果出了什麼事,一切可都要靠你自己。”

  “母親,會有什麼事,今天你的話我怎麼都不明白?”若依轉頭對着安母問道。

  “沒事,來,母親為你披上紅蓋頭。”

  “哎呦,安夫人,花轎已經在門外等了很久了,趕快扶小姐出門吧。”門外響起媒婆尖銳的聲音。

  安母攙扶着若依走出大門,“若依路上照顧自己。”安母挽着若依的手叮囑道。

  “呦,安夫人這是什麼話,安小姐嫁的可是睿王府,有誰敢欺負她。”媒婆妖艷的聲音一個不停地說著話。她接過安母手中的若依。硬是拉着若依往轎中坐去。

  “母親,母親;”而若依探着手,不停的喊着安母,她想再次拉住安母的手,無奈她弱小的身體抵不過肥碩的媒婆,最終還是硬生生地被推進了轎中。

  “起轎,走。”隨着媒婆的一聲令下,奏樂聲鞭炮聲齊響。而若依硬是從花轎的窗戶里探出了腦袋,但在人群中她終未尋見安母的身影。忽然她腦海中有了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看着四周熱熱鬧鬧的人們,雖說她是這場熱鬧的主人公,但不知為何這所有的熱鬧對她而言倒像是一種諷刺。真的要嫁去牙州嗎?若依心中很亂,今天她之所以會走上花轎,是為了她母親。而現在已經是在前往中州的路上,現在自己里不離開都由自己決定了。她安靜地坐回轎中,解下鳳冠,開始深深的思慮起自己逃婚的計劃。

  中州城上,錦衣男子望着遠去的迎親隊伍,捏緊着雙拳,深邃的眼眸里皆是堅毅之色。

  “公子,一切準備妥當。”下方一士兵跪倒在地報告道。

  “好!”錦衣男子躍下城牆高聲喊道,“傳令下去,明日辰時出發。”

  “是。”男子身後的士兵抱拳退後,然後飛快跑下了城牆。

  “若依,你等着,我一定接你回來。”錦衣男子舉目而望。“我一定帶你回來!”

  【叄、一支弦,一段琴音,轉身便是站在廢墟的遇見。】

  隨着迎親隊伍越走越遠,若依扯下紅蓋頭,深呼吸,開始收拾起自己繁瑣的思緒。伸手撩起帘布的一角,看見飛鳥從林中一嘯而起,她微微一笑,如果說此時有人看見她微笑的模樣肯定會痴迷,因為那樣子實在是太可愛,額前的碎發被溢進轎子的風輕輕吹起,而那眼角被淚水劃過的痕迹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着光芒。望着轎外陌生的環境,她開始思慮起自己脫身的計劃,這倒是讓守在轎旁的媒婆鬆了一口氣,畢竟現在還是在趕往牙州的路上,如果新娘真的在迎親的路上出了什麼事,那她也是逃脫不了干係,而且對方可是馳騁沙場的將軍,弄不好將軍使起火爆的脾氣自己小命就沒了,想到此媒婆背後硬是生出一陣冷汗,她轉頭望了望花轎,嘀咕道:“幸好小姐明事理,不來真可是要折騰死我這把老骨頭了。”

  迎親隊伍穿過一座座山林,在走過第四天的傍晚終於見到一座有人煙的小鎮。一群人匆匆尋了一家酒店住下,而媒婆則是安排好若依的住處,並鄭重地囑咐了幾句后,才如釋重負回到自己的房間,若依很是感動,但她逃走的心已定,她透過紅紗看見兩個丫鬟還守在身邊,心裡只能暗嘆需要等到晚上才能找到機會了。

  夜過三更,若依悄悄地起床,她朝服侍自己的丫鬟望了望,見他們都已是沉沉地睡去,便安心地呼出了一大口氣,躡手躡腳地繞出房間,輕輕推開客棧的大門竄了出去。

  三更的大街早已沒有了白天的熱鬧,剩下的只是隔離了塵世的清冷與寂靜。若依至小就沒有離開過中州,所以根本不熟識外面的世界,她站在驛站門口左望又探了好一會,最後只能是憑着感覺選擇了一個方向,藉著淡淡的月光,繞着微微泛着點白芒的街道往前奔去。

  若依走出客棧不多久,客棧大門口又鑽出一道身影,望了望若依遠去的方向,然後迅速地跟隨而去。

  若依這一跑便是到第二天的中午,她回身,喘着粗氣望了望來時的路道:“跑了這麼長的路,應該不會追來了,休息一下再走吧。”她找了一塊石頭,用衣袖甩去石頭上的塵土,然後坐下,“走了這麼長的路,真是累死了。”他一邊抱怨,一邊伸直秀腿輕輕地敲打了起來。

  但還未等她休息夠,四周草叢中便竄出四個彪形大漢,四人手中甩着白晃晃的大刀,圍在了若依身前。其中一個大漢狡黠地說道:“大哥,咱們雖然沒有截到買賣,倒是等到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也算不錯。”

  “嗯,這小娘子長得倒是好生漂亮,好。”另一大漢,一拍大腿嚷道,“老二、老三、老四,把小娘子抓去山寨當壓寨夫人。”大漢們哈哈地笑着,然後往若依走去。

  “爾等找死。”不知是哪裡傳來的聲音,若依只是見一道白芒閃過,而等她瞧清楚模樣的時,只是看見一名白衣男子立在跟前,而那四名大漢以均是抱着大腿倒在地上,手捂之處鮮血不停地往外濺着。

  “你,你,你等着,敢動我們山狼四兄弟,你等着,我們不會放過你的。”四個大漢相互攙扶着,狼狽地往山林中逃去。

  “姑娘,你沒事吧。”白衣男子轉身看向若依,而剛才若依則是一直盯着那男子,轉身之間,兩人的視線巧之又巧地觸碰到了一塊,若依心裡咯噔的一下,慌忙低下頭,她不敢再看向那白衣男子,因為那男子長得實在是太俊俏了,再加上那一襲隨風搖擺的白色長衣,簡直是帥氣的一塌糊塗,如果不是若依心裡早已裝着另一個人,說不定會是被勾去了魂魄。

  “多謝公子相救。”若依羞紅着臉說道。

  “姑娘何必客氣,路見不平,理當拔刀相助。但不知姑娘為何一人出現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野的地方。”白衣男子睜着大眼睛問道。

  “我、我、我是迷了路。”若依拂動了一下額前的長發,尷尬地說道。

  “不知姑娘家住何處,在下或許可以送姑娘一程?”

  “中州。”

  “皇城,中州,離此處可是有四五日的路程。如果姑娘不嫌棄可以先隨我回府,但到府里,備齊馬車再送你回中州如何?”白衣男子揚起雙眉微微一笑。

  若依不敢答應,她可不認為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去幫助一個陌生人。他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見到若依不似友好的眼神也是一陣尷尬:“姑娘不用懷疑,在下沒有惡意。如果姑娘真的不願,那在下帶你去到前面一個城鎮,然後姑娘自行離開如何?”

  若依沉思一想,這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自己也不熟識此地,能找到一個嚮導也不錯,最後便答應了下來。

  若依隨着白衣男子又走了四五個時辰,一日未進食的她早已飢腸轆轆。但幸運的是在他穿過林地后便看見了一座城鎮,她歡快地跑着進了城,甚至絲毫沒有去留意周圍的環境。如果此刻她能在城門口停頓一下,她便能看見城門上的古體字,她就會驚恐地不願走進這座城,因為這座城便是此次迎親隊伍的目的地“牙州”。

  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到了牙州。

  【肆、蜚語情,玉夢仙緣,無意之使卻遺留到了有意之地。】

  牙州與中州雖相聚甚遠,但不管是牙州的街道,還是建築,風格布局都與中州類似。這讓若依感覺特別親切,她走過一個個攤位,伸手摸過漂亮的絲綢,抹過緋紅的胭脂,嘗過甜美的糖葫蘆,她已經看過許多飾品,但還是好像看不夠,而那白衣男子卻慢條斯理地跟在若依身後,看着前面笨笨跳跳的若依,只能無奈搖了搖頭,然後又繼續往前跟去。

  看過了一路的玩意后,若依終於意識到身後還有一個悶悶不吭聲的悶油瓶在。她退回到白衣男子面前,“你……你……有沒有覺得這城鎮的的布局有點怪。”

  白衣男子看着若依微微一笑,“怪,你是不是說這個城鎮的風格!”

  “嗯!感覺,感覺這城鎮與我們故鄉很像。”

  “故鄉,中州,那可是一個十分令人嚮往的地方!”

  “是啊,我喜歡中州,從小就是很喜歡。”

  “其實你的感覺沒錯,這裡不只是想中州,完全是根據中州的風格來改造的!”白衣男子說道此,心裡應該滿是自豪,他抬頭望着天空,笑着說道,“這個城鎮有一個傳奇,因為這個傳奇,這個城鎮有了傳奇性的改變。”

  “傳奇?”

  “嗯,這個傳奇是一個人,他是一位將軍,戎馬一生,他在戰場上締造了一個又一個神話。所以在他來到這個城鎮時,這裡的人民也給他締造了一個傳奇。”

  “你說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將軍改變的,那這個將軍是......”

  “就是瑞王乾康!”

  安若依全身一抖,顫着聲道:“莫非這裡是那牙州?”這一句話是若依咬着牙一字一字說出口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還是有意無意地走到了牙州。

  “正是!”白衣男子彎身恭敬道,“歡迎安小姐來到牙州。”

  若依聽完這話,愣是沙沙地退了三四步,她這次根本是沒有勇氣再逃跑,因為她還沒有提腳邁開步子的時候,周圍一隊隊士兵就已經圍了上來。然後是一道尖銳的叫喚聲。媒婆肥碩的身子從列陣的士兵中擠出來衝到若依眼前,“小姐,你可回來了,你去哪裡了,擔心死我們了”。她從頭到腳將若依檢查了一遍,發現若依沒出什麼事,才安心拍着胸口呼出一口長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末將,見過三少爺!”一名武將跪倒在白衣男子身前跪下抱拳說道。

  “三少爺?”若依心裡又是一驚,他怎麼也沒想到,救自己一命的竟然就是自己要嫁的乾王府三少爺乾羽,難道他一直都在暗中保護我。若依心裡一下子亂成了一團,他愣愣地盯着那氣宇軒昂的白衣男子,一個踉蹌,顛倒在地。

  乾羽微笑着走向若依,“如果你願意嫁給我就隨我一起回府。”乾羽拉起坐在地上的若依,小聲的說道,而一旁的若依羞紅着臉說不出一句話。乾羽手一揮,列隊的士兵讓開道,四人抬着大轎停在若依眼前,乾羽拉開轎簾,“安小姐,隨我一起回府吧!”他的聲音很溫柔,聽若依身子一動,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動,但他還是沒有下定決心,可一旁的媒婆是沒有了耐心,大手一拉一拽將若依推到了轎中。

  乾羽騎上馬,“回府。”列隊的士兵便整齊地跟在身後緩緩而去。

  【伍、轉輪迴,緋色煙雲,前生後世恩怨情仇刀劍泯。】

  屋外是一陣陣賓客的喧雜聲,若依帶着風光霞帔坐在屋內,但她心裡卻一直都沒有靜下來。真的要嫁給乾羽嗎?但我答應了他等他回來?如果不嫁現在我又能去哪裡?若依心裡亂得沒有了頭緒,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已經沒有了曾經那直接而又單純的想法,現在他想到的是乾羽救了自己一命,如果自己一走了之,那乾家怎麼辦,更何況自己不一定走得了?門外可還是站着兩位彪形大漢,雖說乾羽有讓自己做過選擇,可這又哪是選擇,直接將她帶回家,讓她穿上紅妝,帶上鳳冠霞帔,這跟沒選擇一樣。她雙手捶打着床鋪,卻又沒有其他辦法。

  正當若依煩惱之時,兩個丫鬟已經敲開了房門,“夫人,吉時到了,少爺請你去大廳。”丫鬟走到若依身邊,扶起她往門外走去。

  大廳里見到若依走來的乾羽忙走上前拉住綁着繡球的紅色秀帶,領着她走到堂前。堂上正坐的是一位滿頭白髮但雙眼仍是炯炯有神的老人,若依知道他便是聲名顯赫的瑞王乾康。此時的瑞王也是慈眉顏開。他向著站在一旁的司儀微微點頭。那人便朝廳外賓客鞠手行禮,然後高聲喊道:“一拜天地。”若依跟着乾羽一起朝庭外的天地一拜。“二拜高堂。”乾羽拉着若依跪倒在乾康身前,深深一拜。“夫妻對拜。”在那人喊出第三拜的時候,若依有了一絲的猶豫,她在乾羽拜過之後還沒有彎下身,只是愣愣定在地上,庭外的賓客一陣疑惑,紛紛小聲議論了起來。“夫妻對拜。”司儀再一次高聲喊道。若依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有了決定,也許真應了母親的話,這就是她的命。她剛要鞠身之時,廳外卻傳來一聲嘹亮的“聖旨到。”

  “原來是李公公!”乾康拄着杖從椅子上起來走到來人身前跪下,磕頭,隨後廳中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經太子莫宗雲查證,瑞王乾康私下練兵數十萬,欲圖造反,現朕賜太子天子劍,前往牙州,拘拿瑞王乾康,如有反抗,格殺勿論。欽此!”

  聽到此,原本跪倒在地的乾康嚎哭了起來,“老臣一生戎馬,對天星王朝忠心耿耿,卻終為料見皇上先是把哦貶至牙州,到最後還未相信老臣!”乾康軟到在地老淚縱橫。

  “王爺,我也是奉命行事,請跟我會中州吧,太子爺還列兵等候在府外。”李公公鞠手一禮,“王爺,得罪了。來人,將乾王府一該人等全部拿下!”

  一聲令下,庭外便跑出一列士兵,個個手拿大刀,凶神惡煞。

  “誰敢?”乾羽怒斥一聲,,然後將桌上的茶杯狠狠摔碎。“哼,太子爺,來的正好。你們帶老爺進後堂。”乾羽點了身邊幾個護衛道。而廳外又是一對士兵,將廳中一群人團團圍住。

  李公公件形勢不妙,便一聲令下,“拿下瑞王乾康者重重有;”賞字還未說出,頭已落下,乾羽又點了幾個人,“你們護住夫人進後堂,其他人給我殺!”而後便是一陣廝殺。所有的賓客慌亂了起來,運氣的是從大門逃了出去,不幸運的確實被亂刀砍死。廳內廝殺未過多久門外又是衝進了一對士兵,為首是以為面目清秀,但霸氣十足的一位男子,如果此刻若依還在大廳,他便可以認出,那男子便是她心中一直思念的人。男子一揮手,身後的所有士兵便加入了廝殺中,一下子場面就更加混亂了起來。

  “莫宗雲,來的正好。”乾羽高聲喊道,揮着長劍沖向了那男子。

  “哼,乾羽,你乾家竟起謀反之心,可勿怪得雲宗。”莫雲宗朝乾羽喊道,便抽刀向乾羽衝去。

  刀劍相交,硬是生劈出了一陣火花。

  “只怪我一時手軟,當時讓你逃回了中州,如果那時我能聽父親的話,又怎會有今天。”乾羽一陣感嘆,是的,他本有機會滅殺掉莫雲宗,可當時一時手軟,被莫雲宗跳入水中,潛逃而去。而後受到重傷的莫雲宗更是被若依所救,而若依也在那時被莫雲宗堅毅的信念所吸引,芳心傾許,但傷勢略好的莫宗云為急着通知他父皇乾家的謀反之心,只給若依許下完成大事後,定來娶你的誓言。

  “乾羽,當今天下國泰明安,你卻又為何要謀反?”莫宗雲本是潛入牙州查探牙州兵事,但他竟對乾羽生出了佩服,所以兩人交戰之時,也未忘去說服乾羽。

  “是國泰明安,可你又是否知道這國泰明安是誰帶來的,是我父親,這一切是我父親給的,但有誰知道這一切,我父親如此功勞,皇上只因讒臣禁言,竟怕他功高蓋主,生出謀害之心,幸好我父親洞悉先機,早早提出駐守牙州之念,才逃過一劫,但到最後狗皇帝還是不肯放過我們,派出殺手在半路劫殺,我生母就死在那些殺手手中,你說我怎麼能不殺他報仇?”乾羽哈哈大笑,“不用多說,莫宗雲,此生與你無法再做兄弟,我們只能是敵手。”說完,兩人有事一陣刀光劍影。

  【六、零星點,風花雪月人去留,結局亦是開局的言。】

  在乾羽與莫宗雲交戰時,若依也是躲進了後堂,但她一進後堂便發現事情不對,她身邊的護衛神秘死去,而原本護送乾老將軍的護衛也已經倒地死去,另有穿着黑衣的一男一女正在追殺乾老將軍。若依慌亂中撿起地上帶着血的劍閉着眼向那兩人劈去,雖然兩人反應都很快,在還是砍到了其中一人的右肩。

  若依睜開眼,見兩人散去,便跑去護住倒地的乾將軍。而那兩人見到若依均是一愣。那剛被若依砍到的黑衣人摘下了蒙在臉上的黑布,“小依,是你嗎,小依,你是小依吧,你還記得姐姐嗎?”

  若依看着眼前與自己有七分想象的黑衣人,“你,你,你是?”

  “我是你姐姐啊,我是你姐姐啊。”那黑衣人熱淚從眼眶中流出,激動地喊着,“我是你姐姐!”

  “姐姐,你是我姐姐。”若依迷惑地問道,“你真是我姐姐。”

  “嗯,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最愛吃豆花,姐姐爬進隔壁家去偷豆花給你吃。”黑衣女子驚喜道。

  若依滿臉無可置信,她是喜歡吃豆花,可是她終沒有記起兒時的畫面。而躺在若依身後的乾康倒是認出了眼前的女子,他奪過若依的刀,狠狠地朝黑衣女子衝去,“安袖兒,是你害死了我的赫兒,今天你就去陪他吧。”乾康笑得很是狡猾,而沉溺在與若依姐妹相認的安袖兒最後才回過神來,可是為時已晚,刀以至頭頂。

  說時遲那時快,站在旁邊的另一個黑衣人竟迅速出刀,將乾康的一條手臂硬生生的砍了下來。看得若依心一跳。而後安袖兒便是往乾康肚子上一腳踢去,乾康再一次倒在了地上,此時他是跑着斷臂嚎叫。一旁的若依欲上前扶住乾老將軍,卻未料到被安袖兒阻止。

  “你要救他,你可知道,他可是我們的殺父仇人。”若依聽到這話,甚是驚訝。

  “你知道嗎?為什麼我們一出生父親便離我們而去這全都是他害的,我們父親本是天星王朝的大將軍,戰場上我們父親所向無敵,平定各藩亂,但在父親征戰一個小王朝時,不忍再造血腥的父親,救下了當時小王國的公主,也就是我們母親,可這事後來被這隻狐狸知道了,他設計殺害我們父親與及父親帳下一百零七位親兵,並奏報皇上說父親通敵叛國。幸好一位親兵在追殺中滾下山崖逃了出來,把父親生死之謎告訴了母親。但老狐狸竟又無恥地向皇上提出賜婚要與我安家結下親家,說是要照顧安將軍余孤,真是可笑!”

  “原來你們已經知道這事了,真可恨當時沒有殺乾淨,是我害了我的赫兒。”

  “對,乾赫是我殺死的,就連你二兒子的雙腿也是我打斷的,那個布置好淡的傢伙竟然藉著酒醉想羞辱於我,我就讓他們兄弟反目成仇,你們乾家沒有一個好人,就該死絕。”

  “哈哈哈哈”乾康仰頭哈哈大笑,笑聲甚是可怕,“自作孽不可活啊,不可活啊。”他伸出另一隻手,撿起地上的大刀,欲再次向安袖兒砍去,而另一黑衣人出手更快,一刀抹向他的脖子,頓時血流如注。

  安袖兒,仰起頭,“爹,您的仇已報,請您安息吧!”

  她轉頭看向另一個黑衣人,感謝道:“多謝壯士,請壯士告知姓名,日後袖兒定重報。”

  “不用,在下也是受恩於安大娘,所以才出手相助,如今仇以報,那在下就告辭了。”黑衣人凝睛看向若依。若依聽着對方的聲音甚是熟悉。而當她看到那人那似水的雙眸時他終於知道他是誰。

  “你、你是?”若依剛欲喊道,那男子便揚手阻止了,“在下漂泊一人,無名無姓,告辭。”說完轉身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當若依扶着袖兒走到大廳時,廳內的爭鬥也已經是到了尾聲,只有乾羽與莫宗雲在交戰,但乾羽已落了下風,他身上的大紅袍已染成了深紅,原本整齊乾淨的長發,如今披散着,還染着鮮血。他回眸看見若依與袖兒從後堂走出着實一愣,身體微微一震,但最後他還是恍然醒悟了一般,拼了命的朝莫宗雲衝去,而莫宗雲也是晃身一劍,而這一劍卻是直接穿透了乾羽的胸膛。他伸手拉住莫宗雲的肩,“宗雲,若你不是身在帝皇家,若我不是生在乾家,或許我們就能成為生死相交的好友了。”

  莫宗雲狠狠的地點着頭。“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是很佩服大哥的才能,在我潛入牙州調查的那一段日子裡,我不經幾次想放棄,我曾旁敲側擊地想歸勸你,但最終還是被婉言拒絕,甚至最後還招來殺手。但直到現在我對大哥也很是佩服。如果朝中可以再多一位這樣的以為武將,那我天星王朝將又可無憂五十年。”

  “為時已晚,兄弟,大哥最後求你一件事,若依並未嫁入安家,你就讓她安然離去吧。”

  莫宗雲看着乾羽深情的眼眸,他還是忍住了沒有說話,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乾羽伸手推開莫宗雲,他身體離開長劍的那一刻鮮血如泉般湧出,他想穩住身體,他想朝若依走去,但未跨出兩步,便倒在了地上,而若依則是擺脫了袖兒的雙手上前扶住了乾羽。

  “最後能死在你懷抱,此生無悔。”乾羽笑着說道,他眼裡的淚已悄然落下。

  “我問你,我從迎親隊伍里跑出來后,你是不是一直在暗中保護我。”若依已管不了其他的事,他只想知道那次乾羽出現是不是一次巧合。

  但乾羽沒有問答,他只是靠在若依懷中說了一句:“你的懷抱真溫暖!”然後安然睡去。

  “啊......”若依無法接受這結局,一陣嘶吼后便昏死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家中,他母親與袖兒守在她床前。她在昏睡時終於想起自己姐姐曾經爬過鄰居家的圍牆偷來豆花給她,而在袖兒在爬回家的時候卻是被鄰居家的狗咬傷了腿。她終於記起自己的姐姐為她爬上紅棗樹摘紅棗,卻不留心摔了下來,摔傷了左手......一切的一切他終於記了起來。

  她醒來后便是抱着袖兒狠狠地痛苦了一場。而後太子莫宗雲來提親,但她沒有出現在家中,只留下一張紙條,上面寫的是讓安袖兒代替自己進宮,享受榮華富貴,而莫宗雲也是將安袖兒接進了宮,賜名秀妃。在莫宗雲登基后,安袖兒成為了皇后。

  安若依再一次走進了迷蹤林,那裡的小屋還在,但小屋裡的男子早已不在。但安若依再沒有離開,因為她相信終有一天那個男人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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