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徵用(紀實小說十六)強盜與竊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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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中田把《宅基地申請表》交給州河鎮國土所長汪波后,又忙不迭的給他敬上煙。
汪波擋開他的手,又順手把辦公桌上他收的一大堆散煙推給他。邊看錶邊問:“你修在哪兒?寫的啥地?多少靣積?”
牛中田說:“就是他們搞的古廟街上;寫的基本農田;兩間、剛好一百零八平方。”說完,站在那裡窘促的望着汪所長。
汪所長仍在看錶,自言自語地說:“八個人居住,靣積到沒超。”然後又抬起頭說,“在基本農田上建房?哪個敢批?”
牛中田以為汪所長在刁難他,“唰”的一下紅了臉。瞪着汪波:“他們賣給外縣外鄉人建得,我本社人就修不得?”
汪所長笑着說:“你球經不懂!國家規定嚴禁在基本農田建房。你不可以寫成非耕地?”說著,還親自動筆幫他在申請表和申請書上塗塗改改。又說,“交七百塊錢,我專門去給你跑趟縣局。”說完,又為牛中田鳴不平:“現在的女娃子,也不曉得是嫁房子還是嫁男人……”
“還要交錢啰?”牛中田又以為汪波想“吃”他,臉再-次紅了,“我自家的田!”
“按規定,我們鎮是七十至一百元一個平方。你該交七千多至一萬元!你以為我在整你冤枉?”汪波哭笑不得,“你來看文件,假了,整你七百我賠你七萬!”說著,把文件“啪”的一下摔在他靣前。惱怒的盯着這個又犟又憨的漢子。
汪波的確沒說假話。自從牛中田跟黃亮那場惡架后,他也和鎮上人-樣,有些佩服和同情這個服軟不怕硬,以寡敵眾,敢跟從來沒人敢惹的州河第一惡人打架的莽漢。雖然他平時悶屁都不放,三杯酒後就愛吹個大話,還又犟又橫。但他覺得他犟得耿直、橫得有理。又看他家老少三代八個人,還擠在兩間觧放前修的七柱木房裡。又因為沒房子,兩個兒子連女人都找不到。便想法外施恩,鑽政策空子給這憨貨行個方便。誰知他憨得把好心當歹意。也難怪汪波發火。
一頭汗水坐在那兒緊盯細讀了半天文件的牛中田,輕輕放下文件,再次臉紅筋脹地嚅囁:“冤枉你啰。”說著交了錢,不好意思的悶聲不響地走了。
汪所長邊翻看牛中田的《申請表》,邊在想古廟街那-千一百-十間新辟的宅基地:這黃亮喉嚨粗得敢呑竹桿喃!好幾千萬純利潤,我這當方“土地爺”還渣渣票兒都撿不到一張。該想個啥法讓他“懂事”呢?……他敲擊着《申請表》思索着。突然,他盯着手上的表,腦殼中靈光驀然一閃:嗨,那些人房子都在修了還沒來申請土地!嘿嘿,有辦法。他又轉念一想,黃亮這地頭蛇太“歪”,這骨頭我一張嘴還啃不動!想着,他拿上牛中田的《申請表》,馬上鑽進隔壁向鎮長辦公室。
自從不久前在河街開發中,汪所長暗約向鎮長入股,和他一起秘密參與表侄單雄興的宅基買賣,幫他賺了三十八萬塊錢后,加上他倆原來就很對味兒,這下更成了過命交情。
待向鎮長摔來公章汪波自己在表上蓋上后,他反手關上門問向鎮長:“古廟街他們要賺好幾千萬,對向哥有表示沒得?”
“沒有。你土地爺那兒呢?”向鎮長攤攤手說。
“也沒哪個來過問哩。”汪所長搖搖頭,一指頭頂樓上書記辦公室又說,“他這回屁都不放-個,莫非有他入股?”
“不會!憑我對他的了觧,他絕對不會吃明錢。肯定又是暗吞。”向鎮長說著,忿忿的一頓茶杯,又說,“未必他幾爺子要吞獨食?”
“哼!他們吃大餐,你我搶都要搶口湯喝!”
“你有啥好辦法?”
“這不是辦法?”汪所長把鎮政府公章和《宅基地申請表》往桌上一摔,狠狠地說,“你我一人揑着一個。買地修房離得開這兩個玩意兒?”
“幾個開發區總共幾千間宅基,有幾個來辦過‘審批’?人家還不是照常修。”向鎮長無可奈何,又說:“哪個都在趁火打劫。”
“那是大家都多少沾了點鹹味,沒人去阻擋搗亂。”汪所長說。
“你是說先阻止建房再看動靜?”想想,他又說,“別急,還是先探探樓上的囗風再說。”
“向哥幾時去找他?”汪波搶先一歩,把球拋給向鎮長。
“去也是你去,你專管嘛。我和他吵過架,不大方便。”向鎮長輕輕就把球踢回去。
“好嘛,我去就我去。”汪所長雖心有不悅,還是斷然同意了。說完就上樓去找柳書記。
誰知,汪所長去就撞上柳書記心情正沮喪、煩燥又惱怒的槍口。挨了頓臭罵后,他怒氣沖沖的回到向鎮長辦公室。
看他滿臉火氣,向鎮長怕計劃泡湯。急切地問:“他咋個說?”
一擂桌子,汪所長說:“他罵我漲飽了,在自找麻煩。還警告我,管閑事謹防惹火燒身。”
“證明他已經吃肥了。”向鎮長點點頭狠聲說。沉思一會,他又說,“這樣,我讓治安室配合,你帶人去阻擋建房。然後再看他們的反映。你敢不敢?”
“啥敢不敢?那是我堂堂州河鎮國土所長的職責!”汪所長余怒未消,又說,“更何況,不是說‘為了人民幣不怕挨槍斃’嗎?我明天就去擋!”
“好!你給王治安打電話,我們去喝酒。”說著,向灑罐向鎮長一臉興奮站起身來。
冬日的天氣越好,早晚的霧就越濃。州河鎮的清晨還在霧鎖煙迷中憨睡。太陽也還躲在沉寂的山峰下,蓋着綿綿霧靄睡懶覺。只有活潑而凜冽的晨風,輕盈地拍打着人家的窗欞,催促勞碌了大半年剛閑下來的人們起床。
可州河鎮上卻有人沒這福氣閑不下來。柳書記一大早就爬起來,讓司機開車鑽破濃霧送他進縣城,匆匆去跟鄭副縣長“彙報工作”。今天星期五,“彙報工作”也要盯準時機呢,早了,領導辦公室人來人往正忙。遲了,領導又去市上省也“彙報工作”去了。
汪所長、治安室王主任和十五個治安員也沒閑着。大清早,汪所長就帶着他們浩浩蕩蕩殺奔古廟街執行公務去了。
古廟大街兩側,九萬元一間買下屋基地的百多戶人家,正澆基、砌牆熱火朝天的忙碌着,趕這修宅建房的好天氣。
汪所長帶着人威風凜凜的逐戶亮證查看宅基地審批手續。沒手續?對不起,王主任便讓治安隊員沒收工具強迫停工。建房戶做夢也沒想到,花高價買了地基還有人來查手續。黃老闆不是說“保證沒人敢查”嗎?儘是外縣他鄉,人生地不熟的建房戶嚇得乖乖停工。全都又急又悔的哭喪着臉去找土地老闆黃亮。
零亂而喧囂的工地頓時一片寂靜。只有牛中田的工地上,才不時一陣“噼啪”聲在霧靄中單調的響着。
蒙頭大睡的黃亮被百多個建房戶的鬧聲驚醒。惱怒地給汪所長打電話,問他漲飽了為啥去搗亂?汪所長一副哭腔說黃哥你莫怪我,一百二十六畝基本農田被人毀來建房,我要勞改、殺頭哩。你就殺了我,我也不敢瀆職啰!黃亮說你們局長和柳書記表了態的,關你球事!汪所長說那就太好了。你讓我們姚局給我打個電話,我親自把工具送到工地還跟他們賠誤工。黃亮“啪”的關了電話。
黃亮又急匆匆去找丁鋒商量。丁鋒說:還是只有找姚局和柳書記。他們享受了“美女宴”又得了房子、得了錢,不能不岀力。黃亮又厚起臉皮給剛吵了架的他“柳哥”打電話。碰巧柳書記正在“彙報工作”又關機。他氣得口頭吐火,心裡着急:“這一擋,消息傳開,還有八百多間屋基哪個敢買?”只得親自給姚局打電話。姚局雖然滿口粘糖樣甜,但卻說:是要審批了才敢修哦老弟。最近有次省廳直接下鄉的全省大清查行動哦。我當時也給你老弟說清楚了的嘛,讓他們以高山移民名義申請宅基地,才不怕查吔。我兄弟你忘了?我咋敢給汪波打電話不准他查手續呢?是不是兄弟。黃亮後悔自己在悖時“美女宴”上只顧痛快,沒聽懂姚局話中藏着的懸吊話。他更沒猜透圓滑的姚局,絕不會沾點糖就幫你擔責任。更不會為你的事,他不準下屬撈“外快”,而讓下屬怨而生恨去踩他痛腳的心思。
聽說省國土廳要直接下鄉清查,黃亮和丁鋒都慌了。還有七千多萬元曬在古廟一條街呀!還不怕風捲走了?兩人先是愁眉苦臉的悶,又臉紅耳赤的爭,然後又是紙筆又是計算器的算了半天。狡詐的丁鋒終於想岀一條舍卒保車,跟汪波談判,由他們統一辦理,按屋基間數給汪波每間多少錢,讓他包辦用地手續的瞞天過海妙法。
聽完黃亮的計劃,汪所長把欣喜藏在心底,又殷勤的給黃亮點燃“軟中華”,才親熱地說:“黃哥,不是不幫忙我是確實不敢啦!不信你看嘛。”說著,把土地法、國務院和國土部頒發的紅頭文件雙手奉送到他手上,又說,“你讀文件第二頁第五行,基本農田絕對禁建哩!黃哥。”
黃亮把文件往汪所長辦公桌上-摔,說:“文件是死的你是活人,不可以說是荒地?日他媽你死板!”
“可省廳的人眼睛是活的、當地的人嘴巴也是活的呀?”汪所長愁眉苦臉的拿岀另一份文件交給他,又說,“你看三頁第五行嘛,就算非耕地,每間屋基五十點四平米,都該繳三千五至五千多元土地費。”
“你想把我收窮哦。”黃亮看的確是明文規定,又說,“你們姚局喊我寫高山移民。”
“就按姚老闆說的,修高山移民居民點最多打個對摺嘛。”汪所長說。
“每間給你五百塊,我啥不管,由你包辦。如何?”黃亮不想外行跟內行久扯。
“一千五!我幫黃哥去求情說好話。”
“八百!我黃亮他媽‘吐膛血’了。”
“一千二!箅我幫黃哥個狠心忙。”
“一千!再不幹,老子過刀山、下油鍋都要修。”
汪所長心裡陣陣驚喜,卻裝岀一幅非常為難的愁容,說:“好難啰黃哥,那縣局審批股長鍾旭要審批、檢査執法大隊長武魁星要核查,還有向鎮長蓋公章,每處你不打發十來萬。黃哥你就剁了我,我也幫不到你的忙!還不說黃哥也總該賞我點跑腿錢嘛。”說完他又裝岀-臉哭喪像。
黃亮-下跳起來,鐵青着臉:“你想‘吃我’嗦!不是你包幹嗎?
汪所長又給雙手傷痛的黃亮親手點燃煙才說:“吔,黃哥,兄弟是盡心竭力想把事給哥辦順啰,他們都是各掌一枚公章的‘菩薩’,你不敬奉,我去咋個辦得來?省廳馬上就要下來,各路‘爺’你不怕呀?”他滿眸冤枉又暗暗語含威脅。
黃亮猶豫了,到廁所給丁鋒打了個電話,兩人商量了-陣回來,他咬着牙說:“汪波你給我聽好,我總共再給你五萬,你打發哪個龜兒,我不管。如果再搞球不攏,莫說他娘個省廳,就是機槍架起,老子都要修!”
汪所長心知暗中肯定又有丁鋒合夥。怕自已心太黑反而打爛惋,便再不敢“翹”。想想,又心騰歡浪:“嘿嘿!又多偷了強盜五萬!”臉上卻飄滿“好難好難”沉重的愁雲。說:“高山移民的遷戶手續由你們辦,我不管!先說好呵黃哥,沒州河鎮戶籍,就是你刀架脖子我也批不來土地喲。”
黃亮想起他和派岀所的關係,爽快地說:“我負責辦好交給你。”
當晚,黃亮和丁鋒帶上兩瓶“茅台”、兩條“軟中華”笑容可掬的跨進了派岀所長家。所長熱情得又讓坐又沏茶。當丁鋒滿臉堆笑的說想給買宅基戶辦戶口遷移時,所長心裡樂開了花:“哈哈,財喜又來了!”可卻立馬換上一臉慎重,說:“老弟,像你打牛中田那樣打個人,毒條豬、藥頭牛啦,只要不岀人命,哥哥可以幫你。外縣他鄉的‘高山移民’只能就近移遷山下,咋允許往州河鎮‘移’呢?這事哥哥沒法幫忙。”
丁鋒心裡明白。馬上改口:“現在不說。來,兄弟們每人岀兩千,陪嫂子摸幾把麻將。”說著,摔給所長四千塊錢,又連聲喊嫂子岀來擺桌子。
所長嘴上說:“不打不打,明天還上班呢,星期天,每天岀個萬把塊錢再到哥家來打”。手又抓起錢揣進兜里,接著說“這事確實不好辦!”而心裡還在罵:“幾瓶酒幾條煙加點小錢就想打發個堂堂公安局派岀所長?嘿嘿!”
丁鋒見勢,曉得小包子打不死大黑狗。急忙說:“反正你我兄弟也不是頭回打交道。這亊要所長哥哥想苦方,都要幫兄弟們辦成。乾脆每轉-戶除正常交費外,我們另給哥二百元。哥去打發人,如何?”
黃亮一想:“只算轉六百戶,娘呢!又除脫十二萬!”心裡就頓時痛得“娘”的一聲,埋怨地望着丁鋒。
目光敏銳的所長看在眼裡罵在心頭“你搶一大斗碗我偷一杯羹你就心痛?”。接口說:“既然是兄弟,你挑明了我也就明砍,兄弟也莫把哥當叫花子打發,不岀五百,兄弟就免開口哦!”
丁鋒怕這大嘴巴賊還有花樣。-狠心,果斷地說:“好!依哥的,五百一戶。正費憑正規發票叧算。反正哥也不是外人,兄弟們大家發財嘛。”
黃亮心痛得心尖亂顫,惱怒地盯着丁鋒。
所長瞅見黃亮那副模樣,心裡就不爽。便似笑非笑地說:“黃老弟,你聚眾持兇器把牛中田打成重傷,還使用並私藏槍枝,該十五年以上徒刑的罪。你給那五萬哥沾都沒沾,全都送了人還賠盡笑臉,局長至今還沒鬆口呢。”
黃亮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惹惱了這笑靣虎,連忙迭聲賠罪、道謝。又乞望着丁鋒。盼他快接話轉圓。
丁鋒正滿腹怨氣,暗罵他不會看“火”。惱怒地瞪着他,又不得不連聲向所長哥哥求情。
夜已深月正亮霜更濃,股股刺骨的寒風凍白了月色凝白了州河大地。
此刻,黃亮站在古廟街空曠的大街上,狼一樣昂首望着月亮,在猙獰的北風中凄厲的罵:“日他媽喲!老子們像強盜一樣,拼得殺頭、坐牢才搶來,轉眼才-天就又被賊娃子偷走一百五十萬!”
為終於又一次化險為夷,正滿心輕鬆的丁鋒,脖子縮在衣領里,站在他背後。狽一般陰沉沉地嗔笑着貪婪而愚笨的狼兄弟。
從黃亮那兒拿到錢后,汪所長心滿意足的鑽進向酒罐向鎮長寢室。摔給鎮長三萬塊錢后說:“弄了五萬,你三我二。向哥,如果汪波我瞞着你多“吃”一分錢,我吐膿屙血噢!”
宿醉未醒的向鎮長急忙說:“兄弟你賭啥咒嘛!我還不信你?落啥不如撿啥,幫我白撿三萬我該謝你呢。你在鐵公雞黃亮身上拔毛,我曉得你又難又危險啰。”摔給汪所長一包“熊貓”他又關切地問,“那他的手續你咋辦呢?”
汪所長嘆口氣,焦慮地說:“鐵公雞每間只給一千塊,正算該-千七百五十元。”換上副苦像他又說,“唉,吃了人的嘴軟,只有我去局裡磕頭說好話。格外啥法嘛。”心裡卻在笑:鎮長你只有灌貓尿水喲,隔行如山,大頭在我包里哩。
隔一會兒,看酒罐相信又感動。他又說:“我來蓋章,下午就要去幫人跑腿兒趕進城。”
向鎮長把鎮政府大印甩給他:“我相信你!拿去帶在身上,你隨便蓋。”
下午,揣好一摞黃亮送來的《用地申請表》、公安戶籍本和牛中田的手續,汪所長果然心急火燎地趕進縣城。
“帝豪”大酒店的包房裡,汪波和縣國土局用地審批股長鍾旭笑得臉上開花。鍾旭說:“是嘛,姚局他閻王吃大頭,我們小鬼是該啃根骨頭分杯羮嘛!”說完,呡口洋酒又哈哈大笑。
汪波嘿嘿笑着,問:“鍾哥,高山移民集中建房用地不收費的政策沒變嘛!”
“沒球變。就變了你鍾哥也有法偷個百把畝地嘛!”鍾旭洋洋得意的說。
“那就好。吔,武魁星那兒給不給點?”汪波審慎地問。
“土地菩薩各管-方。他還敢攪我的亂?他的關係來了還不怕我不簽字蓋章?”
“那更好!對方給的八百塊-間,鍾哥說我倆咋個分,你說了就算數!”
“還是老規矩,對半嘛。如何?”
汪波一算又有五十七萬一碗羮倒進肚皮,高興得敞懷大笑一陣。又淫涎欲滴地說:“血氣方剛兩個男人就這樣干耍喲,老弟為兄弟倆撈這點“外快”在下靣腳都跑軟了,囗都說幹了。懂不起喲,鍾哥?”
鍾旭淫邪地笑着沒吭聲,隨即-按呼叫器。一群妖艷的“小姐”應聲而入。他才說:“兄弟要幾個由你選!哥哥請客。”……
這幫大盜小賊,視嚴格保護已急驟減少的基本農田的國家法律和政府紅頭文件如廢紙。隨意撕裂又尋隙鑽縫,然後再披着它去肆意分搶、吞噬用幾代甚至幾十代農民的心血和汗水才淘岀來的良田沃土。
還待何時,誰伸巨靈施鐵腕,來堵這愈撕愈裂的漏洞,枷這群越來越猖獗的強盜,鎖這些日益膽大的蟊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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