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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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花

  夏延民

  案頭的鏡框里,兩朵藍色的蝴蝶花。心情不好的時候,吳曉就會靜靜地看它們一會兒。蝴蝶花嵌在白色的卡片紙上,經年的風乾,留住了最美的神韻。這一刻,吳曉獃獃的望着這花出神,風乾的記憶,恆久的美麗,為什麼留不住一段愛情?

  寄送蝴蝶花的信封吳曉還留着,淡淡的香味兒,經過十年的春秋,依然如故。那是一個下午吧,這封粉色的信封夾着蝴蝶花飛進了吳曉的心。吳曉的天空從此晴空萬里,整整一個學期,吳曉每晚都枕着相框入睡。

  吳曉總是固執的認為,蝴蝶花就是雲的心,在每個深夜,他能感到花兒的靈動。在夢裡,蝴蝶花翩翩起舞,圍繞在吳曉的身邊,和着淚水和笑意,擾亂了夢和夜,

  畢業季,雲去了南方的一座新興城市。打工,給吳曉寫信。愛情讓兩個年輕人感覺全世界都是他們的。那是多麼美好的日子啊。打電話、寫信,利用假期吳曉用勤工儉學的錢去看雲。他們想過了所有的未來,想過所有的美好,想過了所有的幸福。

  美好的愛情是悲劇的引子。那場颱風是有史以來南部海域最大的。雲在下班的路上,為救一對被風颳倒的母子,不幸被颳倒的樹榦砸傷,不治。吳曉第一次坐飛機是去看雲的路上,最終還是沒有見到。自閉症的吳曉休學了。一個人抱着那小小的相框,終日在家發獃。

  又一個夏日,蝴蝶花開滿了小區的花圃。那是老花匠特意為吳曉種的。每天,老花匠侍奉着這片藍色的花壇。蝴蝶花被風吹動,翩翩欲飛。“吳曉,這是什麼花。”坐在樓前的吳曉笑呵呵的望着老花匠,“蝴蝶花,好看。”“喜歡他們嗎?”老花匠又問。“喜歡。”吳曉還是笑呵呵的。“能不能幫我個忙,每天把這花壇中的草拔掉?”老花匠接着問。“好。”吳曉依舊笑呵呵的。

  吳曉的笑是全家人的開心。每天吳曉都坐在花壇旁邊,仔細的看花壇中有沒有雜草。花開花謝,有一天,吳曉把相框放進了行李包。對爸媽說:“我去看雲。”吳曉的父母彷彿被嚇着了般相顧無言。母親流着淚問:“孩子,那麼久了,你為什麼就是放不下?”吳曉微笑着看着父母說:“我好了,回來我出去工作。”

  吳曉拒絕了父母的陪同,再一次去了那座城市。看着微笑的雲,吳曉放聲大哭。他一遍一遍的擦拭着雲的相片。述說著這麼多年他對她的思念。當一叢蝴蝶花在雲眼眸可及的地方開放的季節。吳曉的花店也開張了,花店的正中,是一張大大的蝴蝶花照片。與花相伴的日子,吳曉很開心。夜裡,吳曉做了一個夢,雲拉着他的手說:“把雲還給你了。”說完微笑着走了。

  吳曉又有了一份愛情,她也叫雲,老花匠的女兒,一個臉蛋像紅蘋果的姑娘。“吳曉,把我的頭髮給扎一下,你看都散了。”正在插花的雲說。“好。”吳曉跑過來,動作輕柔的給雲梳理頭髮。

  “雲是我們共同的愛人。”雲深情的看着吳曉說。“你知道嗎,沒有雲你早就成家了,我們不會遇到。”吳曉想了想說:“嗯,雲是我的愛人,兩片雲都是。”說著,他緊緊擁着懷孕的雲,幸福的笑。

  愛情不會走遠吧。就像這蝴蝶花,錯過了季節,還有下一個季節,就像雲的愛。吳曉牽着孩子的手,與妻子一起看雲。一大捧的蝴蝶花放在了微笑的雲的面前。雲的微笑愈加的溫暖,彷彿蝴蝶花般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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