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的詩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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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城的詩讀後感 標籤:春晚觀后感
顧城的詩讀後感
《感覺》
天是灰色的
路是灰色的
樓是灰色的
雨是灰色的
在一片死灰中
走過兩個孩子
一個鮮紅
一個淡綠
作者簡介:
顧城(1956~1993),生於北京。"文化大革命"中開始寫作。朦朧詩代表詩人之一。
1988年赴新西蘭講學,后隱居激流島,1993年殺妻后自殺。著有詩集《白晝的月亮》、《北方的孤獨者之歌》、《鐵鈴》、《黑眼睛》等。
賞析:
感覺是如此重要,對於詩的受者(即讀者),如別林斯基所說的:"詩歌是這樣一種東西,要理解它,必須從感覺開始,而不是從反省開始;在正常發展的情況下,後者必須是前者的結果。"對於詩的與者(即詩人),則如艾青所說的:"詩是由詩人對外界所引起的感覺,注入了思想感情,而凝結為形象,終於被表現出來的一種”完成”的藝術。"由此可見,沒有詩的與者和受者的感覺的交流,就不能使詩最終實現"完成"階段。
顧城的《感覺》,捕捉感覺入詩。要讀懂這首詩,一定要破除一個習慣的成見,即每首詩都必須要有主題。事實上,詩可以有主題,也可無主題。一種意念,一種感受(包括感覺),一種情愫,一種趣味,都可以單。獨。織就詩。正如朱自清所說的:"一些顏色,一些聲音,一些香氣,一些味覺,一些觸覺,也都可以有詩。"為此他強調指出:"發現這些未發現的詩,第一步得靠敏銳的感覺,詩人的觸角得穿透熟悉的表面向未經人到的的底子里去。"顧城童年時代被十年動亂的風雨趕出文化的伊甸園,放逐到農村,與白雲、沙灘、野花為伴。大自然的雲光水聲,洗凈了他的感覺能力,一旦發而為詩,往往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顧城的這首小詩,是將感覺語詞化的結晶。
詩裁為兩節,每節四行,格式齊整。首節驅灰色天地撲入讀者眼帘:天、路、樓、雨是灰色的——這是鋪墊,在色彩上是欲揚先抑;第二節別見洞天,豁然開朗,在一片灰色的世界里,走過兩個孩子:一個鮮紅 一個淡綠詩人從調色盤裡,僅擷取灰、紅、綠三種顏色,卻為我們繪製了一幅多麼精彩的印象派畫景!平淡質樸、朴曝無華的語言組織成的詩的畫面,之所以能散發出誘人的芬芳,其奧秘誠如丹納在《藝術哲學》中所說的,詩人把客觀事物的"主要特徵"變成詩人的"第一印象",使之在計中淹沒一切,使其它特徵處於被忽略的地位;並且把"事物的特徵給他一個刺激,使他得到一個強烈的印象",這正是詩人必須持有的"獨特的感覺".顧城成功地將這獨特的感覺銘刻在了詩內。
世界是由顏色構成的。顧城卻獨獨拈出三種(其間"雨是灰色的"更是詩人的主觀印象),而棄其它於不顧;這些感覺是未經理性過濾的感覺,僅徘徊於感性認識的門口就被詩人敏銳地逮住,帶有強烈的直觀感。《感覺》有意迴避對具象的栩栩如生的描摹,僅僅凍結感官攝取的直覺,如印象派音樂大師德彪西所說:"我的願望是再現我聽到的東西,這是一個寧要感覺而放棄情節的課題",但作品卻獲得了成功。當讀者步入詩人所描繪的灰色天地,又陡然領略鮮紅和淡綠的明麗色調,突兀感、新鮮感、舒暢感不是象通電一樣搖撼心湖嗎?
讀者從《感覺》一詩中獲得的決非僅僅是純感官刺激。換言之,詩人僅捕捉瞬間感覺入詩,讀者從中卻可收穫知性的認識。那從灰色天地的樊籠里掙脫出來的鮮紅和嫩綠,不也是對亮色,抑或是對青春和力的讚美嗎?即便是"走過兩個孩子"這一細節,細細揣摸,亦有深意可究。它表現的不正是詩人對童心的酷愛嗎!顧城是以童心為詩的生命的呵!詩的畫面彷彿告訴人們,在一片灰濛濛的天地間,"鮮紅"的孩子和"淡綠"的孩子給世界帶來了希望。
《顧城詩傳》讀後感
阿果散文
說起顧城,就想到他的詩。
他37年的人生,是悲涼的,他的行為,多數時候不為我們所理解。我們淚流滿面地誦讀他的詩,卻讀不懂他心靈深處藏匿的孤獨。
這孤獨,似乎是天生的。
從他出生那天起,就始終伴着他。縱然後來他有了謝燁,有了英子,有了小木耳,他的心也被孤獨而哀傷浸染得斑斑駁駁。
我失去了一隻臂膀,
就睜開了一隻眼睛。
————這首《楊樹》,是顧城8歲時寫的。
樹枝想去撕裂天空,
但卻只戳了幾個微小的窟窿,
它透出了天外的光亮,
人們把它叫作月亮和星星
————這首《星月的來由》,是顧城12歲時寫的。
枯葉在街上奔跑,
枯枝在風中衰嚎——,
大地弄丟了它漂亮的綠衣,
期待着他溫暖的雪袍。
————這首《寒秋》,是顧城十多歲時寫的。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晴
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這首《一代人》,是顧城23歲時寫的。
顧城寫詩的角度,總是與眾不同。他用一雙憂鬱的眼睛,觀察世間萬物,又用一支悲憫的筆,描繪着這種不同。
他像個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單純、偏執,又有些不諳世事,不通人情。他用孤獨醞釀出華彩的詩句,卻不肯將那個角落展示給別人。
他的生活,似乎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他的性格,也使他的生活陷入死角而無法掙脫。
他愛謝燁,愛得自私而霸道。甚至因為害怕自己的親生兒子會分享了謝燁的愛,堅持要把小木耳寄養在別人家裡。他又是那麼單純,單純得近乎無知。他送養兒子,只是為了得到謝燁全部的愛!
多麼難以令人置信的理由!
他寫他與英子的故事,竟取自己口述,妻子打字的方式。他將自己的婚外情甚至與第三者的性愛細節,都完完整整地展示給妻子。他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謝燁聽聞這些以後的感受。他得到了精神的慰籍,卻在謝燁的心上插了無數把鋼刀。
謝燁徹底失望了,崩潰了。謝燁心底的愛終於演化成了恨。她要離開他,悲劇便發生了。
顧城是寫詩的天才,卻是生活和情感方面的低能兒。他以為謝燁是他的妻子,就應該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他的任性和自私,他的愛和恨。
他渴望寧靜,一生都在追逐寧靜中的美好,他像個孩子一樣在這條路上奔跑,目不斜視。他的靈魂跳躍在童話的城堡中,人卻鎖在了生命的迷宮裡。
"你相信了你編寫的童話,自己就成了童話中幽蘭的花。"舒婷說。
顧城是一個真真正正生活在童話世界里的人,童話的世界純粹而美好,一塵不染。他守侯着內心的孤獨,不願意融入到這個車水馬龍的社會當中。他固執地排斥着眼前的嘈雜,直到迷失在現實的生活里。顧城的詩,通常用很多豐滿而簡單常見的意象,來傳遞出生活中蘊含的那些不太明顯的哲理。他的人生,像他的詩一樣,有太多的出人意料。他的單純,他的脆弱,他文字里淡淡的哀傷,讓我們不敢擁有他描述的完整和美麗。
他的自殺,有他性格的原因,更多是對自己的失望。當愛變成了恨,什麼不合理的事情,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錢鍾書說,天下就沒有偶然,那不過是化了妝的,戴着面具的必然。顧城的殺妻,然後自殺,與其說是為了解脫,不如說是留給世人的永遠無法破解的謎,只是這個謎面,太過血腥,也太過悲凄。
我們懷念顧城,臉上帶着崇拜,心裡卻淌着血。我們誦讀顧城的詩,是喜歡這些有靈性,跳動着的文字,絕不是那個偏頹的,永遠長不大的靈魂。
不是所有的愛都無怨無悔,也不是所有的笑都代表着開心。
這本書所運用的語言,是活潑生動又深邃幽雅的,一皺眉,一抬手,都有顧城的影子,這些文字彼此支撐,就站立成詩的樣子。
顧城詩歌的情感特點
摘要:"童話詩人"顧城的詩歌語言自然天成,內容純白如雪,情感動人心弦,彷彿芝麻開門的咒語,開啟了一代人的靈魂之門。本文從情感特點這一角度出發,分析了顧城詩歌藝術感染力的深層原因。
顧城,1956年9月出生於北京,十歲時"文化大革命"爆發,他因此轉學輟學,在圍攻毆打的社會氛圍中茫然失措。1969年,全家被下放到山東省火道村,他每天拾柴放豬,享受雨滴空氣,採集昆蟲標本,從事詩歌創作。1974年返京,為了維持生計,他先後做過油漆工、搬運工、鋸木工,見證了人生百態,積累了豐富閱歷,激發了寫作慾望。1977年起,他開始集中寫作,逐漸成為享譽中外的朦朧詩人。1987年遠赴新西蘭講授中國古典文學,之後隱居該國激流島,創造他夢想的人間天國。
五彩斑斕的昆蟲世界、五味雜陳的童年記憶、輾轉顛簸的生活體驗、翻雲覆雨的命運轉折,潛移默化地塑造着他的情感結構,提供着他詩歌創作的源頭活水,使他的詩句呈現出簡單任性、質樸真純、浪漫靈動的獨特風貌,帶給人遠離塵囂的自然之趣和默默感動。
總結來說,顧城詩歌[1]的情感特點大致如下:1.對童年的陶醉和懷戀;2.對生活的敏感和感傷;3.對弱者的關注和憐惜;4.對生命的熱愛和歌頌。
一、對童年的陶醉和懷戀:
顧城曾在《希望的小樹》中寫道,"童年的心,是一片凈土,沒有枯枝,沒有落葉,沒有垃圾。只要有一陣淡淡的春風吹過,就會有無數希望的種子睜開眼睛,張開綠色的小手…"[2]
他自幼喜歡昆蟲,經常利用課餘時間,到草叢中觀察它們的活動,熟悉它們的習性,收穫許多不為人知的樂趣。"文化大革命"爆發后,他依舊獨自到烈日下、落葉中、寒風裡走,尋找螞蚱、蜣螂、蟋蟀,並把父親那本《昆蟲記》奉若至寶。
他感受着大自然的神奇,培養了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生活和夢境似乎已渾然一體。"樹枝想去撕裂天空,卻只戳了幾個微小的窟窿,它透出天外的光亮,人們把它叫做月亮和星星"(《星月的來由》)。這些詩句童趣盎然、惹人愛憐。
成年後,他仍然擁有一顆純潔透明的童心,不滿足科學世界的單一與死寂。例如"在白天 我變得很黑在黑夜我變得很白我想變成藍色的 應該到哪裡去呢?"(《變》),"和點心一樣精美的小鎮"《永別了,墓地》,"青青的野葡萄 淡黃的小月亮 媽媽發愁了 怎麼做果醬 我說:別加糖 在早晨的籬笆上 有一枚甜甜的 紅太陽"(《安慰》),"我們躲開它,一轉身 就碰上了喝醉的太陽"(《我們喜歡葡萄》),"霧,緩緩化開像糯米紙一樣"(《我相信歌聲》)。這些詩句童心瀰漫、令人驚嘆。
對童年的陶醉和懷戀在他的創作中一以貫之,使他的詩歌既有生命盛開的喜悅,又有時光不再的無奈。
二、對生活的敏感和感傷:
顧城曾在《學詩筆記(二)》[3]中寫道,"愛的土地是那麼聖潔、豐富而永恆,永遠養育着最美的詩和歌。"
他對這個花開花落、人來人往的世界保持着絕對的敏感,以一種時刻思考、獨立清醒的狀態行走於每天每月,例如"在粗糙的石壁上 畫下一叢叢火焰讓未來能夠想起曾有那樣一個冬天"(《留念》),"小巷又彎又長沒有門沒有窗你拿把舊鑰匙 敲着厚厚的牆"(《小巷》),"太陽被狂風吹得乾乾淨淨我站起來目送着雨雲的背影"(《世界和我(八十五首)》)。這些詩句隨心而出、引人入勝。
《早發的種子》中,他化身為一顆破土而出、孤獨悲壯的種子,在春色流光、鮮花綻放時感慨生活,思考命運,"我只有慢慢地倒下 雪粒多麼密集 我害怕驚動了同伴 看見我這樣死去 在我消失之後 春天自然得到了勝利 大隊大隊的野花 去參加開國典禮 她們從我的墓上走過 討論着蝴蝶的外衣…".全詩用詞唯美、立意新奇、抒情深刻,一顆敏感和感傷的詩心躍然紙上。
《給我逝去的老祖母(一)》中,他以白描的語言展示了老祖母的形象,表達了對平淡流年的樸素感悟,"你仍舊在深夜裡洗衣哼着木盆一樣 古老的歌謠 用一把斷梳子 梳理白髮 你仍舊在高興時打開一層一層綢布給我看 已經絕跡的玻璃紐扣你用一生相信它們和鑽石一樣美麗".全詩和諧寧謐、語短情長、餘味無窮,讓人感慨萬千、悄然動容。
對生活的敏感和感傷在他的創作中比比皆是,使他的詩歌顯得曲折動人、細膩溫情,充滿對自身和宇宙局限性的深刻洞察。
三、對弱者的關注和憐惜:
顧城曾在《學詩筆記(一)》[3]中寫道,"當我在走我想象的路時,天地間只有我,和一種淡紫色的小草。小草是在苦鹹的土地上長出來的,那麼細小又那麼密集,站在天空下面,站在烏雲和烈日下面,迎接着不可避免的一切……正是它們告訴我春天,告訴我詩的責任。"
他似乎一直都遊離在現實邊緣,抗拒着成人世界的麻木世故,偏愛着弱小生命的快樂悲喜,詩句中飽含對弱者的關注和憐惜,例如"也許,我是盲人我只能用聲音觸摸你們,我只能把詩像手掌一樣張開伸向你們,我大西洋彼岸的兄弟,紅色的、淡色的、藍色的、黑色的 我大西洋彼岸開始流淚的花朵"(《也許,我是盲人》),"我知道那時,所有的草和小花都會圍攏,在 燈光暗淡的一瞬輕輕地親吻我的悲哀"(《簡歷》)。這些詩句情真意切、楚楚動人。
對弱者的關注和憐惜在他的創作中時有體現,使他的詩歌顯得冷靜深厚、不事張揚,充滿悲憫意識和普世情懷。
四、對生命的熱愛和歌頌:
顧城曾說,"我覺得,藝術的重要性不在於述說生活的黑暗,而在於述說生命的美麗。"
他對真善美有着奉若神明的熱愛,堅信生命中真誠的交流和善良的對待,例如"我變成一支情歌去愛雪去愛純白的大地讓那舒暢的寒冷去中和熱戀的火 (《世界和我》八十五首),"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 我想塗去一切不幸 我想在大地上 畫滿窗子 讓所有習慣黑暗的眼睛 都習慣光明 我想畫下風 畫下一架比一架更高大的山嶺 畫下東方民族的渴望 畫下大海—— 無邊無際愉快的聲音"(《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當我和道路消失之後將有幾片綠葉 從荒地中醒來在暴烈的晴空下代表美 代表生命"(我耕耘》)。這些詩句生動活潑、熱情洋溢。
對生命的熱愛和歌頌在他的創作中引航導向,使他的詩歌顯得有聲有色、健康明朗,充滿仁愛光芒和生命愉悅。
五、總 結
對童年的陶醉和懷戀、對生活的敏感和感傷、對弱者的關注和憐惜、對生命的熱愛和歌頌,這四種情感在顧城的詩歌中交相輝映、相得益彰,是其藝術感染力的深層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