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的悲哀
手機:M版 分類:世俗評說 編輯:小景
說起顧城,免不了說起文人的悲哀!這悲哀,一是文人自身的悲哀;一是歷史傳承的悲哀;一是社會造就的悲哀。顧城的悲哀,囊括了這三項悲哀!
1993年10月8日,在激流島,顧城用斧頭殺妻之後,在一棵大樹上自縊身亡。在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不管現在人們對他是褒是貶,當人們對他的詩歌感嘆和欣賞的同時,也肯定為他的冷酷和無情而驚恨。做為一個作家、一個詩人,顧城的一生,都和貧困的生活分不開。而做為文人,他想像陶淵明那樣隱居起來,過着採菊東籬,悠然南山的世外桃源生活。但事實上,他卻從來沒有得到過這樣的生活。他在激流島自己搬石頭蓋房子,養雞養些小動物,想讓自己真正進入世外桃園生活。然而,這種生活顯然沒有讓他的精神進入到最佳的狀態,反倒是貧困把他們給壓倒了。這其中,也或許是人們所說的,是婚外戀情讓他徹底崩潰,無法繼續清高地生活下去。總之,不管是哪一方面,顧城顯然是做不到脫世離塵的!
一向戴着一個用褲管做成棉帽的顧城,他自詡不想讓世俗的煙塵沾染他的思想。他要保持他的自我清高,而正是這種自我清高,毀滅了他真正的人格。當我們讀起他的詩:“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她尋找光明”的時候,我們又會想起另外一個他,並為這個他深感痛惜,甚至痛恨!當他對他的妻子揮起斧頭的時候,至少,他當時已經神經錯亂,成為一個可惡的嗜血者。
這是顧城的悲哀,是一個文人自身的悲哀,這種悲哀源自於自我。當他感到清高卻又污濁的時候,他已經無法直面這個世界和親人。他的思想在混亂之中忘記了自我,走出一條諸多文人走過的,分裂神經之路!
而當我們追溯歷史文人的時候,范進中舉顯然不只是科舉制度讓一個文人發瘋,而是文人的本質比較難以承受較大的刺激,對社會的生存和適應能力不夠強所造成的。他們似乎覺得只有通過讀書考取功名,才能真正獲得生活權力,包括現代文人都有這樣的想法,他們無一例外地想通過文章,過上好日子。然而,這種想法並不太現實!這種想法不但局限了他們的生活,也局限了他們的思想!其實後來我們也不難發現一個問題,文人的病態心理和藝術的本身,總是有一定的關聯性的。雖然並不是所有的文人都有一種病態的心理,但根據心理學家研究發現:很多名人、偉人、文化人,生意人,他們或多或少,都有某種偏激的病態心理。這種偏激的病態心理讓他們產生偏激的思想;而偏激的思想同樣又產生偏激的追求;偏激的追求,卻可能產生兩種截然不同的後果。一種是好的,而另一種卻是壞的,但不管是好的是壞的,都常常會流入一種神經質的狀態當中,讓人產生另外一種極端。
顧成是個詩人,而且是個了不起的詩人,是個劃時代的詩人。他的極端造就了他的成就,同時也給他帶來了惡果。當人們把他當作詩人的同時,也把他當作一個罪犯。他不但殘害自己,也殘害別人。這種事例可以追溯到一些偉人們的身上,他們往往既有豐功的偉績,但同時也雙手沾滿鮮血,臭名遠揚!
如果說顧城的思想存在極端,是文人的極端,是歷史的極端。那麼,在這裡,我們又不能不提醒大家說,這其實也是社會的一種極端,是社會的一種悲哀。以顧城的才華和成就,是應該有很多光環和回報的,但他卻沒有。他的稿費很少,生活很艱苦,幾乎是天天為了生計犯愁。顧城對詩和文學的貢獻,顯然是很大的。然而這個社會又給了顧城一些什麼回報呢?這種回報顯然是極不公平的。在同等努力得不到同等回報的時候,人們會產生各種各樣不平衡的感覺。在只有精神沒有物質的生活環境里,個體是最容易產生壓抑而走向極端的。
其實,我們常常把精神文明放在首位,但事實上,沒有物質的精神文明,顯然是不可靠的。我們都知道,物質不管是在原始社會還是在當今社會,他都是凌駕於精神之上的。物質的需要,先於精神上的需要。我們可能會因為沒有糧食沒有水而死去,但一般不會因為沒有一本書而死去。史前人類首先要能夠有衣食住行,才能發展繁衍,才能有文明甚至最後的精神文明。人們要有飯吃,才能享受飯菜之外的精神境界。因此,顧城的悲哀,同樣也是人類社會的一種悲哀,一種報酬分配不均的悲哀!當一個人窮得只剩下思想時,我們又會發現,善於思考的文人,更是無法承受這樣的壓力。他們會越走越遠,越想越怕,最後,走向另一個可怕極端!
今天,當我們在這裡說起顧城的時候,我想,歷史給了文人於悲哀,但文人卻不能自己悲哀;當社會發現文人悲哀,社會也要盡最大的努力調節和反思這種悲哀。有人曾經說過,在一萬個比較成功的文人當中,能夠有成就且享有盛譽的,只有一個。也就是說,還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個文人,他們是不成功或者不是很成功的。那麼,當一些極少數人成為社會的寵兒時,剩下的那些大多數的人呢?他們往往艱苦地掙扎在生活線上。更有甚者,像顧城這樣出類拔萃、極其頂尖的文人,也會陷入生活困境,除了自我本身之外,社會難道就沒有任何責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