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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響非常近》影評觀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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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響非常近》影評觀后感 標籤:春晚觀后感

  《特別響非常近》影評觀后感

  回想美國“9.11”恐怖事件已過去了十多年,在世貿廣場的廢墟之上,新的世貿大廈又重新拔地而起。但是,“9.11”留下的陰影並沒有隨着時間的流逝而從美國人民的心頭抹去,雙子座倒塌的塵埃至今仍厚厚地堆積在他們的身上,成了永遠抹不去的痛。

  這塊美國人民不願觸及的瘡疤在2011年這個事件的10周年之際,被來自英國的導演史蒂芬·戴德利以電影的形式揭去結痂,再次裸出流血的骨肉。美國觀眾通過銀幕又一次邂逅他們曾遭受的身心創傷,重新回想起那慘痛的往事。

  這部電影改編自美國作家喬納森·薩佛蘭·福爾的同名小說,這部小說在2005年出版之後,史蒂芬·戴德利率先得到版權,這位拍攝過《朗讀者》等影片的導演,從那些有如筆記的文字中捕捉到了電影所要呈現的影像和效果,經過幾年的沉澱和準備,他以鬆散的故事結構,迂迴的敘事手法,立體的人物刻畫,細膩的情感衝突還有數不勝數的意識象徵拍出了這部不好拍的影片。

  一個十四歲的男孩,他叫奧斯卡,從小患有輕度的自閉症,偏執、懦弱,膽小的都不敢坐鞦韆。他最喜歡的遊戲,就是和爸爸在地圖裡尋找那個曾經存在卻又失去的區域坐標:美國紐約的“第6區”,爸爸告訴他不要停止尋找,不要輕易放棄。可是爸爸卻在“9.11”中不幸喪生,奧斯卡聽到了爸爸離去時給他的電話,由於恐懼卻沒有敢接聽。這使他陷入深深的自責和後悔。這個“9.11”事件更加重了他自閉的病症,失眠、幻聽、怕黑甚至於自虐,他對周圍的一切都產生了敵意和恐懼。日子一天天過去,奧斯卡對爸爸的思念也一天天加深。爸爸的突然離去,成為他心中一個有如夢魘的謎。他認為這個未知的謎底,一定與爸爸的死有關。於是,他鼓起勇氣,走進了爸爸的衣帽間,撫摸爸爸的每一件物品,親吻爸爸遺留的襯衣,彷彿這樣爸爸就能夠再次回到自己的身邊。在他無意間打碎的花瓶中,他發現了一把鑰匙和寫着布萊克的紙條,他認為這是爸爸給他留下的線索,而這把鑰匙一定具有特別的意義。由此,心靈的尋找之旅就此展開。

  他開始了尋找,拿着搖鈴,舊相機,戴着防衛罩,用了三年的時間,在每個周末走遍了紐約的五個城區,尋訪了472個名叫布萊克的人,最後,在一名婦女的幫助下,他終於找到了屬於這把鑰匙的鎖,揭開了心中的謎底。這其間的過程是漫長的,也是痛苦的。在尋找的過程中,他接觸到許多陌生的人,發生了許多令他感動的事情,包括他知道了爺爺的身份和經歷。正是這些人和事使他的封閉的心靈逐漸擺脫陰影並得以矯正,最終成長為一個身心健康的人。

  這部影片情節雖然簡單,但是導演在故事處理和人物刻畫上卻是十分細膩和真實。我尤為欣賞導演一系列意象的運用,他為影片小主人公奧斯卡設計了許多道具和物品,諸如鑰匙、地圖、搖鈴、防毒面具、舊相機、對講機、手電、字條、鞦韆等等,尤其是搖鈴和鑰匙的運用,使奧斯卡的形象和行為更為立體和真實。這些道具不僅突出了人物的個性,符合劇情的需要,也為故事的走向埋下了伏筆,增加了多方面的看點。這些道具就像是奧斯卡身上一個個附屬零件或是奧斯卡心理疾病的一劑劑藥方。這些道具是他與自己,與他人之間進行溝通的重要手段,是他與其他人之間相互交流的代言工具。這些道具在不同的環境,在和不同的人相處時一一呈現,其中隱含的意味發人深省。

  影片在人物關係處理上也是匠心獨運的,導演賦予了奧斯卡與每個家人之間情感交流的不同方式。他與爸爸之間的聯繫是一張地圖,那張地圖是奧斯卡與爸爸探尋自然,探尋生命的主要內容。我們都知道,有輕微自閉症的患者往往都有偏執的傾向,以至於在某一方面的能力要異於常人,比如《雨人》中雷蒙·巴比特對數字的超常記憶。奧斯卡雖然有輕度的自閉症,但是,在他身上同樣也存在異於常人的超長智力,他能從錯綜複雜的地圖坐標中準確地找出他們所要尋找的地方。奧斯卡的爸爸正是知道孩子有這方面的愛好和特長,所以他以地圖作為一把鑰匙,要打開奧斯卡封閉狹窄的心門。在這個地圖的意象里,創作者又假設了一個紐約的“第6區”,這個曾經存在卻又消逝的“第6區”彷彿是人類與自然相互依賴的夢幻空間,是人類與同伴之間共謀生存的理想家園,具有一種寓言的啟示。

  奧斯卡與奶奶的聯絡方式是用對講機和手電光。奧斯卡與爺爺的交流方式是用字條和手語。奶奶的家離奧斯卡的家一點也不遠,只有一樓之隔。可是,就在這咫尺之間,每當他孤獨害怕或是想奶奶的時候,他與奶奶卻是用對講機通話,很少面對面地交談。而奧斯卡的爺爺,由於戰爭的創傷使他患上了失語後遺症,每次與奧斯卡對話都是用字條或者是手語來進行。創作者這樣的處理並不單單是追求外在形式的新鮮刺激,而是具有一定的指向意義。這些道具與行為的設定和影片中的主要引線鑰匙有遙相呼應的效果,和“第六區”的暗喻也有承接的作用,都是表明了諸如“9.11”這種恐怖事件會給國與國之間,人與人之間所造成的障礙,給心與心之間所造成的隔閡,這種障礙和隔閡會在我們周圍豎起一道道柵欄,形成一個個黑洞,使人們產生距離和分歧。其實大多數人,尤其是在經受過意外災難的人們都會產生心理疾患,或多或少都會尋求一個心靈的依託,一個保護自己的護身符。奧斯卡的護身符就是手中的搖鈴,每當他感到焦慮和恐懼時,就會不停地搖響手鈴,以緩解自

  己的緊張情緒。

  如果說,奧斯卡與以上三位親人的關係是借物體來呈現彼此有聲或無聲的愛,那麼,奧斯卡和他媽媽之間的愛恨卻是以情感和心靈的衝突與碰撞來表現的。由於爸爸遇難當天,奧斯卡獨自在家,媽媽因為上班沒有在他身邊,所以,奧斯卡把爸爸的死和自己的恐懼與悔恨全都發泄在媽媽身上,以至於會說出:“我寧願那天在那樓里的是你”那樣怨憤的話,等到最後,隨着劇情的深入他知道了媽媽的良苦用心,明白了媽媽也和爸爸一樣對他懷有濃濃的愛,只是媽媽不善於表達,而把愛深深地藏在心底。最後,當奧斯卡消除了對媽媽的誤解,與媽媽相互擁抱哭泣時,積壓在他心頭的陰霾也徹底地掃除乾淨。

  我覺得導演這樣處理奧斯卡與媽媽之間的情感交流,更能打動人心。誠然,有心理疾病的患者,尤其是少年兒童,他人與之交流需要有一些技巧和激發他興趣的契機。但是心與心的交流,是比任何東西和手段都重要的。不論曾經有什麼誤解和芥蒂,最後都將在心的暖流之下冰消雪化,春暖花開。

  “9.11”之後的很長時間,我一直對美國的電影界有一些疑問。關於“9.11”的影片在這些年裡為什麼只有區區的兩三部,是這個事件沒有可以挖掘的素材,還是這個事件激發不出創作者的靈感,答案都是否定的。號稱世界第一的好萊塢可以在哈利波特、指環王那些虛幻的魔界展開想象,也可以從別國的恐怖事件里擷取片段,拍出一部又一部影片,為什麼對自己國家真實的災難而採取迴避的態度呢。看過影片之後,我也尋找到了答案。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說明了美國這樣把自己定位於世界第一的國家,在遭受了這樣的恐怖事件后,也像奧斯卡一樣患上了自閉的後遺症,對自己的傷疤不願揭示,對外人的態度懷有戒心,以至於像這種影片上映後會在國內受到大多數人的抵觸。這個國家同樣需要一個又一個像史蒂芬·戴德利這樣的人,拿起手術刀為其刮骨療傷,這樣做不是殘忍,而是要所有人記住: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正視歷史,正視現實才能徹底治癒我們患有的病症,才能恢復健康的身心。

  最後,讓我們回到影片當中,隨着奧斯卡,手拿一把被遺忘的鑰匙,去打開一扇扇幽暗封閉的房門,讓陽光和藍天都擠進來,照亮我們彼此的心靈,也讓我們走出狹窄的蝸居,在大自然中,在我們共有的“第6區”盪起鞦韆,放飛希望,放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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