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居

手機:M版  分類:世俗評說  編輯:pp958

  昨晚夢見一蝸牛,笨重地穿行在立交橋上。背景高樓林立。蝸牛喘着氣,沉穩地挪移着。它背上的房子在晨光中,猶如城市房頂上的隔熱瓦。突然,蝸牛面前,一股熱浪,一聲嘶鳴,一陣颶風,天頂墨色,樓宇上的彩鋼棚轟轟着響,黑雲壓城城欲摧。正為蝸牛的房子着急,然而,蝸牛背上的房子卻安然無恙。醒來卻一夢。

  提起蝸牛的房子,不禁想起小時候為蝸牛的房子曾經百思不能解。我們不止一次,從青菜葉的背面找些蝸牛回來,放在家裡的菜葉後面。有時竟然用蝸牛比賽。我們幾個放牛娃,須用自己挑選的蝸牛,放在屋檐下的木頭柱子的底端,量好高度,作為蝸牛賽跑的終點。要等到蝸牛爬到終點,一需要足夠的時間等待,一尺長的柱頭往往也要等一兩天;很多時候還需要看運氣,運氣不好,蝸牛都不能到達終點就被老母雞給啄食了去。蝸牛被母雞啄食了,我們難免有些傷心。我們總是想,蝸牛如果沒有殼,沒有笨重的房子,它是不是爬得更快。我們有時也搞些“實驗”。蝸牛把頭縮進殼的時候,我們會敲碎那光滑的殼,看蝸牛的頭藏在哪個房間;有時候蝸牛正朝着相反的方向或者行動趕不上別的夥伴的蝸牛,我們也幫忙“減負”敲碎蝸牛殼。蝸牛不但不前進,而且有不少就因此斃命了,也有些蝸牛又長出新的蝸牛殼來。一般不忍心再戕害它們,又會放它們到菜葉底下。這樣的比賽往往大敗。

  蝸牛,沒有房子應該更輕鬆,怎麼就犧牲了呢?減負成了殺害。我們無疑成了蝸牛的劊子手。我們好一陣反思自己。現在看來,為什麼房價怎麼也控制不下來,原來我們自己不就是那負重前行的蝸牛嗎?一但我們沒有那些房產的負重,我們的前行又有多大的價值和意義?如果城市裡沒有這些成倍上漲的房子樓盤,這城市又哪裡來的繁華和文明呢?

  蝸牛算是生命中最孱弱的動物了。我們看到飛蛾產卵,看到蝌蚪掉尾巴,看到蛇脫皮,知道烏龜生蛋,鳥兒做窩。但我們就沒沒弄清楚小蝸牛是怎麼來的。直到今天,通過網絡查找,才知道,“有性蝸牛雌雄同體,異體受精。交配后蝸牛鑽到土裡,整齊的生下數百枚綠豆大小的淺黃色的卵。數天後小蝸牛破殼鑽出來,有很薄的透明的殼。”蝸牛一出生,其父母就給小蝸牛準備了很薄的透明的殼,也就是說,蝸牛一經面世,就有自己獨立的房子,就有自己奮鬥負重前行的家。如果沒有了這些房子沒有了這些家,蝸牛就成為塵埃齏粉了。

  這與人類何其相似。古代的人和現代的人無不是這樣,把平生所得財富用來營造房子營造家,歐洲的城堡和中國的都城宮殿,乃至民間的喬家大院,福建土樓,那一種不是幾輩人財富的積累?然而,不同的是,每一代蝸牛都有自己的家自己的房子,人卻世代背負一個家一座院落一個宮殿。北京的紫禁城,皇城幾大殿,不是那厚重的蝸牛房子嗎?蝸牛能夠獨立,因為有自己的房子。現代人,不也在為房子,為後代有房子而拚命努力嗎?這是人類仿生還是生仿人類?

  當人們不為房子而努力,當房子不成為城市的標誌物,那麼,城市就不能成為城市了,連城都算不上,無城哪裡能有市啊。

  看了電視劇《蝸居》,知道了什麼是房奴。想到蝸牛,才知道什麼是房子。看到樓盤,看到房價猛升不降,才知道什麼是城市。了解城市,才明白文明是這樣煉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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