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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一則笑話說開去

手機:M版  分類:世俗評說  編輯:pp958

  陪女兒去吃她嗜愛的羊肉泡,在等飯上桌的時間裡,她又像往常一樣開始給我講笑話。以往她講完笑話后,我或者會意地一笑,或者沒有一丁點的笑意,這樣的時候女兒就會說我缺少童心,太沉重。這次的笑話,倒是讓我笑容勃發,但又遠遠超出了女兒的用意。她不了解我為何如此笑容叵測,即便我給她講了,也非她這個年齡所能理解。笑話的內容是:閻王在他的臣民里選了兩個很有成就的鬼,放他們回陽間,允許他們回到上界去生活。這兩個鬼分別是李白和曹雪芹。過了幾天,李白和曹雪芹又回到了陰曹地府,不願再返陽界。閻王問他們為什麼,李白說:“我到了上面后,依然跟過去一樣吟詩作賦,但再也感受不到曾經的愉悅和滿足,很多人都說我是神經病。我還是繼續在這裡待着吧!”曹雪芹說:“我去了一個‘紅學論壇’,人家要提交一篇有水平的關於《紅樓夢》的心得文章才能註冊進入,我申請註冊的文章被判定為不合格!我看我還是別去了。”這樣的笑話之所以能成為孩子們眼中的笑料,我想主要是“李白被稱為神經病”和“曹雪芹的作文不合格”。要知道,他們可是一等一的大詩人和大作家!不管是當年的我們還是現在的孩子們,不知道背了多少首李白的詩,《紅樓夢》的章節也屢次在課本里出現以供當年的我們和現在的孩子們欣賞學習。當孩子們為寫作文犯難的時候,對兩位那就更是高山仰止了,而現在,兩位大文豪居然被人戲謔!這應該是孩子把它作為笑談的心理。

  當然我的笑聲不是緣於跟孩子一樣的心理,我的笑既是對“稱李白為神經病”的那個群體和“判曹雪芹文章不合格”的斑竹的一笑而過——這裡的李白和曹雪芹是虛擬的,但這樣的群體和斑竹卻是真實而存在的,也是對有那樣的說辭和評判感到可笑和悲哀。這兩種現象正是目前現實生活中和專業領域裡普遍存在的:依理行事當是慣常,但生活中有很多人不講道理,胡作非為,遭人指責時,辯白不過,就會以別人是“神經病!”為自己的理屈詞窮做掩蓋;不管是文學領域還是其他行業,外行管着內行,滿腹草料的皮囊管着精益求精、恪盡職守的專業人才的現象比比皆是。

  即便是不做引申,只講笑話表層提及的文學,也一樣讓人笑着悲催:文學是一種精神產品,和生命需求的物質產品一起,對人進行滋養,只不過最基本的物質產品不可或缺,而精神產品經常缺位。人的身體缺乏物質養料嚴重了,就會生病,就需要以藥物的形式來補足缺失。同樣的道理,人的心靈缺乏精神養料嚴重了,就會變得麻木冷硬、虛偽乖戾,只不過人不覺得這是生病罷了。魯迅就覺得“麻木不仁”是一種人性的病態,需要用他的文學作品作為疚針來喚醒,來醫治。就像大自然會產生對人體有生命威脅的有毒物質一樣,文學作品中也會出現對精神有毒害的元素,而當文學作品從精神產品赤裸裸地轉變為純粹的精神商品時,它的“補足缺失和醫病育人”的功能就完全喪失了,就成了只能夠娛樂無聊的靈魂、消磨懈怠的時光的迷幻劑了,甚至會加重缺失、雪上添霜。但終究,文學作品在引領人向上、追求真善美方面還是意義重大的,所以,不管在哪個時代,不管在哪個區域,不管是以何種形式來表現,好的文學作品都值得人稱頌,為此而或飽滿奔放、或苦心孤詣的文人們也值得尊敬,而不是被惶惶大眾在沉浮於物質文明之時粗暴地稱之為“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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