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時的天空

　　想你時的天空

　　他望着她，最終笑了，像是在灰白色的天空中綻放的一朵詭異的花。於是，天空暈染出了藍色，一種悄悄爬上枝頭的憂鬱。

　　上海的冬天，寒冷。只是沒有雪。

　　然而隨後他卻帶着難以描繪的表情消失在了人群中。他就像是一隻在這個城市上空盤旋已久的飛鳥，在不屬於自己的領地孤獨地飛翔。

　　沒有停歇，沒有終點。在近似圓的軌跡中慢慢死亡。

　　這是他的宿命。

　　而她只是這個城市的匆匆過客。她和他的相遇是在衡山路的小酒吧中。他坐在靠街的窗旁，注視着外面淅瀝的雨。他知道她在後面凝望着自己，他也知道這雨下得有些突然。

　　轉頭，只有空洞，即使這酒吧里充肆着淡淡的酒精味與老平克沙啞的歌，還有那些快速流動循環的血液。但這一切在他眼中都已靜止，只有那傷感的歌流入他的心臟。憂愁溢出了深井，蔓延到她的世界。

　　於是，世界變得安靜起來，淡了憂愁，散了囈語。在他的灰色空間中渲染成煙雨朦朦，迷漫在這個城市的石頭森林。

　　那些素麵朝天的城市，那些洗盡鉛華的面龐。他只是淡淡地訴說，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只有痛過，才麻木。而她的眼眸滲入他的瞳仁，只是與愛無關。

　　愛情只不過是偶爾跑出來的念頭而已。

　　臨走之前，她送了他一張金成武的《心動》。一張可以讓人無限地填充遐想和思念的電影。金成武總是躺在屋頂天台上，望着灰色的陰霾的天空，拍下照片，一盒子的照片，然後送給她，告訴她，這是我想你時的天空。

　　他依舊堅信：安靜地等待抑或不斷地尋找。這是自己的信仰。所以多少年來他一直停靠在那片天空下。

　　而她，一路西行。在格桑花開滿山坡的時候，在經筒轉動的時候想念他。

　　2011。8。27蕭穹於晚自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