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藝術：高雅與低俗的較量

　　我的一個朋友對另一個朋友厲聲說：“你就不能放點大眾片”。我反駁道：“有些片適合大眾看，有些片只適合一個人看，在安靜的環境里一個人看，它會洗滌你的靈魂。”“我迄今為止看得多是些大眾片，而給人心靈震撼的仍是少數。”

　　此時，哥們的電腦里放映的正是《魂斷藍橋》。老大又發話了。“我從來不看感情片，什麼情呀愛的，一點都沒意思”。老大向來對韓劇有意見，所以對愛情片採取一律不看的態度。我心裡想：“每個人的審美觀點都是不一樣的，我們不能強求他們愛上我們所愛的東西。比如：我喜歡《亂世佳人》、《美麗人生》、《卡薩布蘭卡》、《泰坦尼克號》，而他卻不喜歡。他喜歡《兄弟連》、《拯救大兵瑞恩》、《摩登時代》、《兵臨城下》，這些我都喜歡。”我向來愛看一些透析人性的電影作品——不管是人性的脆弱或堅強。關於愛情，我從中看出了人對於愛的永恆的追求；比如《泰坦尼克號》。關於戰爭，我從中看出了在正義面前一個個不屈的胸膛，比如：《兄弟連》。然而，戰爭中的愛情往往最感人肺腑，比如《珍珠港》《魂斷藍橋》。關於親情友情，我從中看出了比威士忌伏特加還有濃烈純正的度數。他們是穿越時空的，不管在那個年代，人性的作品永遠是不朽的。至少每當我看到那些經典的影片時，我都會激動不已、感動不已、溫暖不已。它們釋放出一些光輝在我那從不見人的冰冷角落裡，播撒一些愛的種子。讓我知道人世間能夠讓人置生死於度外的是什麼。人類的解放事業與至死不渝的愛情同樣使我堅定着信念：希望總是美好的東西。

　　我喜歡看電影。因為它能引發我對自我的思考。在動作、愛情、戰爭、動畫、劇情、喜劇、科幻、恐怖、科教等眾多影片中，只要是好的我都喜歡，無論中西方。我尤其喜歡中國的動作片，它不僅給人一種好的心情與審美愉悅，更重要的是它教會我應該夢想做一個英雄。但是，值得我思考的往往是西方的電影，比如：《肖申克的救贖》、《楚門的世界》、《美麗心靈》。中國有句古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美妙的電影是無法用語言來描繪其美妙之處的。當我在夜深人靜時，當我百無聊賴時，我會一個人靜靜地把它們找來，細細地品味，就象與知己談心，感覺到我活着是充滿力量與有趣的。因為我知道心靈的收穫終究是無法與別人分享的。有的人偏偏就不想看，就象一桌滿漢全席或者山珍海味擺在你的面前你卻無動於衷而我卻大快朵頤，也許我本不該如此饕餮忘形，或者說你喜歡的不過是小蔥拌豆腐或是番茄炒雞蛋，其實這也不錯，總不算低級趣味的，蘿蔔白菜各有所愛。然而好的影片既非山珍野味又非家常便飯，它只不過是在你心靈飢餓的時候你最需要的一份救命糧而已，或許是白乾飯也或者是一碗稀粥。最重要的並不是填飽我們空空的肚皮，而是讓我們飢餓的靈魂變得充實起來，要不面臨的不僅僅好似皮肉的匱乏，而是靈魂的乾癟，不僅僅需食物來果腹，更重要的是需精神食糧來填充。

　　感動一個人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我已經很久沒有為一個人一個作品或一部影片而熱淚盈眶了。曾幾何時，因看《穆斯林的葬禮》而掩面哭泣，又為《平凡的世界》而無聲嘆息紅了眼角，如今看了不少影片，亦深深感動於《泰坦尼克號》對於人性的謳歌：感動於傑克與羅絲的生死愛情，感動於那四個小提琴手在沉船時的不慌不懼，感動於船長與船的生死不離，感動於製造商與船共存亡，感動於“婦女與兒童先上”，感動於船將沉沒時一個婦人在床上為兩個孩子講童話故事，感動於一對老夫妻相擁在溫暖的床上等待死亡。也許現實註定了兩個人的愛要以分開作結，但是他們是幸福的，至少他們轟轟烈烈的愛過，試問當今之世，你們這些可憐的男女們，又有誰會比他們愛得更深沉摯熱呢？正因為難得的愛在他們身上表現的悲情無比，所以使我愈加羨慕也愈加憧憬了。

　　人就是這樣一種動物：明知道不可得到，卻偏偏要強求；明知道它是虛幻，卻要奮不顧身的追求；明知道結果，卻也要義無反顧的開始。也許正是因為人們喜歡使一件事物本身不具備的可能性而使其成為可能而變得悲情無比。我敬畏這種勇氣，它使我堅信“一起皆有可能”，更使我以不怕死的態度去體驗生活。“以一無所知和無所不知的方式去思考，以即將赴死和永生不死的態度去生活。”出現在你面前的將是豁達的境景，如果你能做到這樣，“外王內聖”絕不是一種神話人格。

　　有時候我會想：“為什麼有些人為世俗所不容？為什麼有些人又始終感覺孤獨呢？”不是世俗不容你，而你你早已摒棄了世俗的一切，只為了堅守自己那一丁點清高不俗的心；不是沒有人理解你，而是你早已關上了被人理解的心門。

　　有人說：“人一思考，上帝就發笑”。我喜歡思考。詩人必有重視外物之意，故與花鳥共憂樂。如果不能夠從外在的紛擾中收穫到一點東西的話，那我真是一個愚人，愚者千慮必有一得。真正的得到必然是從觸動心靈為前提的。《肖申克的救贖》、《美麗心靈》、《勇敢的心》、《阿甘正傳》不知道打動了多少人的心。至少我為之一悸過。看事物要看本質，否則你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在中國，也有着不少傑出的影人。成龍、李連杰、周潤發、梁朝偉、周星馳、張國榮、張曼玉、梅艷芳、梁朝偉等人。我知道的都是當代的人物，六七時年代的我知道的很少很少。雖然我偏愛某些人是因為我是看着他的影片長大的緣故，但是並不等於說有些並不著名的演員演不出一流的電影。舊時期的中國不知道被導演過多少回。《閃閃的紅星》、《雞毛信》、《雷鋒》、《紅色娘子軍》，不知道教育了多少人；《大紅燈籠高高掛》、《黃土地》、《花樣年華》不知道感染了多少人；《城南舊事》、《活着》、《末代皇帝》又不知震撼了多少顆心。到了當代，由於商業的炒作，古樸的濫觴終於流作掙錢的機器，不僅沒有意徒作大眾莞爾一笑的娛料罷了。《英雄》變成了《滿城盡帶黃金甲》，《無極》成了《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哈姆萊特》成了《夜宴》，從高雅到低俗，從有意義到沒意思，從純教育導向到純商業炒作，每一個過渡都是一種對傳統的顛覆，甚至是拋棄了傳統，丟失了電影給人們所帶來的真正意義。以至於中國電影離電影事業的發展意圖越走越遠。然而還有一線曙光，不至於使國人灰心喪氣，新出現的幾部影片完全證實了這一點：中國電影並非一堆炮灰，更非窮途末路，只是在曲折中探索。比如：《集結號》、《雲水謠》、《投名狀》、《李米的猜想》正在詮釋一些深刻的東西，而不象《色·戒》、《蘋果》那樣無所不用其及地炒作，調足了觀眾胃口，看一個好奇也就罷了，看第二遍就會使人嘔吐。

　　論電影中國不及美國挖掘的深刻，論電視劇中劇不及韓劇惹人歡喜，論動漫又不及日本的吸引人。並非美國掌握了中國無法製作的電影特技，並非韓劇的編劇寫出了中國編劇寫不出的故事題材，也不是日本動漫超越了中國動漫多少年。更多的是那些從事此類工作的人有沒有用心想去把中國的電影事業、電視劇、動漫搞上去。中國也有受人歡迎的好電影，比如《不見不散》、《手機》、《命運呼叫轉移》、《天下無賊》就很不錯，中國也有好的電視劇，比如：《奮鬥》、《亮劍》、《士兵突擊》，中國也有好評的動畫，比如：《哪吒》、《西遊記》。取其精華棄其糟粕，不僅是電影人應該對藝術的負責，更應該是普通大眾審美趣味的提高。如果大眾自動摒棄一些低俗如《蘋果》、《色·戒》之類的影片，那麼商業炒作不過是跳樑小丑如曇花一現罷了。象《功夫之王》就不及《功夫》或《功夫熊貓》，《赤壁》就不及《三國演義》。至少現在的中國還拍不出《千與千尋》與《獅子王》這樣的動畫電影吧。正因為某些低級趣味的影片迎合了大眾的口味，才使其蔚然成風興風作浪。如果人人都具有獨立思考的人格，人人都具有高雅的藝術品位，那麼低俗的終究是低俗的，任它如何掙扎，也不過是死路一條的。

　　低俗的威稜使人萎傷，低俗的觀眾使藝術畏懼。所謂出不了真藝術，都是低俗的思想惹得禍。如果你不看那些低俗的片子，久而久之自然而然你就會受到高雅文化的熏陶，而大眾的審美則更上一層了。如果你不看那些低俗的片子，恐怕它們早就絕跡了吧。希望有這麼一天，低俗的影片求爺爺告奶奶似的嚷嚷着讓我等成全它們使其死無葬身之地而已。

　　嗚呼哀哉！希望這一天早點到來！